【第一百九十七章】刑燕的晚餐
刑燕告诉刑菲，她出生在农村，能嫁给一个城里人就能留在城里，这是农村许多女孩的梦想。
她和萧剑的爸爸并不认识，也是别人介绍的，两人并没有感情。
当时他们连结婚证都还没领，只是办过酒。
因为刑燕长相好看，萧世平很喜欢她，也对她很好。
但他们就是一直不能怀上孩子，后来萧剑的爷爷带两人去医院检查，才知道萧剑平不能生育。
为了传宗接代，才有了后面抱养萧剑的事。
原来妈妈也有这样痛苦的经历，刑菲也忍不住跟着流泪，依偎进妈妈的怀里，“妈妈！”
“对不起宝贝，都是妈妈不好，让他受委屈了。”
“妈妈，我不怪你，相信他知道真相也会原谅你的。”女儿宽慰着妈妈。
“菲儿，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他妈妈的？”
“就是他问你玉坠的时候，但当时他还不确定，是后来沈伯母告诉他说认出你来了，他才确定的。”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昨天晚上。”
“这么说剑儿也为这事痛苦了好几天。”
“是的，我都差点误会他了。”刑菲取来两张纸巾，递给妈妈一张。
母女俩擦完眼泪，刑菲又问刑燕：“妈妈，你说我爸反对我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是误会我和他的关系？”
“应该不是，他还不知道剑儿和我的关系，这事不能说。”
“爸爸那里怎么办？”
“这样，现在先不和他说这事，我们好好一起吃顿饭，晚上我去和你爸谈。”
“好，妈妈，这事我怎么对萧剑说？”
“菲儿，我们不能让他知道他是抱养来的，他会受不了。”
“所以我才问你，怎么办妈妈？”
刑燕想了一下，想出一个主意。
“菲儿，你可以说你是我抱养来，今天我才告诉你这个秘密，并提醒他不要说出去。”
“这是个好办法。”
母女俩商量好之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刑燕梳洗了一下，整理了妆容，换了件衣服，走出客厅告诉肖天山，她现在出去叉菜，晚上和女儿好好吃饭，事情晚上再说。
交待完之后，刑燕就穿上外套出门。
她没有开车，打算步行出小区，到小区大门旁的超市去买菜。
一路上，冬季的冷风让她烦乱的心平静下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再也不能躲避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晚上就和肖天山摊牌，之后是天要下雨，还是娘要嫁人，随天意吧！
二十多年来，刑燕和肖天山的感情还是非常好的。
他俩很少因事争执，就连红脸都很少。
肖天山不仅爱惜她，也尽心尽力培养她、帮扶她，才有她刑燕的今天。
当然刑燕对肖天山也是尽心的体贴和爱，尤其是两人有了儿子肖强以后。
虽然后刑燕怀上肖强期间，肖天山也做过对不起刑燕的事，但刑燕因为一直对肖天山隐瞒自己之前有个孩子的事而愧疚于他，也就没有责怪他，反而还把事情处理的非常妥当，让肖天山从此对她几乎是百应百顺。
现在终于要与肖天山摊牌了，刑燕心里是很难受的，想到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很可能因此终结，她是多么的痛苦。
但为了剑儿和菲儿这两个孩子的幸福，她决心不顾一切，甘愿接受一切苦果。
她认为这是她唯一能自我救赎的路。
刑菲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就立刻给萧剑打电话。
“哥，我和妈妈谈过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电话里刑菲欣喜的声音瞬间把萧世心里的担忧一扫而光。
“真的？”他简直不敢相信，生怕自己听错了。
“当然是真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妈妈亲生的。”
“啊？！”萧剑再次震惊。
“别啊！你开心吗？”
“你怎么不是妈妈亲生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在一起！你开心吗？”
“开心！我的小公主！”
“妈妈还给我聊了一些她过去的事，看得出她很想你，也一直在为过去的事内疚，所以不敢承认自己是你妈妈，怕你恨她。”
刑菲的话触及到萧剑内心深处最柔弱之处，这里深藏着他多少年来对于妈妈的所有期待、想念和怨。
他在心里诉说，妈妈，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无数次想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当初为什么要丢下我离开？现在你突然就这样出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想自己自从见到刑燕开始，她就像妈妈一样对待自己，她那慈祥的笑容、温暖的话语、目光中的爱怜……他怎么也难把这个妈妈和之前狠心丢下他的那个妈妈等同起来。
妈妈在他的脑子里有两个妈妈在交替出现，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的头很痛，非常痛，从未有过的痛。
“喂喂喂，哥，你怎么不说你？”
手机里传来刑菲焦急的声音。
“妹妹，我在的。”萧剑回过神来。
“你刚才怎么一直不说话了？”
“没有，刚才想到了一些事，现在没事了。”
“你是不是因为妈妈在纠结？”
“没有没有。”萧剑说谎道。
“你骗不了我，你就是为这事在纠结。”
“……”
“哥，我告诉你，你不要太纠结，妈妈说了，你认不认她都没关系，只要你好她就开心。”
“我知道。”
“哥，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虽然才分开半天，两人就开始彼此思念，情意绵绵。
要不是因为晚上还要和爸爸谈，她早就想回到萧剑身尽诉衷肠。
刑燕回来做了一桌好菜，都是女儿和老公最爱吃的，还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珍酒，把老公和女儿叫到了一起。
“老公，菲儿，今天我们仨好好吃一顿，让我这个做妻子和妈妈的和你们好好喝几杯……来！”
“妈妈！”刑菲举起酒杯，然后又望着肖天山，“爸爸！”
肖天山见母女俩这架势，好像不喝也不行，便拿起面前刑燕给他倒好的酒的酒杯：“我可喝不过你。”
酒杯是小杯子，三人都一饮而尽。
“没事，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刑燕又倒上酒。
肖天山看出来刑燕是要和自己摊牌的前奏，一边附和着吃菜喝酒，一边在思考一会儿如何应对。
而刑菲这边，虽然爸爸的态度还不明朗，但因为已经和妈妈谈开了，并得到妈妈的支持，心里是开心的，愿意陪妈妈喝。
刑燕因为预感到这顿酒可能是三人最后一次在一起喝，内心十分感慨和珍惜。她拿起珍酒瓶递给女儿看。“你看看这是哪年的酒？”
刑菲接过来仔细观察，“哟，四十几年啦？”
“是啊，你爸最喜欢喝珍酒，说这酒比茅台还顺他口，这是我为他珍藏的，只有两瓶，本来打算强儿结婚时拿一瓶出来给你爸喝，你结婚时拿一瓶出来给你爸喝，今天就先喝你这瓶了。”
“但我还没结婚呀？”
“等不了啦，现在不喝，可能我没机会和你爸喝了。”
刑燕说着说着眼睛红了。
“妈，你说什么呀！”刑菲起身过来抱住妈妈，她不知道妈妈心里是怎么想的，但预感很不好。
刑燕举起酒杯对着肖天山，“老公，对不起！对不起！”说完泪水就出来了。
肖天山明白刑燕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看着眼前这个陪伴自己二十几年，从十八岁就跟着自己任劳任怨的女人，心里也很感慨。
他知道今晚刑燕为了萧剑和刑菲的事，已经做好了和自己决绝的准备，心里是又怒又难过。
他默默举起酒杯，与老婆一干而尽。
“妈，都说了要好好吃饭，你怎么尽说这些？”刑菲拿纸巾帮妈妈擦拭去泪水。
“对不起宝贝，妈妈没忍住，对不起。”
“妈，爸，我不管你们要怎样，反正你们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爸爸和妈妈，我会永远爱你们。”
刑菲说完也含泪举起酒杯干了。
这瓶珍酒肖天山总共喝了六、七杯，刑菲喝了七、八杯，余下大半全部都是刑燕喝的，当然她的酒量不止这点。
“好酒，我菲儿的酒喝完了，妈妈祝你幸福，妈妈爱你！”
刑燕拉过女儿，在她脸上亲了几下。
“宝贝，你吃好了吗？”
“吃好了，妈！”
“那你先回房去休息，今晚不要下来，我要和你爸好好谈谈。”
“好。”
刑菲起身，离去前抱着妈妈亲吻了一下，然后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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