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几姐妹说笑了一阵，便熄了灯，上榻安歇。梅鹭突然想听故事，又知道秦岫知道的故事多，便爬起来下了榻，『摸』索着走过去，钻到她的被窝里。尤练翻过身来，趴着问她：“往哪里去？衣裳还在这里呢，仔细冻着。”梅鹭道：“练姐姐，你起得比我早，明早你起来了，顺带着把衣裳帮我拿过来。”尤练答应了一声，复躺下去。
秦岫将被子为梅鹭盖严，抚『摸』着她的面颊，悄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梅鹭抱着秦岫的身子，笑嘻嘻道：“岫姐姐身子真暖和啊。”又道：“我想听故事。”秦岫问：“想听什么故事？”梅鹭答道：“我想听听世上的村姑是怎么生活的。”秦岫道：“偏你缠人，这会子巴巴的想听这个。说那些人忒泛了些，依我说，眼前现有一个人，倒不如我说她的故事给你听。”梅鹭问是谁，秦岫道：“是马艳。我虽不知她平日是怎么做的，但这几日相处下来，也能推断出个大概。你想啊，她的年纪也在四十岁上下，如今突然没了丈夫、女儿，剩了孤零零一个人，偌大的房子，她说一句话出来，也没人理她。村里又没有姊妹来往走动，平日里只能自己与自己说话，你说闷不闷？”梅鹭道：“真真闷死人。”秦岫将手下移，轻轻抱着梅鹭身子，又道：“她每每思念亲人，夜里被噩梦惊醒，常常一夜不合眼，其中的恐惧、孤寂，又哪里是旁人能体会的？这些还都是小事。若论苦，那居家过日子的苦处才更难为她。不说别的，只说她要做这一顿饭，要费多大的工夫。柴，要自己上山去砍，自己去劈，她一个女人家能有多大力气？杨木还好些，若遇到那榆木、柳木这等硬木头，劈不好是要伤手的，这山里又没有那么多杨木，榆木、柳木自然是舍不得扔掉，只能硬劈。劈伤了手，要自己敷『药』包扎，这伤口本不该沾水，可是做饭、洗衣哪样不碰水？她只能强忍着罢了。再说这水。如今是大冬天，再过些时候就要结冰。水缸那样小，两天便要取一次水。水井在外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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