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山最听不了小北如此说。
他又将此不妥当成了小北要回拒之意，虽知身份低微，旁人大都瞧不起，可小北又怎似旁人，她与他非青梅竹马，亦识于微。
小韵亦不算识于微时，城内只她这个姑娘见过他最贫寒的一面。
“哎，非要我说清么，你我与主家少爷姑娘不同，当街拉扯惹人笑料。”
“我，我如今不似旧日肖三了，小北，你可懂？”
“我如今亦不是以前的小北，姑娘说了随着她有饭吃的，她吃肉，我们喝汤。”
宁可随主家姑娘为婢女，亦不愿做他的夫人么，算了，他与她说不清。
肖山放开小北的手，一时又犹疑是否要去。
小北越发不懂肖山行为，待走至店门旁，又回首看他，“山哥，你来不来？”
说清了，莫要耽误她吃饭的大事。
两人说话声，引出了坐在休息室用膳的兰兰与小晴。
小晴不敢多问三姑娘身边最红丫鬟之一的事情，兰兰到底新来的，性情活泼，开口问道：“小北姐姐，你与谁说话的？”
小北忽笑道：“哦，门外有只傻鹅，不知是否要进来的，待我再问两句。”
兰兰当然知此话为戏言，一时好奇，起身出门看“傻鹅。”
端的一个容貌甚好的郎君，小北姐姐怎可作此言。
“小北姐姐，这郎君……”
闻声，肖易亦瞧见店内出来看他的丫鬟，待要开口与小北说话，又听其后有声音再传来，他听出乃是与小北一起伺候钱婳的小南。
“又有姐姐来了，”兰兰指着门旁的肖山，与小南低语道，“小北姐姐说那郎君像傻鹅。”
“岂是傻鹅，我瞧着倒像一对傻鹅，三姑娘说了再不来，只有泔水与你们吃。”
“我这就去，你们与他说。”
“小北，等等我。”
肖山数步追到店内，他可不愿留在此处由那些丫鬟们戏耍，更做不来二少爷那么喜好喊姐姐的，那会曾被小南训斥的话，他一直记着。
二少爷心悦之人的丫鬟，他心悦姑娘的姐妹，惹不起。
……
“哎，我说肖大掌柜，你如今这般难请了，若再不来，我这边丫鬟们一个个派去请你的。”
吃饱怼人，钱婳背靠肖易开口取笑肖山。
肖山只瞥了瞥，那几乎都快躺在他们二少爷怀中，一脸得意瞧热闹的三姑娘，随她说，总之又不会长到他身上来的，吃饱再走了。
钱婳见肖山有心计，又拿北丫鬟开涮。
“我们北丫鬟的生辰的快到了，肖易你可会做蛋糕？”
“我可以教陈嫂她们做的，”被女朋友点名，肖易顺口虐众人，“我只与你做吃的，旁人不可以！”
丫鬟们捂嘴笑，肖山当不曾听见，厨娘们听着新鲜，又待会元郎再细说些。
钱婳这边又开始向众人科普何谓蛋糕，她曾吃过陈嫂做的，一种类似于现代最普通的糖糕，所以知这会在厨房做蛋糕亦非难事。
一来有厨娘，一来有男朋友可掌控的。
“城内那等见识浅薄的，素日皆称我为三不像，何为三不像？”
“一不像苛待奴仆之人，二不像见色起意之人，三不像恩将仇报之人。”
钱婳越说越来劲的，指着北丫鬟又与众人道，“待过了生辰，我再与这丫头做及笄礼，取名胖鸭鸭，试问临安城内有姑娘这般开明的主家姑娘么？”
肖易配合着摇头，肖山手一抖。
小北忽说道：“姑娘，奴婢不要甚蛋糕的，听着不好吃，不与奴婢做大碗猪蹄汤，喝着过瘾的。”
众人皆不语。
钱婳差点又被口水给呛到了，这北丫鬟莫非乃临安城一道奇特的风景线，说啥，蛋糕不如猪蹄汤，真的是大猪蹄子哦，出去莫要说是她钱婳的丫鬟。
小北问道，“姑娘，奴婢说的可有错？”
钱婳长叹一声，指着北丫鬟与肖易道：“你看，我简直对牛弹琴，对胖鸭鸭说蛋糕。”
肖易听的快笑出鹅叫了，蛋糕可以用鸭蛋来做么，最后一句说的真有画面感，他女朋友简直是奇女子了。
蹭饭不仅可蹭出感情，更有许多有意思话题聊。
耳听北丫鬟又问他，“会元郎，你们说的蛋糕，奴婢不曾听说，莫非乃齐州之物？”
肖易又按钱婳科普的形式，再说细致些。
他看到厨娘们有心要学的眼神，嗨，蹭饭又多了厨艺互请教，他今日学了如何做好吃的咸豉汤，那教她们做香甜开口的蛋糕。
起身取了鸡蛋，打入碗内，将蛋黄与蛋清分开，蛋黄与牛乳，油混合用力一直搅拌，再取些面粉放入其中；蛋清打至起泡再放数遍糖。
“有淀粉么，”肖易说着笑了，转身看钱婳作何反应，“你猜有么？”
“陈嫂，拿藕粉来。”
钱婳对陈嫂说着又问肖易，“你说藕粉可用么，试试看，我喜欢会有不同的口味。”
肖易以藕粉代淀粉，听女朋友的话。
待混好了要用的原料，怎么剪蛋糕做出来又需解决的，肖易与陈嫂说可当做炊饼与荤素包那般隔水蒸熟的，于是陈嫂她们做，他们其余众人等着。
一会，钱婳喊着闻到香味了。
“其实你们礼行可做蛋糕的，肯定受北市这边的人喜欢，尤其爱吃甜的小娘子们。”
“会胖的。”
“不许我吃？”
“随你，只戴了保持器，你自己不嫌要一直漱口的。”
陈嫂开锅，见如蒸糕般鼓起来，与蔡娘子说，“约莫称名不用，妹妹与我取大盘来。”
两人将蛋糕取来，放在主家姑娘面前。
钱婳说道：“可以涂奶油了，陈嫂，可有牛乳了？”
肖易代陈嫂回：“今日做素颜蛋糕，我瞧了瓶中只一点牛乳，明日多准备些再与你练手。”
特么素颜蛋糕，这回到钱婳笑出鹅叫。
众人只觉主家姑娘心情甚好，对这蛋糕不胜之前那般好奇了。
“那不用蜡烛了，你随意许愿，”钱婳拿着刀，只等肖易许了愿，她再切这特么清水版的，“莫要说出来，等我待会再猜。”
他生日不在今天，又何来许愿之说。
愿两人感情越来越好，她越来越在乎他，不错，这么许了。
“哈哈，我来了。”钱婳又做出吹蜡烛的动作，噘着嘴。
“……”肖易感觉到他此时的眼神不善，真的可爱，他女朋友。
“快来，给你们尝尝我们那的蛋糕。”
一句英文歌词，被男朋友看向她的眼神，给憋回去了。
嗬，对不起，她的错。
总之，他们与她们亦听不懂的，钱婳回了肖易甜笑脸，对着众人点名，“来来来，姑娘与你们今夜的甜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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