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你们俩这是打算当众秀恩爱啊~”
“在一起在一起！”
……
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群众都跟着起哄了，顾南风深感他们聒噪，拉下脸来，“不要乱说，这明明就是她害我的证据。”
神族人可以同别人签订契约，但所有契约都属于秘术的一部分，必须要双方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江月梨付出了什么惨痛代价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血契在神界算是忌讳，一般人连提都不会轻易提起。至于具体功效，除了双方累生累世都要捆绑在一起外，其余的书上倒也没记载过。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乃行观察到江月梨脸色有些不对，便问顾南风：“这线是哪儿来的，你对我师姐做什么了？”
“那你得问她。”
顾南风说着，转向江月梨：
“看到了吧，有了这根红线，以后你每轮回一次我都必须跟着你，而且还不知道背后埋藏着什么隐患，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江月梨完全没搞懂什么血契、红线之类的，只好挠挠头，“可这一世我来仙界比你晚啊。”
望月宗招收亲传弟子时，其余各大宗门新一届的亲传已经在宗内修行好几年了，顾南风绝对比自己早到仙界才对。
“你自己之前不是说了吗，是邪神操控你来仙界的，所以你比我晚很正常。”
顾南风才不管她如何辩解，反正契约的事情既已坐实，以后他与这死丫头可就成了真正的仇人了。
周围的亲传们听得一头雾水，这两个人句句说的都是人话，但组合起来怎么就理解不了呢。
害，姑且当他们在打情骂俏吧。
江月梨眼睁睁看着这口黑锅扣在了自己脑袋上，也不想多解释什么，轻叹一声，道：
“前世那些记忆我已经没有了，现在的我也被换了灵魂，不知以后还能记住多少事儿。若我真是欠你的，将来还你个人情便是了。”
“喂，哪有那么简单啊，你别在我这儿装可怜好吧。”
顾南风气乐了。
这鬼东西栓在手上，解也解不掉，指不定将来会让他为那江月梨抵命，到时候他还上哪儿说理去？
“你够了啊顾南风。”秦烟从人堆里挤了过来，“你不就是喜欢江月梨，才设计了这么一根红线吗？赶紧解开吧，大家都单着呢，你这样容易引起众怒。”
“解开，我倒也想啊。”
契约岂是说解就能解的，如今他能靠顾家人教他的方法把红线变出来，已经算是极限了。
江月梨越看那根线越别扭，伸手去拉了一下，两指相合，中间却没有任何触感，就像什么也没碰到一样。
“这东西果然邪乎。”
她试着转动手腕，红线也跟随她的动作上下摇摆，但用手去触碰时却又什么也碰不到。
顾南风为了不让这群人再起哄，就想着赶紧把红线收回去，谁知他越努力想要发动体内仅有的一点神力，这红线就越扯越长，从短短一根变成了一大段，丝丝缕缕摊在地上，好像谁留下的血迹。
江月梨眼波流转，着实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诡异了。
亲传们也开始察觉到了异常，纷纷凑近了去看，顾南风不想透露太多关于自己身世的信息，挥挥手试图将众人赶走，“没事，我会弄好的，你们就别看戏了，不是还要准备宴会吗？”
“嗯，那倒也是。”
“你自己搞吧，天天秀恩爱，真没意思。”
“话说你这是什么法器啊，回头帮我买一个，以后我要拿去送给心爱的女修……”
……
一群亲传吵吵嚷嚷地散去了。
谢朝瑶之前为了不打扰二位相聚，独自跑到了一边去玩雪，现在见他们为了这一堆红线烦恼，又屁颠屁颠跑了回来，冲着江月梨喵喵直叫。
少女蹲下身，抚摸了两下猫头，“待会儿弄完之后我带你去找吃的。”
谢朝瑶晃晃脑袋，她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团红线她知道怎么收回去。
只不过需要主人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她正要想办法展示这波操作，江月梨貌似知晓了她的企图，轻声问：
“你有办法？”
大肥猫瞄了眼一旁黑着脸的顾南风，闪电一般的速度扑向他，短短一瞬，猫爪就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鲜红的血痕。
少年大惊，“你这臭猫，竟敢伤我！”
江月梨也被吓了一跳，眼见大肥猫又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仰起头，一双猫眼真诚地望着她。
“你是说，到我了？”
谢朝瑶点了点头，江月梨也就不再犹豫，从芥子袋中掏出一把短刀，划破了指尖。
说来也怪，在血液渗出的一刹那，地上那团堆叠着的红线立马就消失了，就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顾南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冷哼一声，回头冲江月梨道：
“你，跟你这只猫，以后最好离我远点。还有啊，将来个人赛上遇到我，我劝你直接投降，不然我可是会……”
“既然心里这么不平衡，不如你直接动手杀了我吧。”
江月梨最讨厌别人威胁她，哪怕被换了灵魂，骨子里这些东西基本是不会改变的。
顾南风一愣，“杀你做什么，我就是警告你一下，个人赛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在顾家走过这一遭，又亲眼见证了血契的存在，再面对江月梨时心中已是五味杂陈。
累生累世的相伴，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为之，谁又说得清呢？
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江月梨不知不觉在原地站了很久。
指尖一滴鲜血跌落雪地，如一朵妖艳的花，在红尘中悄然绽放。
— — — — —
九阳宗和望月宗赶回后厨时，发现食材被偷一事已经破案了。
不出意外的，罪魁祸首是江成雪。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延玉仙尊竟一夜之间变成大厨，不仅做菜技术提升了，就连胃口都变得巨大，这一堆东西说吃就吃了，剩的也通通塞进芥子袋以备不时之需。
反正有啥好货都是她的。
长老们不得已，只好重新去人间采购食材。各宗亲传也就暂时闲了下来，跑到外面玩雪去了。
江成雪斜倚墙根，品尝着刚烤好的鱼，心中甚是得意。
这宴席摆得恰到好处，正好在鬼界没捞到什么好吃的，如今倒是可以好好犒劳自己一下，不错不错。
江月梨在送走顾南风之后，深感心累，正想把自己昨天藏好的鱼拿出来投喂大肥猫，结果抬头就看见鱼跑到小师叔手里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师叔，你这鱼……是从后厨的水缸里捞出来的吗？”
“对啊，你还别说，怪香的嘞。”
她一边吃，一边点评，陶醉的表情生生把谢朝瑶气成了河豚。
江月梨按住那只躁动的猫，强颜欢笑，“那好吧，既然师叔喜欢，就送给你。”
江成雪这才反应过来真相，放下手中的烤鱼，“怎么，我就是抢了你的，你不服气？”
谢朝瑶：“？？”
延玉仙尊何时这么霸道了？
江月梨知道这女人挺不好惹，不自觉往后稍了两步，“没有，我只是想告诉师叔一声，这条鱼原本是我留给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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