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庭院，院子里的灯光依旧明亮，灯火通明，红色的灯笼充满着喜庆，彭叔和姚婶依旧在庭院里烘着围炉，煮着奶茶，淡淡的奶香味飘浮在空气中，一股甜香的味道。
姚婶见季归峤回来，露出依旧和蔼的笑容：“回来啦，快过来烤烤。”她一眼看到季归峤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似乎不是顾衍行，她眼神明亮地瞧着，看着一旁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洛桉，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归峤，从哪儿拐来的小伙子，帅的。”
季归峤见姚婶对自己竖起了个大拇指，连忙解释介绍道：“姚婶，彭叔，这是我师兄，刚从宁江市过来，他来这边出差的。”她说完，又对洛桉低声介绍对方。
洛桉大大方方地会意，略微颔首，声音依旧温润如玉：“彭叔，姚婶，你们好。”
“你好你好，快坐。”
姚婶上下打量了一番洛桉，又看了一眼季归峤，那眼神，像是长辈在打量女婿似的。
这眼神在季归峤眼里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自己第一次带顾衍行过来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盯着自己和顾衍行。
彭叔在一旁用胳膊肘推了推姚婶，示意她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他端起一个小沙壶，倒了杯热奶茶递给洛桉：“尝尝，我们这边的奶茶啊，都是纯天然的，是农场里拿过来的鲜牛奶。”
“谢谢彭叔。”洛桉双手接过自己的杯子，他轻嗅了一下，一股清香的茶味和醇香的奶味融在一起，他抿唇浅尝了一小口，确实很醇厚，但是他不爱一切甜的东西，因此也就浅尝辄止。
季归峤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动作，一边喝着手里的茶，一边心想这么多年，他依旧没有变。
对于不喜欢的东西，盛情难却的事情，他从不懂得拒绝。
季归峤喝了杯茶，问姚婶借了床被子，然后将洛桉带到了之前付曼君住的房间。
“师兄，今天真是麻烦你了。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应该的，晚安。”
季归峤回到自己的房间，径直往浴室的方向走，她一边思考着洛桉之前跟自己说的话，说不定她真的需要直接向付曼君请示，让顾衍行定期复查脑科，结合相应的心理治疗，这样的话，说不定他的病情很快就会有好转。
她这么想着，思索着得找个合适的时候，跟付曼君商量一下，但是又想着沈忠秉的告诫，顾衍行目前是不能够出门的，到时候问一问纪晃，看他有没有时间过来这里一趟吧，不过就是他能过来，也怕不太方便治疗，毕竟器材都在医院里。
想来想去，季归峤决定还是等上一阵子再说，至少得等过完年再说。
洛桉洗漱完，只穿着一身冬天的睡衣披着个毛毯便坐在一旁的书桌前，台式灯昏黄又柔和。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叠草稿纸，先是在纸上简单的列出几个问题，以及几个项目，然后一一对应列举出一个简单的树形图。
他将那一页纸放在一边，然后在一张干净的纸上开始动笔，写着报告。
房间内显得格外安静，只有笔触摩擦纸张的声音，发出一阵阵细碎的不绝于耳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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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归峤再次从浴室里走出来，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越过沙发，从沙发靠背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却是顾衍行的电话。
季归峤眼神之中透过一抹短暂地疑惑，紧接着手指滑动屏幕接了起来。
“怎么了？”
“……睡不着。”顾衍行话语闷闷的，似乎并没有很高兴。
“我都听曼君姐的，今晚把手机给你了。不然你打不了我电话。”季归峤提醒着他的放纵，这会儿要是再闹性子，她想着自己以后还是不要这么纵容他好了，免得得寸进尺，越发难以控制。
“你不想听我说话吗？”顾衍行语气顿了顿，清澈的嗓音因为电流的原因有些磁性：“你以前每天都想让我多说话的，你忘了吗？”
季归峤走到自己的床上，靠在床头，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腰上，听着他的声音，其实他的声音很好听，十分悦耳。
她以前让他多说话是为了锻炼他，免得让人觉得顾衍行真的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但是如今发觉，在正常情况下，他已经说得很利索了，完全没有口吃或者磕巴的情况。
“嗯，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季归峤一边点着自己的平板，查看自己的论文写到了哪里，又捏着手机温声询问。
顾衍行反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又问：“你回家了吗？你师兄……也回家了吗？”
“嗯，到家了。”季归峤随意解释道：“太晚了，我让师兄住之前曼君姐的房间。”
季归峤说完，听见电话里头又是一阵电流声，顾衍行的呼吸声比刚才似乎重了一点，她听得不是很真切，于是只好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顾衍行？”
“……嗯。”顾衍行声音依旧很闷，这个字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只一个字季归峤就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情绪。
“今天也是我麻烦别人过来看病患的，总不能这么晚了让人家摸黑走。况且，我们都不是住在一起，你闹什么？”
“……我又没说话……”顾衍行被她这么数落，声音里不仅不开心，还透着一股子的委屈。
“……”哦，那自己是错怪他了？季归峤一阵纳闷了，那他打电话过来干啥？
“今晚不挂电话好吗？”顾衍行忽然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季归峤感觉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在内心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妥协地开口道：“今天又想念什么？”
“我给你念好吗？你不是一直想听我说话吗？我哄你睡觉。”顾衍行忽然一连串说出这么一句。
季归峤一下子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才有些哭笑不得地回应他：“顾衍行，你看我像是需要靠人哄才能入睡的人吗？”
“可是，我想哄哄你，听你的呼吸睡。”
“……”
季归峤一脸黑线，又很是无奈，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要求，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脱口而出变成了一句：
“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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