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字依旧凝在地上，未有丝毫消散的迹象，仿佛在默默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未知。
莫辰身形如电，瞬间掠至石台前，一把将那本暗红色书籍攥于掌心，毫不犹豫，果断翻开封皮。
“开始。”
沈娇立刻站起身，从药囊里取出五颗丹药分给姐妹。
姜若芸拔剑插在营地四角，剑尖入地三寸。
张梦溪指尖一弹，几根细针贴着地面飞出，钉进土里围成一圈。
欧阳无双掏出符纸贴在树根上，胡一娇虽然不懂这些，但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双手掐了个她自己都记不清口诀的手印，嘴里念念有词。
凤依依莲步轻移，行至台边，纤指轻捻祭刀残香。
刹那间，火光微动，一丝极淡的香气悠悠飘散，如陈年老木历经烈日曝晒后散发的古朴气息。
莫辰与莫云汐相对而坐，掌心相对，仿若两片即将交融的云。
莫辰率先划破掌心，鲜血如红梅般滴落在书页上，莫云汐见状，依样而做，两股血混合，顺着纸面流淌而下。
书页突然自己动了起来，一页页翻过，最后停在中间。
金光从字里冒出来，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圈。
龙吟和凤鸣同时响起，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莫辰只觉胸口一热，似有东西从骨头里往外钻。
莫云汐咬紧嘴唇，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
他们的呼吸渐渐同步，气息交错，仿若两条线缠绕在一起。
石台开始震动，裂开数道细缝，金色光柱冲天而起，数秒后才落下。
沈娇盯着两人，发现莫辰额头上渗出的汗是淡金色的。
莫云汐的指尖也在发亮，像是有火焰在皮肤下流动。
光柱消失后，两人睁开眼。
莫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换了个人。
眼神更沉，气势更稳。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握了握拳，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莫云汐站起来时脚步有点晃，但很快就站稳了。
她抬手一招，一道龙形气劲从掌心窜出，在空中绕了一圈又收回。
“我突破了。”
她说，声音比刚才多了几分底气。
沈娇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脉，点头说道：“大罗金仙初期，血脉纯度亦有所提升。”
姜若芸收剑回鞘，问道：“你俩刚才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我看着那光柱，还以为你们要炸了呢。”
“差一点。”
莫辰活动了下肩膀，说道：“书里的东西太猛，压不住就会反噬，不过现在好了。”
张梦溪忽然皱眉，伸手按了下太阳穴，说道：“我脑子里……多了点东西。”
欧阳无双也抬头，说道：“我也看到了，一段毒阵图，就在刚才那阵法波动时钻进来的。”
胡一娇挠了挠头，说道：“我啥也没看见，就是胳膊突然不酸了，以前举剑十分钟就累，现在感觉还能再挥一百下。”
沈娇闭眼感应片刻，睁开眼时眼里有光，说道：
“我们常年跟着夫君，五行剑阵和龙凤气息早已有了联系。刚才那场共鸣，让我们各自得了些好处。”
姜若芸冷笑，说道：“我还以为只有我能捡便宜，结果剑意更凝实了，出剑时不用刻意控制也能带风雷声。”
张梦溪轻笑，说道：“我的毒雾能腐蚀仙器了。”
欧阳无双翻了下手腕，说道：“推演速度快三倍，刚才随手算了个方位，准得惊人。”
沈娇低头看自己的手，说道：“我悟出了新丹方，叫‘龙息养元丹’，回头便能炼制。”
莫辰听完笑了，说道：“行啊，一家人齐心，谁来都不怕。”
他刚说完，凤依依猛地抬头，看向远处混沌翻滚的天际，说道：“有人。”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莫辰站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混沌气流滚滚，什么都看不清。
凤依依声音低沉，说道：“不是错觉，风里有铁锈味，还有……一种冷的东西在动。”
莫辰眯眼，抬手打出一道灵识探过去。三息后，他收回手，嘴角扬起，说道：“季云天来了。”
姜若芸立刻拔剑，说道：“在哪？我去把他揪出来！”
莫辰摆手，说道：“别急，他没靠近，躲在十里外那块碎陨石后面，手里拿了面黑镜子，正在偷看我们。”
欧阳无双皱眉，问道：“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莫辰冷笑，说道：“通天树落地时动静不小，加上刚才那道金光，想藏都藏不住，但他不敢进来，只敢在外围趴着。”
张梦溪冷笑，说道：“胆小鬼。”
胡一娇蹦起来，说道：“那还等什么，咱们杀出去啊！”
沈娇拦住她，说道：“不行，他们宗门擅长剑阵合击，外面可能不止他一个。”
莫辰点头，说道：“让他看，我看他能看多久。”
他说完，挥手布下一层屏障，混沌气流立刻扭曲，将营地完全遮住，外面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凤依依却没放松，说道：“那面镜子不对劲，能穿透一般禁制，他还在看。”
莫辰想了想，忽然从纳戒里拿出一块玉简，往空中一抛。
玉简炸开，化作一片虚假影像——正是他和莫云汐盘坐修炼的画面，重复播放。
莫辰咧嘴，说道：“让他看假的，等他看累了，自然会动。”
沈娇问道：“他会动手吗？”
莫辰靠在树干上，说道：
“一定会，季云天这人，忍不了太久，他要是真聪明，就该回去搬救兵，可他骄傲，觉得能单枪匹马解决我们。”
姜若芸哼了一声，说道：“上次被你削掉半边耳朵，估计记仇呢。”
莫辰点头，说道：“所以他会来，而且会选我们认为最松懈的时候。”
欧阳无双快速记录下当前灵气流向，说道：“我已经设了预警符，只要有人穿过外围气流，立刻就知道。”
张梦溪补了一层毒雾，说道：“这次我加了迷神粉，踏进来的人，走不出十步就得打转。”
胡一娇拍了拍腰间的剑，说道：“我负责砍腿，谁露头我就先放倒谁。”
沈娇给每人发了颗丹药，说道：“含着，防神识攻击。”
莫云汐站在哥哥旁边，低声说道：“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很乱，像是憋了很久的火。”
莫辰拍拍她的肩，说道：“那就让他烧，烧到最后，灰都剩不下。”
营地安静下来。
外面混沌翻涌，看不见人影。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人在等着。
莫辰坐在石台边，手里把玩着那本《龙凤同修录》。
书页微微发烫，像是还有东西没完全释放出来。
凤依依忽然伸手按住书脊，说道：“别翻了，第二页之后的内容不能白天看。”
莫辰问道：“为什么？”
凤依依说道：“因为那上面写的，是‘活过来的字’，晚上才会动。”
莫辰挑眉，问道：“今晚再练？”
凤依依瞪他，说道：
“你想死就练，第一次修炼耗了你们那么多血，第二次要是准备不够，会被吸干。”
沈娇立刻说道：“那今晚所有人轮班守夜，夫君和云汐好好休息。”
姜若芸扛剑往树下一坐，说道：“我值第一班。”
张梦溪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黑色粉末撒在周围，说道：“我加点料，谁踩进来，脚底先烂。”
欧阳无双打开符册，说道：“我把警戒范围扩到十五里。”
胡一娇打了个哈欠，说道：“那我睡会儿，半夜叫我。”
她刚躺下，袋旺从地底钻出来，浑身沾着泥，尾巴翘着，说道：
“下面那层的心跳……”它喘了一口气，“变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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