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官，掌旗官，催动各路大军，杀了史思明那几千亲军，不留活口，我不要俘虏。田珍，下来休息一下，你也不嫌累的慌，让陌刀队撤下来，剩下的给他们吧。”李嗣业看看被围着的史思明部，此时也没多少杀伐心思了，他是当世名将，更喜欢的是和强者对战，这种战斗无法提起他的兴趣。
“这些肯定不是安禄山、史思明的嫡系，一群胡人，还是新收的，看到我陌刀队都往前冲，都是些没开化的蛮子。伤了我七个弟兄，他们我看了下，最少五千多人躺地上。”田珍摘下头盔，把陌刀递给副将，大踏步走来。
“这王子颜越发生猛了，你看白衣白甲，一马当先，这骑兵冲锋就是比我们重装步兵好看。”李嗣业看着王子颜率军冲进营地，史思明的亲军开始奋起抵抗了，因为他们发现这唐军没有劝降的打算，困兽犹斗，何况是人。
“这南霁云也不错，李宏新收的将军，你不太熟悉，在日本那可是大杀四方，威震东瀛，你看他也杀进去了。”田珍也在边上看着。
“让鲁炅带骑兵收尾，别放跑一人。田珍，你说圣上不杀安禄山所为何事？莫非还要启用？”李嗣业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田珍莫名其妙。
“不知道，我哪里敢揣摩圣意？”
“高仙芝将军在西域名声大震，这些年大食也在攻略西域，将军本想把几个摇摆不定的小国灭了，杀鸡儆猴，却不想一纸调令把我弄东边来了。安西军兵力太少，西域要是有这里这么富庶，养三五十万精兵，什么大食，我李嗣业能打的他吃屎。”
“你知道薛仁贵吗？薛嵩就是他孙子，那是权贵吧，被关陇集团排挤到河北，为什么安禄山一个胡人能在这做大，他把河北、山东的士族大家聚拢了，和关陇集团对着干呢？加上各族精兵，想不反都难。但是李宏这小子，神出鬼没，从岭南到日本，新罗，大军像滚雪球越来越大，一下把安禄山滚没了。他的新政你知道吧，岭南那边已经完全变了，海外还有夷洲和海南府，新征的日本，朝鲜，渤海，加这安东，范阳等河北之地。我怕李宏在朝中被人非议，功高震主啊。这也许就是安禄山不死的主要原因。你说李宏，杀了崔家人，那应该不是关陇的，在河北剿灭安禄山，也就不是这边的，他这两边不占，我总觉得朝堂不会这么顺着他。王大将军还屡遭排挤。”田珍在边上嘀嘀咕咕的，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说。
“你说李宏会不会想。。。”李嗣业突然伸出大手，做了一个翻手腕的动作。
田珍大惊失色，张口不语，呆若木鸡。
“兄弟，如果穷人老百姓能有地种，能吃饱穿暖，听说岭南人人都有居所，老弱病残还有官府管着，孩子有官学免费读书识字，男女都有活口的事做。这样的日子，上面是哪个很重要吗？更何况他也姓李不是？”李嗣业贴着田珍耳朵轻声说着，拍了拍他肩膀，大踏步走了出去。
远处的营地已经是一片血海，满地的尸体，史思明一家已经被拖出帐外砍杀，王子颜本想请示李嗣业，南霁云那满目充血，第一师官兵眼尖的，特别田胜，郭怀，认得史思明，双枪并出，当场挑了史思明。郭怀这次硬要出来，南霁云让他在第一团做了一个营长，随军出征。
“李将军，没留一个活口，家眷也都杀了。”王子颜看到李嗣业走来，上前禀报。
“找几个人去营帐内搜搜，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田珍心比较细。
“南霁云，割下史思明头颅，快马送范阳，祭奠第一团弟兄。王子颜，收拢集合队伍，打扫战场，午后回范阳。”李嗣业布置完毕，一直往西看着。
“老李，我们往西走走？”田珍知道李嗣业有想法。
“嗯，王子颜，南霁云，你们处理完了，和我们一起跑跑马，往西，看到前面那个山吗？我和田珍将军在那等你们。天太冷了，不动一下不行。”说完李嗣业翻身上马，奔西边而去。田珍和数百侍卫紧紧跟随。
“随从百步之外警戒。王子颜，南霁云二位将军来了，引他们上山寻我们就是。”田珍刚到山脚下就让随从散开，他知道李嗣业有话说。
“田珍，你开始说的对，李宏现在占据大唐半壁江山，控弦五十多万，还有强大的水军，圣人不可能不猜忌，翻过这个山就是回纥地界，李宏能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和回纥的战争。回纥现在沃野千里，雄兵百万，不管有没有理由，我们要想办法和他们开战，这样李宏才能安全。”李嗣业踏着雪往山上走着。
“那打完回纥呢？”田珍瞪大眼睛看着李嗣业。
“不行就接着打，大食听说在西域西边，那边也是一片沃野，再西边还有大洋，人都是金发碧眼。”
“总有停下来的一天，到那个时候李宏还是一个死？”
“也许我们足够强大了，越国公就不会出问题。”王子颜突然冒出来一句，原来他和南霁云看出来两位将军有心事，处理一下事情就马上快马跟上了。
“如果圣人让其他节度使打他呢？别忘了朝中还有李林甫，杨国忠，各节度使也不全是我等忠君爱国之人。”
“只要我们强大到一定程度，没有人能动我们。”南霁云斩钉截铁的说道。
“伴君如伴虎，圣人近年喜怒无常，王大将军为何抽调我们帮李宏，必有深意。我从安西东来，这一路都在想为什么？可我愚钝，想不透王大将军深意。镇南军已经很强大了，又收了河北诸军镇，如何需要我们来援助？”李嗣业总算把自己的问题抛出来了。
“王大将军当年统领西北，大权在握，圣人一纸调令回京。现如今李宏大权在握，精兵良将在手，大将军还在给他加强，莫非王大将军不想李宏被朝堂左右，去做大将军想做却做不了的事？”田珍说完看着众人，四人对视，却无一人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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