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明进入房间时，郑耀雪刚刚结束直播。
她收拾着直播的东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费明问她。
郑耀雪嗓子好，长得也漂亮，自学过一点音乐，每次直播就是唱歌。
她闻言摇摇头：“直播唱歌的人太多了，今天的观看人数才几百，打赏的人也很少。”
费明在沙发上坐下：“直播唱歌的确不是长久之计。”
郑耀雪笑道：“难道你真的要让我到田间地头去直播卖农产品吗？那样的主播也不少，竞争也大，而且我对农产品一窍不通。”
“怎么就一窍不通了，以前小的时候，不是还插过田吗？”只不过后来表叔做起了倒卖水泥的生意，日子红火起来，家里就再也没有种过田。
“插过田又怎么样，那些苦日子都忘了。”郑耀雪低头拨弄着自己的美甲。她的确不怎么想留在林樾镇，林樾镇上连一间像样的美甲店都没有。
但像她这样一直直播下去，在大城市里似乎也不怎么能生存下去。在大城市里租一间像样的房子，比她住在林樾民宿里还要贵。
这次回来过年，她就问了问费明，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怎么发展，费明却建议她到田间地头去带货农产品。
但，带货农产品，不就得在田里风吹雨打的吗？她有些不愿意。每年她花在护肤上的钱，都够买好几年的粮食了。
郑耀雪犹豫不决。
“民宿的掌柜林樾，人家也是从大城市回来的，做起民宿来不也挺好？最近我和她聊过，她也觉得直播助农是一条很好的路子。”
郑耀雪看着费明，笑了：“表哥，每次你说起林掌柜，神色都不一样。”
费明的脸红了红：“怎么不一样，我和林掌柜就是普通朋友。”
“这你可骗不了我。”郑耀雪夸自己，“我谈过好几段恋爱，你骗不了我。你就是喜欢林掌柜。”
“可别胡说，林掌柜是有男朋友的。”
郑耀雪好奇地问：“我还没正式见过她男朋友呢，就每次都见他坐在轮椅上，他是残废了吗？”
费明忙说：“人家没残废，只不过是伤了腿，要休养几个月而已。”不过，每次他来见林樾时，戚星的目光都显得有些凶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承认，他的确没死心。只要林樾不结婚，他就还有机会。
“你再好好想想。现在直播助农是趋势，政府也支持，况且这件事做起来特别有成就感。”费明说。
郑耀雪便笑：“当初你不顾一切地从大城市回来，回到鸟不拉屎的林樾镇，大家都吃了一惊。明明有留在大城市的机会，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来？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表哥你生来有一颗悲悯的心。”
“倒也谈不上悲悯。只是我觉得做人不能忘了根本。小城镇的孩子更需要平等的教育条件。”
一说起这些，郑耀雪就觉得脑瓜子疼：“停，停，表哥你可别再说了，我听得脑瓜子疼。不过，表哥之所以欣赏林掌柜，是因为林掌柜也是这么想的吧。”
费明但笑不语。
“但是林掌柜喜欢她男朋友什么呢？是因为她男朋友也是像表哥这样的人吗？”郑耀雪还是对八卦更感兴趣。
费明当然没法回答她。
他比郑耀雪更想知道，林樾到底喜欢戚星什么。
喜欢戚星长的帅吗？但林樾似乎不是那样只看表面的人。
据他几次有限的和戚星的接触，他暂时没有发觉，戚星的思想很深邃，足以让人崇拜。
此时被人讨论的戚星正小气吧啦地写着新网文的男配名字。
“费明明？”他修长的手指在电脑上打下三个字，思虑了半刻，觉得很满意。
“星星，你喝的奶茶要加糖吗？”林樾在厨房问他。
戚星手一抖，将费明明给删掉了。不行，别人不知道，林樾肯定是知道的。她肯定会骂他小气，心胸狭窄……可爱情里，如果显得大度，还怎么叫爱情？！
“不加糖。”戚星回应林樾。
不加糖的奶茶会有些涩，但那种味道就像他最近的心情，涩涩的。
林樾端着奶茶，走进房中。
小狼狗男友如今变成了小奶狗男友，可怜巴巴的等候着她。往日没下雨戚星还能自己操作着轮椅走走，一下雨他就没办法了。
“在写新作品吗？”林樾将热乎乎的奶茶递到他手上，问道。
戚星是很勤奋的作家。
“正构思着呢。不过，缺少爱情滋润的我，似乎没什么灵感。”戚星捧着奶茶，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林樾一阵无语：“那请问戚大作家，要怎么滋润你？”
“这边，还有这边。”戚星用手指指指自己的脸颊，脸皮厚得像墙，“今天还没有得到心爱的女孩的香吻。”
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赖皮极了。
林樾哭笑不得，只得俯身，各自在戚星的左右脸颊亲了一口：“够滋润了吗？”
话音未落，纤腰就被某人揽住，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向某人的怀抱，而后红唇被严严实实的封住。
吻得她直喘不过气来，某人才松开她，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奶茶：“真好喝。”
林樾横了他一眼，得寸进尺的家伙。
戚星还没完：“那费老师又来找你了。他怎么一天到晚找你？还有，这里的小学到底什么时候开学？”
男人的话语里，醋意横生。这不是一个醋缸，这是一片大醋海。
林樾才不理他：“前阵子我不是想弄一个助农的直播，费老师也有这个想法，我们就聊了聊，觉得彼此的想法都挺合拍的。”
戚星当然知道他们在聊直播助农的事。
最近林樾一直为了这件事在奔走。
他说：“只恨我的腿伤没好利索，不然也用不着他。”
醋成这样子。
“你呀，好好养伤。”林樾说，“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开了头就好了。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当然要啊。”戚星马上就振奋了，可千万不能让姓费的家伙给抢先了。
林樾便笑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戚星眨眨眼：“樾宝，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油嘴滑舌。”林樾点了点戚星的额头，“我是想，让你做助农的客串主播。”
哈？让他做助农的主播？戚星这回是真怔住了：“樾宝，要是我火了怎么办？”
林樾哭笑不得，正要说话，电话响了起来。是杨磊打来的。自从杨磊决定跟张浩天合作之后，就没有联系过林樾了。
“林樾你在镇上吗？方芳要生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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