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在心里郑重宣布，我以后就是一只没脸的鸟了！
我的脸被一只鸡给丢光了！
他杵着头满房间得找地缝，同样感到脸发烫的还有沈安...
厉闻笙白了山鸡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就改名叫做莫羽吧。”
莫邪问号脸：“摸鱼？”
沈安跟着问号脸：“魔芋？”
厉闻笙扶额解释道：
“就是叫他少说话的意思。”
山鸡显然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跟莫邪是一个姓，他跪下身来对着沈安磕了个大大的头说：
“谢谢沈老板给我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厉闻笙：“...”
沈安：“我...他...”
莫羽看都没看厉闻笙一眼，扶着一旁的莫邪就上了床，他对莫邪说话的语气倒是很有感情色彩，像是哄小孩一般：
“乖听话，我给你讲几个新学的笑话哄你入睡好不好？”
沈安又开始尴尬了。
莫邪丝毫不敢反抗，他害怕自己的激动会换来莫羽的变本加厉，于是直挺挺得躺到了床上，任由莫羽将被子像裹尸一般得裹在自己身上。
莫羽半跪在他床头，神秘得张口道：
“丽丽唱歌总是跑调，但是只要她一出去旅游，唱的歌就会立刻变得好听，你知道为什么吗？”
莫邪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微不可见得摇了摇头：
“因为她报班了？”
莫羽摇头。
莫邪：“因为她被歌神附体了？”
莫羽还是摇头。
沈安拉着还在悠闲喝水的厉闻笙往外走，他有直觉，面前这两个银色脑袋，恐怕需要点私鸟空间。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沈安听见莫羽神秘兮兮得说道：
“因为她变成了游客丽丽...”
门关上，里边莫邪那如同过减速带一般的笑声引得沈安嘴角跟着一勾，他拉起了厉闻笙的手，微微仰头说道：
“出去走走吗？”
厉闻笙将沈安略凉的手攥在手心，又觉得似乎没什么用，于是将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厉闻笙抱着沈安在白玉一般的月色中缓缓升空。
已经是午夜时分，医院的后门连个鬼都没有，沈安一边被抱着徐徐升空，一边兴奋得大叫着：
“厉闻笙，你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看看啊！这也太太太太刺激了！”
厉闻笙嘴角一勾，他腾出一只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月亮便变成了浪漫的粉红色。
沈安低头一看，医院后门的地面上裂开一道火红色的大口子，里边熙熙攘攘钻出来一堆白晃晃的东西。
待到那些东西漂浮上来，沈安才看清那是一只只半透明的鬼魂。
它们的脸上尽是受宠若惊的表情，在路过沈安时纷纷作揖，虽然发不出声音，但是沈安从它们的唇部动作可以依稀辨识出，它们在说：
“王上终于找到您了！”
“祝您一直幸福下去！”
“我们会永远守护您！”
成千上万的鬼魂继续上升，直到飘到了月亮的身边后开始整齐列队，将那轮不甚圆，也不甚弯的残月补成了一轮爱心的模样。
粉红色的爱心撒下粉红色的光，将整个大地映照得温情极了。
沈安噗嗤一笑：
“厉闻笙，我是男的，不应该是靛蓝色之类的吗？”
厉闻笙羞涩一笑，他是第一次做这种又浪漫又尴尬的事情，没想到还挑错了颜色。
他又挥了挥手，沈安便再次笼罩在了一片靛蓝色的柔光中。
蓝色虽然是冷色，将近二月份的天气也极其寒冷，厉闻笙的怀抱也没什么温度，但是沈安觉得现在的自己周身暖和极了！
他觉得包围着自己的首先是几层衣服，其次是厉闻笙的怀抱和好看的蓝色月光，最外围的是厚达几十万公里的爱。
他被包裹在厉闻笙巨大的爱的茧中，幸福得语言匮乏。
“厉闻笙，我好幸福啊。”他说。
厉闻笙低下头来，在沈安的脑袋顶上亲了一口，他的声音低沉得抨人心弦：
“我也很幸福。”
“你还会离开吗？”
“不...不会...”
“啊你犹豫了？”
“没有，我只是嘴有些笨，要是能有你在网上为我反黑那张嘴就好了。”
“你都看见了？”
“你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的小号。”
沈安把头埋进厉闻笙的锁骨：
“真难为情啊...感觉像被人扒光了衣服看似的...”
厉闻笙坏笑道：
“我们早已经赤裸相见了，有什么难为情的？”
“你...”
两人旋转到了医院的侧面，一个巨大的棋盘映入沈安眼帘，他直起身来，指着那棋盘问到：
“那面墙上是一个大棋盘吗？那是黑白棋子吗？”
厉闻笙飞近了些，让沈安看得更清楚些。
他说：
“无常执黑，医护执白。”
沈安没听懂：“什么意思？”
厉闻笙继续解释道：
“黑落十三夺魂魄，白定十二守阳元。汹汹瘟霾黔技尽，白余一子妙回春。”
沈安：“？？？？”
厉闻笙降落到棋盘旁边的横梁上，指着那几个棋子给他解释道：
“这是一个典型的围棋定式，黑棋落13子，白棋落12子，下一步该白棋走，白棋走完就赢棋。医院的意思是，病魔该耍的手段都要耍完了，接下来医生一出手便可妙手回春，患者康复。”
沈安恍然大悟一般：
“就是说，跟阎王抢人！”
厉闻笙点头。
“那你会手下留情吗？”
“我们一般不会跟医院抢人，毕竟那是这个世界上最虔诚的地方。”
沈安歪着头，眼睛盯着白棋，说道：
“那为什么会有催死裔的工作...为什么会有天井这样残酷的东西...我们不是应该鼓励他们勇敢得活下去吗...”
厉闻笙说不出话来。
千年之前，他曾经质疑过催死裔的工作，觉得实在过于冷血。
但当时他的目标是夺位鬼王复活白不遇，因此对于自己内心曾有的坚持也并未过多损思。
惩戒天井吞噬了沈今安，叫转世的他尝尽了人世间的苦楚，厉闻笙才开始再次思索起催死裔与惩戒天井存在的合理性来。
催死裔的队伍他可以解散，但是天井却是上古就存在的法则...
厉闻笙摇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应该说，天井是天帝的法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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