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 孔府
虽然窦张均与魏不绪都去了许昌平叛，但这是善若水她们搬来孔府过的第一个新年，还有小铃铛在，哪怕善若水没有什么心思也强打起精神组织大家过年。
令善若水没想到的是：田俨托人从西北捎了许多西北的特产来。
风干的牛肉、西域的葡萄酒、干枣……还有给小铃铛与善若水的和田美玉，当然，也少不了书信。
这次给善若水的信就不如上次写给她的信那样引人发笑，反而有些伤感。里面记载了几次与漠北的战役。
田俨在信中道：
他虽然武功绝高，但第一次上战场时还是被砍伤了，因为他下不去手砍杀对方。
幸亏李光救了他。
但现在，他已经不会手下留情了，哪怕对方是十几岁的漠北少年，他也是刀起刀落。
田俨说：虽然战场很残酷，但他这一辈子都决定呆在西北战场，因为那里的确需要士兵镇守。
善若水看完信后有些惆怅。
虽然田俨的信中没有一句思念故乡思念亲人的话，但善若水却可以感受到他的思乡之情。
像窦张均虽然出征讨伐，但不久后就能归来，可驻守在西北边境那样的地方，或许真的就是一辈子。
而战争，似乎从来都没有止过。
小铃铛又跑过来找善若水。
“师父，田师叔给你写了信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铃铛称呼田俨“田师叔”异常顺口，以前都是扭扭捏捏喊他。而她喊林义的名字也越来越顺口。
善若水将田俨的信递给小铃铛。
“小铃铛，田俨又捎了这么多东西来，哪来那么多钱？”
小铃铛一脸迷糊道：“不知道，田师叔好像一直都很有钱。”
“我还以为是长春真人将家底都给他了。”
“不是，武夷山上很穷，以前都是靠田师叔赚钱。”
善若水这才知道长春真人很穷、田俨很会赚钱。
……
**
许昌
进了许昌城后，魏不绪让尹唐负责清理战场，尹狄暂兼了许昌太守一职，带着士兵挨家挨户告知叛贼已除。
而查抄许昌太守府的事情则交给了窦张均与吴将军。
吴将军是圣上亲信。
可是高兴而去的窦张均却神色郑重地与吴将军一起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一沓信件。
魏不绪接过信件看了，里面是太子与前许昌太守的信件往来。
信的内容倒是没有涉及这次谋反，但是涉及之前许昌土地侵占与铸造假钱两件事。
而且信件里面太子有提及冯家帮他做了哪些事，都是够得上杀头之罪的。
如果单凭这些信件，没人会不怀疑太子，窦张均也一样。
但魏不绪没有。
魏不绪之前深挖过前许昌太守，知道他是蜀王的人，所以他知道这些信件一定是伪造的。
但事涉太子，魏不绪不会多做表态。
而且圣上想要对付冯家的话，这是个很好的机会，魏不绪并不清楚圣上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
魏不绪对与窦张均一起去查抄许昌太守府的吴将军道：
“这些信要当面呈给圣上，圣上看到这些信肯定有话要问，如今许昌已平，你就带着这些信件回去呈给陛下。”
吴将军离开后，窦张均犹豫着问道：“这些信件真的是太子写的吗？”
魏不绪淡淡道：“这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情。”
窦张均听不出魏不绪话中之意，打算回都城后问他阿父。
“许昌既然已平，我们什么班师回朝？”
“大军就在原地待命，圣上会有新的旨意下来。”
窦张均当下并不明白魏不绪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没多久后他便明白了。
……
为了平息许昌百姓的惶恐不安，魏不绪从临县请来了大傩戏班演出大傩戏。
在百姓心目中，大傩戏是驱除疫病、祈福的。
因此，当官兵敲锣打鼓告知百姓上演大傩戏时，终于有百姓迈出了家门。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很快地，许昌街上热闹起来。
魏不绪戴着帷帽隐在人群里。
当他看着120名穿皂服的少年，手持大鼗【注1】与戴面具披熊皮的方相、十二兽做舞时，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善若水。
他还记得带善若水在寄畅园庆生辰那次，善若水对乐器类的演出不是很感兴趣，但很喜欢热闹的舞蹈、杂耍，如果她现在看到这么盛大、热闹的大傩戏应该会很开心吧！
也不知道她现在还会不会想自己？
……
**
都城 皇宫
今日是今年最后一日，为了消除许昌叛军一事带来的阴霾，圣上在皇宫举办了宫宴，与诸位大臣同乐。
大皇子、太子、三皇子都参与了宫宴。
这时，三宝急匆匆进来禀报：“陛下，许昌有加急军报送来。”
圣上见送军报的是吴将军后，问道：“怎么是你回来送信？可是许昌出了变故？”
吴将军道：“启禀陛下，我军大捷，许昌城已收复。”
虽然尚不知道怎么这么快就收复了许昌，但圣上松了口气。
窦太尉道：“大军不是还在路上没到许昌吗？怎么就收复许昌城了？”
“是，七万大军还在路上，我返程的时候还遇见了他们，听说许昌收复后他们在原地驻扎，等陛下旨意是继续前往许昌还是返回都城。”
窦太尉道：“你的意思是三万军队就收复了许昌？是怎么收复的？”
“有战报。”
吴将军将魏不绪让他带回来的战报呈给了圣上。
圣上看完后让平吉当场念了。
可是战报只有寥寥数语：
说叛军被全部剿灭、叛军首领自刎而亡、许昌城被收复以及自己方的伤亡情况等。
圣上便让吴将军仔细叙述一下战况。
吴将军将魏不绪先行潜入许昌查清楚叛军布防、后派一百多名黑甲军从城壕爬进许昌城内里应外合、最后再一举歼灭叛军一一说来。
吴将军说完后，骠骑将军拍了一下大腿道：“这小子真鬼，怎么能想到从城壕爬进去？”
武将们纷纷附和。
吴将军道：“我也问过尹唐这个问题，他说魏将军去许昌前特意去了将作府查阅许昌规划图。”
窦太尉感叹道：
“许昌这次攻城战又将记入史书。
当初去许昌之前我们还讨论了如何攻城，但都没人想到城壕，怎么偏偏魏将军就能想到呢？”
骠骑将军道：“只怕以后各城池都会严格巡查城壕。”
圣上也是龙颜大悦，笑道：
“子寰真是福星，原本想着没得半年、一年的时间攻不下许昌，没想到不过短短数日子寰就收复许昌了。”
骠骑将军道：
“只可惜我的大孙子还在路上，原本想着让他去见识一下战场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又没机会。”
圣上心情好，不由与骠骑将军开了句玩笑：
“你可知许昌这么快收复可替朝廷省多少钱？难道你还想用国库的钱来贴补你孙子？”
听到圣上这话，文臣们想的是：魏不绪这次又立了大功，只怕归朝后品级又得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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