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云县，王晓凡和王德发去夜市喝啤酒。
王德发说刚不是面试了两个年轻人么，要不叫过来一起喝点。
王晓凡感觉这不太合适。
王德发喝了一口啤酒，说这合适。将来是要干餐饮的，一起来喝两杯，是啥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晓凡打了那小伙的呼机，等待他的回复。
20分钟左右，来了两个年轻人。
王德发说没啥别的事，就是这会有空。一起来坐坐，聊聊。
两小伙，王晓凡面试的那个叫李欢训，另一个是他说的那个朋友，叫张德旺。
王德发问他们有啥兴趣爱好。
李欢训说自己喜欢上网，喜欢拍照，之前在影楼上班，做摄影助理。
“啥助理，不就是扛机器的嘛。”张德旺揭短说。
李欢训不高兴，说如果给他时间，他肯定能成摄影大师。
“对对，你能成摄影大师，还能为一代伟大的版主。”
王晓凡问这是啥意思。
张德旺告诉大家，这李欢训还是天涯社区摄影版块的一个小版主。
“天涯论坛知道不？你们这些老家伙估计没玩过，成立没两年，人气很旺的。”张德旺继续给大家科普。
作为学校里的好学生，王晓凡知道天涯论坛，但就是没有机会玩。
其实，王晓凡和王德发比这两人最多大个两三岁。
听张德旺这么一说，王晓凡挺感兴趣的。
再看张德旺，头发蓬乱，估计是从网吧过来的。
王德发问他擅长做什么。
“我啊，搞游戏可以，我喜欢玩《奇迹》。《奇迹》知道吗？我很牛鼻的。还有，我喜欢拍视频。”
李欢训终于找到了攻击点，“他喜欢拍女人，可自己又没有女朋友，也买不起带摄像头的手机。”
“谁说我没有女朋友？我女朋友多着呢。”
“大哥，那叫认识的女性朋友，或者叫单相思。”
张德旺被说中心事，只好转移话题：“喂，听说你们招聘，工资能开多少钱？”
这话让王德发有些反感。他说菜不够了，让两人去要点吃的。
两人问：“您二位请客？”
王德发点点头，说管饱。
两人大手一挥，说：“老板，来20个羊肉串，10个腰子，两大杯扎啤。要快！”
四人又碰了几杯，王德发让他俩去催催饭菜。
李欢训坐在那吆喝，但夜市人多，老板根本忙不过来。
张德旺直接起身了，在老板那嗷嗷大叫了一回。
老板也不恼，笑着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这世界最大的骗局，可能就是饭店老板口中说的“马上就好”。
李欢训生气了，走到烧烤摊前，自己拿了一把串串。
老板说这是别人要过的，人家也等了很长时间。
李欢训没惯着他，左右开吃。
见到这样的家伙，老板直接没法。
“踏马的，治不了你？”李欢训一边让大家吃，一边骂道。
……
吃罢，在回去的路上，王德发说这两人不合适，不能用。
王晓凡又觉得脸上挂不住，说都答应好人家的。
王德发说他们做的是服务行业，就这两人能做得好？
他们俩，恨不得将自己当成爷。
王晓凡说给他们一次机会吧，学校老师还经常给他同学机会呢。
王德发说：“凡哥，咱现在不是在学校，学校老师还收学费呢。这是成人世界的社会，你的每走一步都决定着你以后的命运。”
王晓凡又说：“可我答应过他们呀。”
王德发说后续的事宜他来处理，他做好老板就行。
可王晓凡说两个员工他都决定不了，还做什么老板。
王德发给王晓凡倒了一杯水，给他坐了一番分析：两人都不务正业，这个不说，有了工作可能会改；但他们对烧烤摊老板那态度，一时半会改不了。如果饭店来了两个这样的服务员，还能有好的服务吗？
王德发之所以在这个点让他们过来，就是想来一场特别的面试。
要不，两个人吃饭喝酒不香吗？非得拉两个不认识的小年轻来影响自己的心情？
“我这个老板让你来当得了。”王晓凡说。
“哎呀，我的凡哥，王总，你的能力在上层资源和规划，我可干不了。我能救虎头帮的掌门？我能让许哥他们支棱起来？我能研发出鳜鱼的配方？但凡我能会一个，我就是不是我的。我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我真有这么牛鼻？”王晓凡问。
“刚才不是说过了嘛，我的王总，还有，你就说说喜欢你的女人、女孩子有多少吧？你看看我，还是光棍一条……”
王晓凡一盘算，嗯，这话说得没错。
心情一下好了起来，然后说：“按你说的来办吧。”
王德发说：“谢谢诶王总的认可，我一定全力以赴，让‘桃河渔歌’名扬青云县。”
“不，是名扬平原省。”
“这个是最终的目标，需要靠你来完成。以我的能力，最多让他在青云县打开知名度。”
这话一出，王晓凡彻底飘了。
当老板最好的好处，就是拍马屁的永远比说实话的多。
第二天，李欢训和张德旺去了店面，问什么时候入职。
王德发说还在装修筹备中，让他们回去等通知，如果接到通知，就代表正式录用。
为了顾及大家的面子，剩下的后半句他没说。
李欢训却将它补充了出来。紧接着，他问为什么。之前那个人答应让他上岗的。
王德发说：“我是这里的总经理，面试第一道关在我这，后续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这李欢训确实着急上班。
之前在影楼做摄影助理，工作干得糊里糊涂，兜里都有钱就去泡网吧，天天在天涯论坛上灌水发帖子骂战。
因为他是版主，看谁不顺便可以“修理”谁。
这可至高无上的权力。
在现实中，他有什么？他敢修理谁？
张德旺更惨，高中毕业后在县城瞎混，后来完全靠李欢训接济才能活下去。
听说这次面试可能要泡汤，也气得骂娘，说王晓凡不讲信用。“即使饭店开业，很快也会倒闭。”
听了这晦气的话，王德发“呵呵”一笑。
要是搁以前管理菜市场和当小混混时，早就踏马的上手了。
在家爹妈惯着你，到了社会上谁会惯你？
王德发指了指隔壁的“师记”，说他家生意不错，正缺人，你们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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