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凡本来想直接将牛玉灵送回家算了，他自己还要规划明天饭店就餐的事呢。
哪知这姑娘在情感上有一种深深的不安全感。
王晓凡猜测可能是与小时候缺失的父爱相关吧。
不知为何，王晓凡又与他聊起父母，说自己还不是亲生的呢，不也快快乐乐地长到20岁了么。
人在聊天上的深度，与环境息息相关。
王晓凡与牛玉华聊天，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的身世，但与张淑娴聊时会想到，与罗潇艳聊时会想到，现在与牛玉灵聊时也会想到。
之前与杨秀清开玩笑时提到过，但之后聊天就再也没想到。
安慰了半天，好不容易将这丫头送回家，并叮嘱她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
牛玉灵扑闪着大眼睛问：“我如果考上了好大学，咱俩的距离是不是越来越远了？”
王晓凡一阵心酸。
这几天，他最怕别人拿这个刺激他，但却总受到刺激。
他说：“没事，以后你可以到我的公司上班。”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他就敢这般吹牛鼻。
牛玉灵说：“那一言为定，等我大学毕业后，就去你公司上班。”
这牛鼻吹大了啊。
不管咋说，先哄走她再说吧。
……
王启专带了一大帮人去桃河渔歌去吃饭。
是20多人，将近30人。
严格来讲，不是他带领人家，而是人家请他吃饭。
什么饭？
谢师宴。
每年暑假，都有家长邀请王启专老师吃饭：有的因为考上了好大学，有的是因为成绩进步了很多。
对此，王启专老师能推的就推。
他喜欢简单的日子。
粗茶淡饭即可。
儿女大了，都有自己的工作。他和老伴不想搞那么复杂。
可架不住请的人多啊。
昨天，他之所以不和王晓凡说想带人去吃饭，是怕味道不行，自己来就是想试试菜。
试完之后，他恨没有早点来。
他恨没有早点给大家推荐。
他还恨没好好题写张志和的《渔歌子》。
于是，他上午又写了两幅字。
第一幅：
桃河渔歌：谢师宴最好的选择。
第二幅：
“鳜鱼”，是“桂鱼”，也是“贵鱼”。
前者有“桂冠”之意，后者有“富贵”之象征。
然后，他又给学生家长和同去的老师解释了这两幅字的意义。
同去之人，都鼓掌，然后点头。
但也是出于礼貌而已。
饭后，众人再看那两幅字，顿时觉得十分醒目。
他们没有鼓掌，但内心生出了由衷地认可之情。
王晓凡注意了他们的表情。
他知道，桃河渔歌这事，成了。
结束后，王晓凡追着去感谢王启专，被他拒绝了。
王启专说：“我愿意帮你，是因为你的实力和你的情怀，而不是因为我图你什么。”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王晓凡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让人赶紧把王老师写的那两幅字装裱一下，挂在店里。
这是店面的活招牌，也是活广告。
下午，又有几个人来预订第二天的中午饭和晚饭。
他们特别提出要求：这是谢师宴，所以必须吃鳜鱼。
王德发在店里指挥统筹安排。
王晓凡则去了一趟牛津镇：他得找风水先生廖世凡，确定一下开业的具体日期。
当王晓凡找到廖世凡的时候，廖老丝说桃河渔歌不用看日期。
也就是说，随便哪天开业都行。
王晓凡当然不信，认为廖世凡是在忽悠他。
他说他愿意出费用，别人出多少，他多出一些也无所谓。
廖世凡说他不是这个意思。
“你看啊，咱俩的名字都带着一个‘凡’字，但是你这个‘凡’明显比我这个‘凡’要值钱。”
怎么讲？王晓凡不懂。
廖老丝解释说很多人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命理上的区别却很大。
王晓凡还是不懂。
他说你别给我整那么多没用的。我就是想要个好日期，然后让我们的生意更好一些。
廖世凡问：“你真想要个好日期。”
王晓凡心说这不踏马废话吗？“不想要个好日期，我还至于亲自跑一趟吗？”
廖世凡解释说：“福祸福祸，总是相依的。如果你没做好万全的准备，想要一个特别好的运气，在别的方面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晓凡说什么代价他都愿意承受。
廖世凡笑笑，觉得他还是太年轻。
他问：“假如卸掉你一条胳膊或一条腿，你还愿意吗？”
王晓凡想起自己20年来过的辛苦贫困日子，咬咬咬牙说他愿意。
廖世凡说他只是举个例子，万一让他付点别的代价呢。比如说亲人的离去，比如说未来要折寿呢。
王晓凡开始犹豫了。
生命中的很多问题，其实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所以才有了很多选择。
他问：“你说怎么规避吧？”
廖世凡说：“风水先生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即使知道也不能说。”
王晓凡说什么玩意儿呀，绕来绕去的，迷迷糊糊的。
“我就想要个好日期，别的什么代价我先不管了。三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玛德，要玩就玩一回大的！
廖世凡说有个日期不错，“但我怕你压不住。”
王晓凡让他尽管说，至于压得住压不住那是他自己的事。
廖世凡找了一张黄色的符，写下了一些东西。
他把这个郑重地交给王晓凡。然后说：“这个纸包你回家再看，不要当着我的面打开。看完之后把它给烧掉，烧完的纸灰用水吞掉。”
廖世凡问他能做到吗？
王晓凡说别说是纸灰，就是泥巴他也能吞掉。
王晓凡本来还想去看看许大壮的，顺便给他做一顿午饭。万一年底了，他真没有儿子，薛宝秀那娘们又该找他说事儿了。
今天还是算了吧，赶紧回县城忙饭店的事儿吧。
王晓凡揣着宝贝疙瘩奔到位于县城的了饭店，然后赶紧走进了经理室。
关上门，打开灯。
外面有人问老板你怎么了？需要服务吗？
王晓凡说去一边去，任何人不能打搅他。
员工们纷纷跑远了。有时候他们也摸不清这个年轻老板的脾气。
不一会儿，王晓凡叫人拿个打火机，还需要一杯热水。
可是外边没有人响应。
“人呢？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过来了。
王晓凡开始批评他，服务不敬业。
这时王德发出现了。
他说：“老板呀，你这样做就不合适了，你刚开始让大家走远一点，现在又说服务不及时。你让兄弟们好难做呀。”
王晓凡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太对，但是他顾不上那么多。
他打开廖世凡给的那个小纸包，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农历7月15日，中午12点开菜。
7月15日，那可是个鬼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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