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言谨和言钰亲兄弟俩难得吃的最心平气和的一顿饭，越是感受到宁静的幸福，言钰越后悔，对当初的所作所为越后悔，包括那个梦。
大酒鬼关芃羽正在和洛瑾年拼酒，美其名曰要替师弟考验考验，殊不知晕乎乎的被洛老狐狸坑的一杯接着一杯。
言谨来到客厅，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看向窗外的雨，路灯下绵密的雨，风景独美。
“谨谨。”
言钰走过来站到言谨旁边，同样看着窗外，一直过了很久，言钰才开口。
“我做了一个梦...”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言谨的回应，言钰嘴角抽了抽，只能厚着脸皮继续自说自话。
“我梦到你回到言家，梦到你喝了没熟的蘑菇汤中毒，梦到你和程子琛在一起，梦到你死了，梦到自己也死了，更讽刺的是，言家一大家子人，除了大哥以外全都在盼着我死，在梦中，他们站在我尸体旁无情大笑的模样让我恨极了，可惜我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说着说着，眼泪一滴滴滑落，嘴唇颤抖，声音也透漏着诡异。
“我以为这就是一场梦，不是都说梦是反的吗？可是为什么到我这儿就成真了？”
“你知道，亲眼见到自己引以为傲，满心的崇拜的父亲满目贪婪的嘴脸是什么感受吗？真的特别...特别...”
言钰拍拍胸口，再也抑制不住的哽咽，“心都在一颤一颤的疼。”
言谨朝他靠了靠，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虽然知道这么说不对，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他，不值得。”
言钰停止哭泣，抬头看向言谨。
“是啊，所以，现在不那么难受了，甚至有一股恨意...你说我的血是不是冷的啊？”
“你在说什么？ 抛开他的身份，被害成这样还能当圣母，那才是有毛病呢，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敢爱敢恨，如果脑子永远都能这么清醒的话，前途不可限量。”
思考着言谨的话，压着心里的那股火慢慢小下去，难得浑身轻松。
“明天你就走吧。”
言谨看向言钰，目光平静，张口准备反驳的话说不出口，最后收敛眉眼低下头。
“别多想，只是想让你好好养养身体，而且...如今的局势不适合你在。”
“你要做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你要送我到哪儿去？”
“鸟语花香的好地方。”
言钰点点头，神情有点落寞。
“那以后我还能回来吗？你不会...”抛弃我吧？
言钰没问出口，这样显得他多少有点软弱，可一想到如今的亲人只剩下言谨了，他又觉得不开口太可怜了，就在他纠结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拍。
“等风平浪静，会让你回来的。”
言钰一抬头，眼神都亮了。
“那你别忘了。”
“当然。”
见他高兴了，言谨转身，给那俩人喝酒的时间够多了，也该叫停了。
“谨谨...”
言谨脚步一顿，疑惑回头。
“那个...那个...关医生他...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啊？”
言谨眉毛一挑，突然明白刚刚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连忙调侃的眨眨眼睛。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言钰害羞的低下头，声音似蚊子声。
“哦，随便问问啊？”
“......”面对言谨的调侃，此时言钰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见在逗下去，言钰就要把脑袋摘下来藏起来了，他便没在继续，回头看看远处餐厅还在血拼的关芃羽，笑着凑到言钰跟前。
“他没女朋友，也没男朋友，不过我不太能确定他喜欢的是男是女，需要我帮你问问吗？”
言钰连忙摇头，生怕言谨的去惊动那个他一见钟情的人。
“谨谨，你能和我讲讲他的故事吗？”
“行呀。”
两人坐到沙发上，言谨的开口，慢慢回忆起以前，与师兄一起吵吵闹闹的童年，声音不疾不徐，很快言钰便听入迷了，一直到结束也没在说什么。
而餐厅里的关芃羽已经倒了下去，两人连忙结束谈话，将人送到房间便互道声晚安，回了各自的房间。
...
次日天亮，言谨再看到言钰的时候，他的状态又差了很多，见言谨看过来眼神闪躲，若不是知道自己这里看守严格，他又没有通信设备，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了呢。
“谨谨，我可以现在就走吗？”
“现在？”
言钰点点头，笑容中带着点苦涩。
“我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早就不该奢求这么多，我想利用余生，自己一个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不把陌生人牵连进来了。”
“可是你都...”
言钰连忙捂住言谨的嘴，摇摇头。
“帮我保密好吗？”
“确定了？”
“确定。”
言谨没在追着不放，握住他的手。
“人生苦短，早点将过去遗忘，开始新的生活吧。”
“你也是。”
兄弟俩再次相拥良久才分开，言钰没让言谨送他，理由是不想经历离别苦，只送到大门口，看着消失的车子，迟迟没有收回目光，连洛瑾年出来也没反应。
“走了？”
“嗯。”
“因为关芃羽？”
“嗯？”
言谨扭头，迷迷糊糊愚蠢的模样惹得洛瑾年一笑，揪住他的脸蛋抻了抻。
“现在知道我为了和你在一起有多不容易了吧？”
“......”我还以你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言谨白眼一翻，推开洛瑾年并奉上一脚，气呼呼的走进宅子，一进去就碰到打着哈欠的关芃羽。
“早啊，谨谨。”
“太阳都晒屁股了，早个屁。”
“......”怎么凶巴巴的？
关芃羽看向跟进来的洛瑾年，眨眨眼睛。
[你又惹他了？]
洛瑾年脑袋一扭，视线转移。
[关你屁事。]
“......”真是服了这夫夫俩了。
关芃羽表示有点自闭，并不想搭理这俩人，径直走到餐桌。
“你哥呢？”
“早就走了，等你起来送，言永诚可能都已经用缝纫机给自己减刑了。”
“......”说什么？还不是昨天酒喝得多，要不他能睡那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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