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牙，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把人找出来，让我这位朋友认认？”
“川哥，”金大牙把大川拉到一边，“我这儿什么情况，你不会不知道吧？这能让外人看吗？”
“没事儿！”大川看了一眼陈默和他身后的人，“你看他们那样儿，一看就是东北土财主，你不知道……”大川压低了声音，贴近金大牙，“车上还有两个女的呢，大热天穿个貂，一看就是小姐……”
“看这帮人开得车，也不像是有钱的主啊？”金大牙低声说道。
“你不知道，说是那人欠他80万，为了80万从东北追到这儿来，你以为能是什么有钱的一主？”大川说道，“不过他找了市局的关系，这面子不能不给。”
两人嘀嘀咕咕，陈默见对方犹豫，大声喊道:“那什么牙老板，但凡你要帮我我要找的人，你去东北，看我咋安排你就完了，兄弟我搁内旮瘩好使。”
这已经是目标里的最后一家煤窑，如果再找不到，大家就得重新制定计划。
此前陈默他们所到过的几家煤窑，用触目惊心来形容绝不为过！工人的居住环境惨不忍睹，而且看起来经常被打，陈默看到有的人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而且，其中不乏智力障碍者和半大孩子。
那里面的味道，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臭，陈默甚至怀疑是尸臭味。
如果再找不到崔林，该怎么办？
他此时心里着急，可是脸上没有丝毫表露出来。
“你说那人欠你80万？长什么样？”金大牙问道。
“艹，老梁，你告诉他欠我多钱，这是老梁，我公司会计。”陈默说道。
“总共80万一千一百二十块钱。”梁主任说道，“长得胖乎的，小眼睛不大点。”
金大牙犹豫片刻，说道:“那行吧，正好要到晚饭了，他们排队打饭的时候你们去看一眼，但是别乱跑！。”
“行！老梁，你眼神好，瞅准了，一定把那小子给我揪出来。”陈默松口气，一行人在金大牙的带领下奔了宿舍方向。
一路上，经过工人们住的宿舍区，陈默偷偷看了几眼，不由得眉头紧皱，情况和他们之前看到的并无差别，甚至更差。
矮小的窝棚，有的用木板随随便便挡一下，有的则是连门都没有，工人们大多没有穿鞋，更别说手套、安全帽这种劳保用品。
临近傍晚，工人们似乎已经下工，所有人都在一个棚子前面排起了队，满脸黢黑，目光呆滞，整个区域弥漫着一种腐烂的酸臭味。
很多人身上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们只能挤在一块互相取暖。
“一会你们就在打饭的地方看，看看有没有，如果有就赶紧带走！矿区里不安全。”金大牙说道。
此时众人也注意到，这片区域各条路口处都站着人，他们手里要么拿着棍子，要么腰间别着刀，正盯着工人们的一举一动。
“行，哥们儿，谢了。”陈默笑着说道。
工人们开始打饭，所谓的饭，其实只是半块馒头和一碗刷锅水一样的汤。连同陈默的人在内，这里聚集了至少150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煤窑安静得像是一块坟地。
几个彪形大汉每人拎着几条长长的绳子，把打完饭的人赶进窝棚里，然后拿着绳子进到里面，显然是用绳子把一个屋里的人拴在一起。
随着排队打饭的人越来越少，陈默他们心里也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了。
随着最后一个人打完了饭进到了窝棚里，梁主任朝陈默摇了摇头，眼神里有点绝望。
“没有吧？”金大牙说道，“没有就快走吧，山里晚上有狼！”
陈默看了一眼一旁的大川，笑着说道:“哥们儿，你再想想，这是所有的人吗？还有没有漏下的？”
金大牙满脸不耐烦，正要发作，却听见一旁的大川说了一句:“是啊，金老板，人家大老远来一趟，别再漏下了。”
金大牙盯着陈默，说道:“艹，说了都在这了，咋的？兄弟你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你，金老板，咱们出来做生意的人，办事得仔细，你说没有人了，但是刚才我看见有人往那里面送饭了！那里面的人，我还没看过，对吧？”陈默指了指一排窝棚里最边上的一间。
众人这才发现，刚才所有人都在看着排队打饭的人，只有陈默注意到了这一点！
金大牙脸色一变:“那屋里是我们自己人。”
“艹，金老板，你这样就不讲究了，你们自己人会住那个破窝棚？狗住得都比那棚子好吧？”陈默忽然变了脸，眼睛直视金大牙:“金老板，你不会是想把那人留下从他嘴里把我的钱撬出来吧？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最好先问问川哥，我在象省什么背景！”
陈默说完这句话，彭洪涛，佟光纷纷上前一步，手伸向了衣服里面，一时间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不至于不至于！和气生财，大家有话好说，和气生财。”大川赶紧出来打圆场，两边他都不想得罪，一边是地头蛇，一边是过江龙。此时他心里已经开始暗骂金大牙，这种事你藏着掖着干什么？难不成真想吞了这位年轻老板的钱？也不看看人家找来的人是谁，市局治安大队大队长还在派出所里等着呢。
金大牙似乎也没料到陈默这么硬气，可嘴上还骂骂咧咧。
“你要看就进去看，看完赶紧滚！”金大牙说道。“你们几个看好了，别让这几个东北土鳖把咱们东西偷了！”
陈默也不生气，朝梁主任使了个眼色。梁主任小跑着进了那间窝棚。
不到两分钟，就听见梁主任声音颤抖地大喊道:“老板！在这呢！”
“你们几个过去，把人带出来，别叫他跑了！”陈默一挥手，彭洪涛就带着人冲了过去。
陈默则是笑着看向金大牙:“金老板，多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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