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的提问发人深省，陈默此时才意识到，记者这个职业，始终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尽管他知道，这个职业在未来会逐渐没落，全民自媒体的时代终将到来，但是这个职业给他带来的震撼和触动，永远是不可磨灭的。
无论是大灾大难，还是不公、黑暗，大事面前，大多数人只看到了救灾的部队，办案的民警，惩治贪官的调查组，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带给大众这些鲜活报道的，正是那些始终站在报纸字里行间，镜头背后的记者们。
尽管这个行业也有败类，可是并不妨碍这个职业的伟大。
每年的的11月8日是记者节，每到这一天，报社的同事们都会关起门来自己小小庆祝一下，可是外界却很少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节日。
……
想了许多，陈默也明白了王建国的用意。
“王老师，我明白了，我现在还有很多事不得不做完，也许等到那一天，我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我才会做回我自己想做的事情。”陈默郑重地说道。
“好好好！”王建国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开了，站起身说道“你着急去别地方，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常回来看看。”
“好的！谢谢王老师。”陈默起身走向门口，王建国送到门口。
“说了半天……”王建国疑惑道，“你最喜欢做的事儿，到底是啥？”
“钓鱼，打游戏，躺平，干饭……”陈默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我削你你信不信？”王建国怒了，作势要揍陈默。
“哎？别动手啊王老师。”陈默笑着躲开，“等我办完了我要办的所有事情，我会回来继续当社会部的记者，到时候王大主编可得收留我啊！”
“快滚蛋，报社不养废物！”王建国摆摆手。
看着陈默离开的背影，王建国长叹一口气，久久不语。
……
陈默给陆涛打了个电话，把给柳勇，冷锋，骆军，孙承辉的礼物交给陆涛跑一趟，当然还有陆涛自己的礼物。
他知道，临近春节，公安局正是最忙的时候，这个时候不去打扰为好，反正过完年还得回新城坐飞机，不如那个时候再见。
湖畔别墅的房子总是空着也不好，陈默索性邀请陆涛住进去，也省的陆涛还得在外面租房子住。
办完这所有的事，陈默决定办最后一件事，也是他新城之行的主要目的。
……
“陈总，欢迎欢迎。”
一栋别墅门前，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在外迎接。
“苏台，您好！”陈默下车后笑脸相迎，向中年男人伸出手。
男人打量了一眼年轻的陈默，又看了一眼陈默开的车，嘴角微不可察地带了一丝轻蔑。
省台的台长苏伟，三天前就接到杰文集团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一档杰文自制节目，想和他谈一谈版权购买的事情。而集团的老大陈总会亲自来见他。
原本苏伟还觉得挺有面子，可是等了三天，人也没来。现在来了，还是这么个毛头小子，开着一辆三四十万的车子，不免心中轻视起来。
这也难怪苏伟，作为一名地方台的台长，每天节目里播放的都是某某领导视察工作，某某领导调研……对于流行音乐界发生的大事，他可谓是一概不知，也不屑知道。
此时人都已经来了，客气还是要客气一下的。
“陈总，辛苦了，请坐。刘姨，上茶。”苏伟面露微笑，招呼陈默坐下，热情，礼貌。
陈默心中一沉，感觉这次谈事情不会很顺利。
“苏台，这是这档节目的策划案，您过目。”陈默不打算和他多废话，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苏伟。
苏伟有点不悦于陈默的直接，在机关呆的久了，这样的人是他最不习惯的。
他接过文件夹，大略地扫了几眼，便合上文件夹，放在了一边。
“陈总，这件事我们会上会研究的，你也知道，省台不是我一个人的省台，上面有领导，下面有中层干部，基层干部，我不能搞一言堂。毕竟怎么说，省台也是重要的喉舌，因此，播放什么节目，我们需要慎重考虑。”
陈默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说道:“苏台老成持重，值得我们年轻人学习。”
“小陈”苏伟点点头，这句话还算中听，对陈默的称呼也变成了小陈。“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要节目足够好，我们没有理由不用。你放心，台里我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陈默听得直皱眉头，这句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索贿？反腐风暴才过去多久？没记性？
只听苏伟缓缓说道:“小陈，先来聊聊你们公司开出的条件吧，如果省台播放你们的节目，杰……”苏伟一时间卡住了，他忘了三天前给他打电话的公司叫什么名了。
“杰文”陈默说道。
“噢对，杰文，杰文公司可以出多少费用？”苏伟笑着问道。
陈默冷笑道:“苏台，您可能误会了，我们这档节目，电视台需要出钱购买版权，独家版权一亿一季，每季以30%递增，广告赞助分成为五五分成。”
“一个亿？”苏伟瞪大了眼睛，此时他已经把陈默当成了骗子，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就凭这个？”他扬了扬手里的策划案。“这位陈总，你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陈默笑道:“苏台，原本因为龙省这边是我的家乡，想要优先考虑龙省省台，现在看来恐怕没有这个必要了。”
陈默说罢，站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策划案，笑着对苏伟说道:“苏台，这次就算是我冒昧了，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说罢，陈默转身就走。
“什么东西！”苏伟看着陈默出了门，骂道:“骗钱骗到我这里来了。”
陈默上了车，把文件往座位上一摔，气得青筋暴露。
东北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官僚主义，才发展不起来。
“荣哥，”陈默拿起电话，“改变策略，不放独家版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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