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正在补觉的陈默被电话闹铃吵醒了。
昨天晚上，报社派出了四名记者跟着派出所民警一起，在四个路口蹲守。
这附近接连出现偷井盖的贼，大晚上的把井盖偷走，没注意的路人和车辆一下遭了殃。一个月内，已经有三名行人和五辆小轿车受害。虽然伤得不严重，但是影响十分恶劣。
当地派出所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偷井盖的贼逮住。报社负责公安战线的同事知道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王建国。
王建国和社会部负责人开会，决定派记者跟警方一起蹲点。
陈默闲着无聊，也决定跟着去。
一连两个晚上，陈默都跟在两个派出所民警身边，躲在一辆二手面包车里偷偷向外观察。
可惜，偷井盖的贼也不知道是不是双休，这两天都没来。
三个人约好了晚上八点，还在那个路口集合，如果今天晚上再蹲不到那个贼，陈默就打算暂时放弃了。
……
赶往约定的地点，陈默拉开车门，和两个穿便衣的民警打了个招呼，把手里的两杯咖啡递了过去。
两人伸手接过，又给陈默递了半包烟，三个人都知道，漫长的一夜又开始了。陈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几天把他折腾的够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铃铃铃……”刚蹲了不到十分钟，民警小骆手机响了。
“好，明白，马上归队。”小骆一脸紧张。
“出啥事了？”陈默问道。
“辖区红姐超市出命案了，所里让所有人立刻去现场。”小骆说道。
“那还等啥？走吧？”陈默顿时不困了。
“小陈老师，您去……不太方便吧？”小骆有点犹豫。
“别废话了，刑警队冷锋说不定一会就得找我过去，赶紧走。”
小骆一脸不信的样子，不过还是没把陈默赶下车，反正现场肯定还有很多看热闹的群众，警戒线他也进不去，带着一起去也没啥。
……
那间超市离得不远，不到十分钟，车就到了地方，虽然已经黑天了，但是现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站了一圈的人，超市附近也拉起了警戒线。
陈默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警戒线前，一名执勤的年轻民警一把把他拦住。
“干啥呢？低头就往里闯？”民警呵斥道。
“你新来的吧？冷锋来了没？”陈默开口说道，“告诉他一声，外面有个叫陈默的要进来。”
民警一愣，这个年轻人认识冷队？“你等着。”说罢转身进了超市。
不大一会，冷锋戴着一副白手套走了出来，朝陈默招招手:“小陈老师，这边。”
陈默钻过警戒线，接过冷锋递过来的手套和鞋套:“冷队，什么情况？”
“杀人案，死了四个。”冷锋言简意赅。
“走，进去看看。”陈默穿好装备，跟着冷锋进了超市。
牌匾上虽然写的是超市，可这就是居民楼一楼的一个小卖店，房间不大，总共不到一百平，屋子的外间是货架子，里面是两个卧室。
外间的地面上全是血，一个人体轮廓标记在地面上，尸体显然已经被抬走了。
陈默小心翼翼地往屋里走，左边那间卧室里，地面上仍然是满地鲜血，一个人形轮廓比外间的要小一点。
再进右边的那间卧室，陈默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只见这间卧室内，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一个和左边卧室差不多大小的人形轮廓。而床上则是一个明显小了一倍的轮廓，床单上已经被血全部染红了，浓重的血腥味让陈默捂住了口鼻。
“多大的孩子？”陈默沉声问道。
“据邻居讲是8岁，男孩。”冷锋说道。
“排查开始了吗？”
“已经做完第一轮排查。”冷锋说道，“陈老师，还是老规矩，没问题吧？”
“没问题，”陈默点点头，“不破案，不见报。”
冷锋似乎很享受和陈默这样直来直去，快速简洁的交流，他点点头继续说道:“初步排查，小卖店长住一家三口，红姐和她的丈夫儿子，倒在外间那个是他的丈夫，这个卧室的是红姐和她儿子。对面那个卧室，是前些日子来投奔红姐的，是红姐的妹妹，邻居里有人和她说过话。”
“什么时候报案的？”
“一小时前，邻居来家里敲门，着急买酱油，敲了半天没人开，趴窗户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出事了。”
“死亡时间？”
“测过肝温，大概在今天凌晨0点至2点。”
陈默点了点头，和冷锋一起出了小卖店，外面的民警正在疏散围观的人群，被疏散的人离小卖店十几米远，又站成了一个圈。
“现在已经派人沿路追查走访了，有消息会反馈给我。”冷锋说道。
陈默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开放式的老旧小区，离这里隔着三栋楼就是马路了，后面则是一座小山，正值夏日，山上树木繁茂，只不过天色黑了，看不清楚。
“我没看到尸体，”陈默说道，“是新手吗？”
“是新手，”冷锋沉声道，“连着几刀都不在要害，尸检结果还没出来，但看情形大概率是失血过多死亡。”
“，如果是这样，沿路追不行。”陈默指了指马路的方向，“如果我第一次杀人，杀完人后绝不敢走马路，就算是后半夜也不敢。”
“你是说……”冷锋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山坡。
“派点人搜搜吧。”陈默点点头。
“你们几个。”冷锋招招手，六七个民警围了过来。“带手电筒，牵上警犬，把后面那座小山搜一搜。”
“陈老师，现场就这样了，老样子，咱们回队里等吧。”冷锋说道。
“好，来得急没揣烟，你办公室有吧？”陈默问道。
“放心，烟，泡面，火腿肠，管够。”冷锋说完，钻进了一辆警车的驾驶室，陈默跟着上了副驾驶，两人开车扬长而去。
“这小子是谁啊？咋这么牛气？敢指挥冷队？”刚才负责警戒的年轻民警吐了吐舌头。
“哈哈，以后你就知道了，小陈老师你可不能不认识一下。”一名老民警说道，“走吧，赶紧干活了，搜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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