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的躯体已经死了,可是龙魂却还活着,那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大衍河的龙魂已死,它没有记忆与意识,只是残留怨气的一股强大的能量。可是眼前的这个东西,是一种玄妙的状态。
就好像,就好像那个人直接把他从肉身中抽了出来!
没有龙魂,她就无法成为一条真正的龙,只是徒有龙形的怪物罢了,等那大金的气运散了,她就会被打回原形。
白眉想到这里愤怒的咆哮着,冲向了那一人一龙。
忽然,一道法力挡在她面前,是那个愚蠢的法术,就凭他竟然想拦住自己,简直是螳臂当车。
白眉甩动刚刚成型的龙尾,愤怒着冲了过去,巨大的冲击带起了一阵旋风,这一下拍上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乍然爆发出的光裹挟着海量的灵气冲着马猴子而去,此时他抽出背后的赶鬼棒,灌注自己全部的法力。
白茫茫的光线刺得他无法直视,却在白色之中看到了一道黑色的痕迹。白眉通体雪白,只额间有一抹黑。
这刹那间,力量急速的压缩成一道细线,刺向了那白光中的黑暗。
噗的一声,几滴红色血珠喷洒出来,白眉的行动一顿,紧接着她狂啸一声,翻倒在地,不断的挣扎着,眉心一道黑色的鳞片全部破碎,露出血肉来。
见此,马猴子露出欣喜的笑容,没想到这白蛇……
“咳……”一瞬间,那笑容便凝固在脸上,只见一股黑色的毒气沿着他的血管不断的游走。
马猴子的双眼瞬间充血,恰在此时,一道火焰刀锋与他擦身而过,呼,呼风声中。
白眉生出的鳞爪一瞬间被斩落。
“嗷!”半蛇半龙的怪物自天上跌下,狠狠的砸入了天池当中,轰隆隆的巨响持续着。
周围的灵气像是被什么吸收了,形成了巨大的灵压漩涡,把周围所有的灵气都给吸收到了天池的中央!
而后,冲天的火光打着漩涡,燃烧掉了周围的雾气,瞬间的高温蒸腾,将山巅崩落的白雪融化,身处火焰中心的马猴子却丝毫也没有感受到高温的影响。
“怎么回事!”身处在黑球中的众人皆是一惊,因为他们感觉到周身的力量正在急速的消退。
这种感觉不亚于生生抽出脑髓所带来的痛苦,登时令他们感觉到身体的不受控制。
“不行,我快控制不住这些血丝了!”黑袍人那低沉而机械的声音有了起伏,随着他的话语,越来越多的黑色丝线开始脱落,就像是失去控制一般疯狂的扭动着,这似生物的东西不断的砸向地面,然后化为黑水,被黑水覆盖的地方闪着金属的色泽,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产生这么强烈的灵气波动!”
“我感觉周身的灵气都被抽走了!这简直闻所未闻!”
“难道是龙脉崩塌后,天地灵气断绝的缘故吗?”
“不会吧,这就是天罚吗?”
“龙脉断绝后天地灵气逐渐消退,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会这么强烈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走。”黑纱女感觉到体内的灵气被急速抽走,她那靠着灵气维持的年轻容貌正在发生着变化,青丝逐渐发白,富有弹性的脸庞也开始出现了皱纹,她惊恐的摸着自己的脸,看着自己长出老人斑的手,差点直接晕厥过去。
七圣盟的人也收回了对黑姥姥的钳制,他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以天池为中心,仿佛那里漏了一个洞,无穷无尽的灵气向着那里汇聚。
烈烈狂风伴随着崩裂的融化的雪水,周围的草木杂石全部都飞了起来,黑姥姥巨大的身躯被压得喘不过来气,她只能变回原本的大小,在狂风中艰难的抓住岩石。
锋利的爪刺入坚硬的岩层,死死的扣住,可是仍然抵抗不住那强劲的吸力。身体中的灵气被急速的抽取,她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会被抽干。
“嗷……”黑姥姥试图喷出狐火,烧灼天池上空喷发出的火焰,可是狐火却瞬间被卷入其中,毫无作用。
庞大灵气被不断的压缩聚集在天池的中心,那里仿佛是星云转动,红色的火焰逐渐变为冷蓝色,却更加的炙热,低沉黑暗的天穹仿佛要塌下来一般。
天池的池水在沸腾,在燃烧,所有人的眼睛都无法睁开,难以直视亮光的中心。
黑球已经开始粉碎瓦解,堪堪攀上山巅,就开始滚落,轰隆隆的巨响仍然在持续,长白山的山脊猛的一抖。
嗡,没有巨大的声音,或者说巨大的声音瞬间刺破了耳膜,让人之感受到那刺痛后的嗡鸣。
唰,天地寂静无比,什么白光,什么雪崩,什么人、龙、狐狸都不见了,天地之间一片灰烬,没有雪,只有厚厚的灰层,像是燃烧殆尽的炭火,无比的冰冷。
永不冻结的天池,开始凝结出冰层。
“咳咳……”马猴子从这余烬的世界中爬起来,他看见黑沉的天空被什么撕裂,露出道道光明,他看见山巅的白雪已经尽数融化又再度冻结成冰柱。
他看见天池仿佛下沉了许多,他看见,一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东西,躺在冻结的冰面上。
长白山停止了抖动,满清的气运终究落在这白眉蛇的身上,只是,她现在非蛇非龙,不过是一个怪物罢了。
黑姥姥也爬了出来,抖动起自己的尾巴,却发现八条尾巴全数消失,只有秃秃残根丑陋无比。
她猛地龇牙,愤怒的咆哮,为什么,明明最后的龙脉没有断绝,为什么还会抽取那么多的灵力,为什么还要削掉她的尾巴!
山坡处,黑色的丝线越来越少,最终瓦解散落一地。
黑纱女此时已不复那娇媚容颜,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
“我,我的脸!”她伸出关节凸出变形的手指,青葱不再,只有干瘦无光的皮肤和斑点。“不,不,啊……”她想嘶吼,想愤怒发泄,可是身体却酸痛难忍,关节之间磨动出卡啦卡啦的声音。
天池中央一无所有,没有尸体,没有痕迹。
消失了!
“谁消失了?”马猴子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他只记得是自己与众人战斗,保护了龙脉。
一片茫然中,所有人都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他们所有人只是记得斩龙脉时遭到了天罚,看来这最后的龙脉是无法斩断的。
马晓歌只感觉到一阵挤压,然后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记忆变得模糊无比,她似乎去了什么地方,做梦么?
“这是什么地方?”
“海上救援船,我们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你漂在海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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