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斓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在梦里,她与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紧紧相拥,唇齿交缠。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霸道的气息,深藏的热情。
她沉溺其中,几乎以为那就是现实。
然而,梦终究是醒了。
当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普通的房间,晨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点。
苏斓揉了揉依旧有些发沉的额角,脑中残留的梦境片段与眼前的现实交织,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真假。
那个吻……太真实了。
真实到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唇上的微凉,以及后来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灼热。
“是梦吗?”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触感,却又空空如也。
她起身,简单梳洗。镜中的自己面色如常,除了因宿醉略显疲惫外,并无异样。
推开房门,门外阳光正好,已是正午时分。
“看来昨晚真是醉得不轻。”
她暗自腹诽,同时也觉得奇怪。
按理说,她这具身体早已元婴,寻常酒水根本不该有如此威力。这来自地球的体质,在某些方面当真是与众不同。
院中,容焰正坐在石凳上,面前的石桌摆着几碟精致的魔界点心和鲜果。他捏起一块晶莹的糕点送入口中,眯着眼,啧啧称赞。
见苏斓走来,他立刻起身,殷勤地拉开另一张石凳。
“王,您醒了?快坐。”他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切,“昨晚睡得可好?”
想到那个难以启齿的梦,苏斓内心忐忑,面上却不动声色,在石凳上坐下,拿起一个果子把玩。
“嗯,睡得挺好。”她语气平淡,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容焰,“容焰,我昨晚……是一直在自己房里睡的吗?有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
容焰心里咯噔一下,拿着糕点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
他强自镇定,脸上露出些许困惑,半真半假地回道:
“王,您昨晚一开始是走错了,进了属下的房间。后来属下提醒您,您就自己回正确的西厢房休息了。至于之后……属下就不清楚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斓的神色,补充道:“您昨晚醉得厉害,许是做了些梦?”
苏斓狐疑地点点头,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打消,但容焰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她低头咬了一口果子,清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却冲不散心底那抹奇异的感觉。
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
苏斓想起云狂也在此处,便问容焰:“可知他……现在何处?”
容焰抬手一指东厢房方向:“就在那边。”
苏斓正犹豫着是否该主动前去拜访,容焰却压低声音道:“王,属下昨晚与钟文交谈,得知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
“什么消息?”苏斓神色一凛。
容焰虽左右观察,确认四下无人,但还是用神识将昨夜从钟文那里听来的关于幻瞳族族长玄魇失踪、云灭与众族长深入葬神渊等情报告知苏斓。
苏斓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道:“我得和哥哥确认一下。”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纵使我们之间……已难如初,但身为妖王,我此刻的立场应与他对魔界的关切一致。我不希望魔界生乱,更不愿云灭的图谋波及妖界与人界。”
她鼓起勇气,准备朝东厢房走去。
容焰见她起身,看似不经意地提醒:“王,云公子此刻想必已从钟文处知晓我等来意。您无需多费口舌解释。”
苏斓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容焰又道,语气更为郑重:“此行,当以公务为先。还望王以妖界众生为念,将个人情感暂放一旁。”
他抬眼,目光恳切,“若云公子已不似当初,还请王……只将他视作一位实力强大的、熟悉的陌生魔族。若无旧日情分维系,您的过分轻信与托付,非但易伤及自身,更可能祸及妖界。”
苏斓深深地看着容焰,理解他话中的深意:“你担心我因私废公,感情用事?”
容焰摇头,声音压得更低:“属下担心的,是一个‘陌生’的云狂,不再对您抱有丝毫特权。他是我们在此地遭遇的最强者,若他心存歹意,我们恐难全身而退。属下只望您,在与他的关系上,务必留一条退路。”
他言辞恳切:“若确认无法再做亲密无间的爱人,那便退一步,做彼此客气的盟友。但内心,万不可因昔日情愫而放下戒备,因为他……可能已非您曾经认识的那个他了。”
苏斓沉默着。
她内心深处并不认为云狂的本性会变,但他确实失忆了,自己于他而言不再特殊。
她无法揣测他如今的想法,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失去了与她相关记忆和情感的云狂,人格底色变得更为冰冷,生命中似乎只剩下仇恨。
在这样的现实面前,她竟无法反驳容焰。
良久,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算是默认了容焰的建议。
“我明白了。”苏斓最终点头,向容焰承诺,“若确实无法回到过去,我会待他如宾,恪守盟友之谊,绝不会因一己痴念,影响我作为妖王的判断与行事。你放心。”
容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郑重颔首:“王能如此想,是妖界之幸。”
在苏斓决绝转身,走向东厢房的一瞬间,她身后的容焰,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斓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