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焰买好东西,快步追上了前面的队伍。
“你方才去哪了?”苏斓见他回来,随口问道。
容焰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拉着苏斓的袖子走到街边一角,还回头对云狂和钟文道:“稍等片刻。”
他将苏斓带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屋檐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个精心包裹的锦盒,打开盒盖。
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那支流光溢彩的七彩琉璃凤凰发簪。
“呀!”苏斓低呼一声,眼中难掩惊喜。此刻只有容焰在旁,她不必端着妖王的架子,语气轻快了许多,“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容焰笑得坦然,话语真诚又不失分寸:“身为下属,了解王的喜好是分内之事。您待属下亲厚,治理妖界更是殚精竭虑,属下聊表心意,也是应当的。”
他这番话将赠礼之举完全归于公务与上下情谊,不掺杂半点暧昧,让苏斓欣然接受。
“来,试试看。”容焰不知从哪摸出一面小巧的菱花镜,示意要为苏斓簪上。
苏斓下意识地瞥向不远处的云狂和钟文。云狂的视线似乎正若有若无地扫过这边,让她心头微微一紧。
容焰察觉她的迟疑,低声道:“王,您如今与他只是盟友,代表的是整个妖界。若再将他视作需要顾忌的兄长,只怕行事处处受制。”
苏斓还未及细想,容焰已手法灵巧地将那支凤凰发簪斜斜插入她简单的发髻中。
琉璃凤凰在她鬓间展翅,流光溢彩,与她清丽脱俗的气质相得益彰,更添几分尊贵与灵动。
“真好看!”容焰看着镜中的她,由衷赞叹。
苏斓望着镜中因一支发簪而更显光彩照人的自己,眼中也流露出满意之色。
两人回到队伍中,钟文一眼就注意到苏斓发间多出的璀璨饰物,憨直地对容焰说:“原来你刚才折回去,是给苏姑娘买这个去了。”
容焰神秘地凑近钟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语气:
“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子,自然要格外用心些。”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入空气中,前方的苏斓浑然未觉。
但容焰敏锐地察觉到,身旁一直沉默的云狂,周身的气息似乎瞬间沉凝了几分,此刻更显阴郁。
容焰将云狂那细微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他知道,以云狂如今的身份和心性,绝无可能当场发作,更没有立场发作。
他就是要这样,看看这块寒冰究竟能忍到何时。
四人继续在街上看似闲逛,实则留意着各方动静。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天色渐暗。令他们感到奇怪的是,街上的摊贩非但没有点燃灯火迎接夜市,反而开始陆续收摊,行人也步履匆匆,似乎急着赶回家。
苏斓心下疑惑,拦住一个正在收拾货品的商贩,客气地问道:“老板,天色尚早,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怎么大家这就要收摊了?”
那商贩抬头,见是几个生面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压低声音道:“几位是刚来千幻城吧?唉,近几个月不太平啊!城里……城里总有人莫名其妙就失踪了!这种事出了太多,弄得大家人心惶惶。所以治所下了严令,酉时三刻之后,严禁闲杂人等在街上逗留,违令者要受重罚,后果自负!”他神色紧张地补充,“听说……好些人就是半夜出门才没的!”
听到这个消息,四人迅速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云狂沉声追问:“这宵禁之法,是何时开始的?”
商贩想了想,答道:“得有一年多,快两年了吧。”
容焰紧接着问:“城里失踪的人……很多吗?”
那商贩脸色一变,警惕地四下张望,支支吾吾不敢明言,只含糊道:“这个……大概……是挺多的吧?具体多少,我们小老百姓哪里清楚。”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而且不光是千幻城,我们幻瞳族其他几个附属城池,听说……听说情况更糟。我有个远房亲戚在那边,说是……唉,我也说不好。”
正说着,商贩忽然瞥见远处一队人马正朝这边走来,领头的正是大管事玄霖。他脸色一白,立刻闭紧了嘴巴,加快手上动作,不敢再多言半句。
玄霖带着几名护卫快步走近,脸上依旧是那副客气而周到的笑容:“云公子,苏姑娘,容公子,钟文兄弟,天色已晚,城中近来不太平,为确保诸位安全,还是随老夫先回治所吧。”
他目光扫过渐渐空旷的街道,解释道:“今夜恰逢初一,宵禁会比平日更早些。还请诸位体谅,莫要让老夫难做。”
四人眼神再次交汇,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判断——情况比预想的更严重,且显然与幻瞳族高层有关。此刻不宜与玄霖冲突。
“有劳大管事费心,我们这便回去。”苏斓代表几人开口,语气平静。
于是,四人便随着玄霖一行人,在愈发沉沉的暮色中,朝着幻瞳族治所的方向返回。街巷两旁的窗户陆续亮起灯火,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仿佛整座城池都在某种无形的压力下屏住了呼吸。
返回治所的路上,云狂状似无意地缓下脚步,与大管事玄霖并肩而行。
“玄霖管事,”他语气平淡,如同闲谈,“千幻城宵禁如此之早,所谓何故?”
玄霖面色如常,回答得颇为坦荡:“云公子也看到了,近来城中不太平,屡有族人莫名失踪。为保城民安危,不得已才定下这宵禁的规矩,也是无奈之举。”
云狂目光掠过两旁匆匆关闭的店铺,继续问道:“哦?那可曾追查到族人失踪的缘由?”
玄霖闻言,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与一丝讳莫如深,他微微摇头,叹息道:“此事……颇为蹊跷。仿佛有无形之力在暗中作祟。不瞒公子,我等已竭尽全力探查,却至今……未能寻得任何确凿线索,实在惭愧。”
云狂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他停下脚步,看向玄霖,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既然如此,或许我该与副族长当面聊聊。说不定,能帮上些许忙。”
玄霖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恭敬的笑容。他自然明白云狂的言下之意,也知晓副族长玄珀对云狂的忌惮与拖延之意。
“云公子的心意,老夫定当转达。”玄霖躬身,言辞恳切却带着明显的拖延,“副族长近日为族中事务忧心劳神,待他稍有空暇,老夫必第一时间为您安排。还请公子稍安勿躁,在客院好生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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