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车队彻底消失在夜色中,苏斓心急如焚。
她周身灵力狂涌,风力裹挟着刺目的金色雷弧,如同狂暴的龙卷,一次次轰击在晶莹的琉璃屏障之上。
玄霖仅是元婴初期,这屏障虽是其看家本领,坚固异常,但在苏斓毫不留情的猛攻下,终究难以持久。
道道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最终在一声清脆的爆鸣中,彻底碎裂成漫天光点!
屏障破碎的瞬间,苏斓凌厉的目光直射玄霖,声音因愤怒而带着寒意:“千幻城失踪的族人,竟是你,在背后做这等勾当!”
玄霖面色苍白,却并不辩解,只是死死盯着苏斓和容焰,周身魔气涌动,严防他们追击。
“王,当务之急是追上车队!”容焰在一旁急声道。
两人身形刚动,玄霖却猛地暴起发难!数道蕴含幻术之力的魔光如同毒蛇般噬向二人,他口中更是大喝:“休想阻碍车队!”
苏斓不明他为何如此执着,正欲化风闪避那袭来的流星锤,身旁的容焰却不知为何,竟抢先一步跨出,周身妖力凝聚,硬生生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容焰!”苏斓内心剧震,不明白他为何要主动承受。
眼见容焰为自己受伤,苏斓眸中冷意更盛,不再有丝毫保留。
她身形瞬间化作一缕清风,以肉眼难以追踪的速度穿梭而过,瞬息间便出现在玄霖身后。
玄霖只觉眼前一花,背后寒意陡生,还未来得及反应,后颈便遭到一记沉重的手刀!
这一击不仅蕴含着苏斓精纯的寂灭风灵力,更夹带着一丝“蜃魂毒煞”,毒素如同冰针般直刺神魂。
玄霖闷哼一声,眼中神采迅速黯淡,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苏斓看了一眼车队消失的方向,知道已追之不及,当机立断对容焰道:“我们先把他带回治所!”
容焰点头同意,脸色却有些异样的苍白。
苏斓挥手将昏迷的玄霖收入桃源涧空间。
再看向容焰时,却发现他脸色惨白如纸,气息也紊乱了不少。
“你怎么样?”苏斓关切地问。
话音未落,容焰忽然抬手捂住胸口,眉头紧蹙,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身形也随之晃了晃。
“你!”苏斓大惊,连忙上前扶住他,“伤势这么重?”
容焰摆了摆手,气息微弱地解释:“无妨……许是大管事那攻击有些古怪,震荡了肺腑……加之属下胸口旧伤未愈,这才……呕……”说着,又是一口血沫咳出。
苏斓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担忧与疑惑交织。
客院内,云狂静坐,钟文肃立一旁。
“主人,属下已多次请魔兵通传,但副族长那边……始终没有回音。”
钟文禀报道,语气带着几分焦灼,“我们如今不似被软禁,倒像是被圈在此处,任由他们观察。”
云狂眼眸微阖,指尖在膝上轻点:“他在权衡。我的出现,于他而言或许是变数,但他更惧与我会面之事泄露,引来更大的麻烦。他在等,等一个他认为安全的时机,或是……等某个我们尚不知晓的契机。”
就在这时,云狂心神一动,敏锐地感知到两股熟悉的气息悄然潜回了治所。
“他们回来了。”他睁开眼,对钟文道,“去看看。”
两人刚推开房门,便见两道黑影迅捷地掠至廊下。见到云狂和钟文,那两道黑影立刻转向,疾速朝他们而来。
云狂与钟文侧身让开通道,待黑影闪入屋内,迅速合上房门。
屋内光线明亮,这才看清是苏斓半搀半扶着容焰。
容焰脸色苍白,一条手臂搭在苏斓肩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两人姿态显得颇为亲密。
“这……这是怎么了?!”钟文见状,震惊地低呼出声。
云狂眼神微沉,示意钟文上前接过容焰。
苏斓松了口气,快速将今夜所见简明道来:治所后方建筑、装载昏迷族人的车队、大管事玄霖亲自放行并阻拦、双方交手、容焰为护她受伤、玄霖已被制服。
“玄霖现在何处?”云狂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在‘桃源涧’中,中了我魂毒,一时半刻醒不了。”苏斓答道,随即看向云狂,语气凝重,“千幻城失踪案,治所脱不了干系。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云狂目光扫过榻上气息微弱的容焰,复又看向苏斓,语气冷静:“我们手中有玄霖,便是筹码。无论他们有何图谋,以你我实力,足以自保,也可与之周旋。”
他转而吩咐钟文:“你在这照料容焰。”
钟文依言,笨拙地将容焰安置在房内另一侧的床榻上。
云狂对苏斓道:“稍后,你我一同去见副族长。”
“好。”苏斓点头,“我需先回去换下这身夜行衣。”
待苏斓转身离去,房门轻轻合上。云狂静立片刻,对正忙着给容焰盖被子的钟文淡淡道:
“你先出去。”
钟文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屋内顿时只剩下云狂,以及榻上“昏迷不醒”的容焰。
空气仿佛凝固。
云狂静立床前,目光如同实质,落在容焰那张苍白却难掩昳丽的脸上,一言不发。
无声的注视持续了许久,久到榻上的容焰几乎要维持不住平稳的呼吸。
终于,云狂开口,声音冷冽: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话音落下,榻上的容焰瞬间睁开了眼,那双狐狸眼中哪里还有半分虚弱,只剩下狡黠与戏谑。
他勾起唇角,语气轻快:“哎呀,怎么就被你看出来了呢?”
云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堂堂狐族大妖,被一击重创?未免太过儿戏了。”
容焰浑不在意地耸耸肩,牵扯到“伤处”,还配合地轻咳了一声,笑道:“反正我又不是演给你看,云公子何必非要戳穿?”
“为何如此?”云狂追问,语气带着审视。
容焰脸上的嬉笑收敛了几分,他坐起身,目光直直看向云狂:“让该注意到的人,多几分‘关注’罢了。”
云狂眼神微眯:“苏斓?”
容焰但笑不语,只是那眼神中的挑衅意味愈发明显。
片刻的沉默后,云狂声音更冷:“我与她如今是盟友。你这些过火的表演和不知所谓的行为,若影响到正事……”
“云公子放心,”容焰打断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散漫,眼底却是一片清明,“我有分寸,绝不会误了你们的大事。”
“最好是。”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云狂忽然觉得有些荒谬,他盯着容焰:“你在我面前如此不加掩饰,就不怕我告诉她?”
容焰闻言,反而笑了,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的坦荡:“我对王之心,日月可鉴,行事亦无愧。倒是云公子你……”
他话锋一转,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这间布置奇特的房间,慢悠悠地道:“若我没记错,副族长曾说,东厢房引有地脉温泉。可为何你这间房,却摆满了书籍器皿,不见汤池,倒像个藏宝阁?是这治所风格独特,还是……这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景象,需要动用高阶幻术来遮掩?”
云狂瞳孔微缩,一时竟被问得语塞。
就在这气氛凝滞的时刻,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伴随着苏斓压低的声音:
“云公子,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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