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妃走过来，在他的脸上来回的审视着，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母妃可有事？”夜君凛被她看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太久没有见到这张脸，甚是想念。”淳妃说完，还伸出手去戳了下，确定没有作假，这才放了心。
皇上虽然也好奇，但毕竟是一国之君，所以只能不停地探头看，不像淳妃那般失了仪态。
“抱歉，让母妃担心，是儿臣的不是。”夜君凛回应的同时，也感受着冷落汐那温热的指尖，在自己的额头处游走。
淳妃摇了摇头，“不，委屈的那个人是你。”
谁害他这样，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戳破而已。
“儿臣不委屈，母妃无需伤怀。”夜君凛说完，抬眸看了皇上一眼，然后平静无波地收了回来。
皇上有着几分的无措，伤他并非自己所愿，但做都做了，解释再多都掩盖不了事实。
“伤口有些深，你应该躲一下的。”冷落汐皱眉，有着几分的心疼，
“就当是警醒自己吧！”好让自己清晰地知道，对方不仅是自己的父亲那般简单，他还是一国之君，手中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
心，莫名的有些寂然，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太过得宠的原因，所以行事总有几分的肆无忌惮。
但经过刚才，他会更加谨慎起来。
皇上的嘴唇哆嗦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自己的这个皇儿，突然跟自己生分起来。
这并非是自己所想看到的，他已经辜负了风冰岚，不能再对不起她的孩子。
“朕会彻查鼎盛钱庄的事情。”
夜君凛蓦然地看向他，原来父皇什么都知道，如此说来，太子在苍山豢养私兵的事情，是否也尽在掌握。
可他却一直不动声色，如此的沉得住气，把帝王心术拿捏得恰到好处。
“父皇看着儿臣上蹿下跳的，是不是觉得特别的傻。”
“朕……”皇上看了冷落汐跟淳妃一眼，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但夜君凛却呵笑了声，“儿臣才知晓，表面上的宠爱，那是做给旁人看的，父皇真正想要护着的人，应该是太子吧！”
否则，为何明知道是他害的自己，却一再的纵容。
“放肆，朕的心思，又岂是你能揣测的。”皇上呵斥了声，有些事情，没必要解释得太清。
但如此一来，却伤了夜君凛的心。
“儿臣僭越了，还请父皇恕罪。”夜君凛难过地轻阖了下眼帘。
生在帝王家，亲情本就淡薄，他又怎可要求过多。
冷落汐尽量把自己当透明人，他们父子间的博弈，自己掺和个什么劲儿啊！
“去看一下你皇祖母吧！这两天一直念叨着你。”皇上也不愿跟他多谈，直接的下逐客令。
夜君凛起身，“儿臣告退。”
然后一把拉过冷落汐，也不让她行礼，直接的走人。
淳妃皱了下眉，“皇上，您……”
“你也回去吧！朕想静一静。”皇上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淳妃轻叹了口气，皇上对老七怎样，她再为清楚不过，但两父子突然的拧巴起来，也让人没法子。
离开了极阳殿的夜君凛，阴沉着脸，让人无法探知到他的心思。
“你们在玩什么把戏？”冷落汐好奇地问，原本在皇上面前放肆的人，突然的毕恭毕敬起来，多少有些反常。
夜君凛苦涩地笑了笑，“父皇什么心思我不得知，但他纵容太子却是事实。”
所以那天晚上，他并没有赌赢，龙影卫之所以出手救自己，并不是说自己在父皇的心里有多重要，而是生怕太子会失去自己这个历练对手而已。
为了培养太子成为一代帝王，父皇他真的是用心良苦。
“若是觉得难过了，就抬头看一看天吧！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冷落汐轻抱了下他。
无碍，她的夫君她会纵容，用不着旁人施舍。
夜君凛抱紧了她，“我替母妃不值而已。”
所以为的亏欠，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没有什么值不值的，从他三宫六院开始，便已经注定了是个负心汉。”冷落汐笑了笑，帝王后宫佳丽三千，这是亘古不变的现象，又岂妄想他能例外。
夜君凛轻点了下头，“所以母妃才会死心。”
“走吧！去看一下皇祖母。”冷落汐提醒他，本想着去冷宫走上一趟的，但感觉今天不太适宜，因为她发现暗中有不少人在盯着他们。
就是不知道，是皇上的人，还是皇后那边的。
太后一看见两人，原本病恹恹的神情，瞬间便有了精气神。
“孙儿见过皇祖母。”夜君凛行了礼，再看冷落汐，已经搭上了对方的脉搏。
然后眉头紧锁，“怎么突然会这样？”
“怎么，情况不好吗？”夜君凛见她这样，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嗯！你没有派人清肃福安宫的眼线吗？皇祖母又中毒了。”冷落汐说完，掏了颗药出来，让太后服下。
夜君凛蹙眉，“能找的都已经暗中解决了，除非……”
“皇后身边有高手，你让人暗中彻查一番。”冷落汐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无声息的下毒，让人防不胜防。
“好，我回头便让人去查。”其实，他也怀疑这个，就是不知道，父皇态度的转变，是否跟这事有关。
太后轻叹了口气，“看来哀家活着，已经碍了某些人的眼。”
原来一味的忍让，并不能让对方醒悟，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如此的话，那也就别怪她心狠了。
“是孙儿无用，没能护皇祖母周全。”夜君凛对此，很是内疚。
这段时间，他把太多心思放在了怎么扳倒太子上了，却疏忽了对太后的照顾。
“若他们有心害我，你又岂能防范得过来，左右不过是宫里的那些人，哀家会看着办的。”太后说完，招了下手，让桂嬷嬷拿来了一檀木盒子，交给了冷落汐。
“这是之前罗刹国朝贡的碧玉簪，小姑娘家还是要有点装饰才好，别太素了。”
“呃！皇祖母，既然是朝贡的东西，您怎可转送给我。”冷落汐想要推拒，但夜君凛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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