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后，那人还在苦恼着。
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低着头，时不时叹气。
“还在苦恼？”
这时，千灵雨念走了过去。
“嗯？”
那人下意识抬起头来，然后便呆住了。
“呵！”
千灵雨念轻哼一声，一道精神波动扩散开来，很快就波及到了呆滞的青年。
“啊！”
青年猛地回过神来，然后立刻撇开目光。
余光所及，他看见了与夜合梓怡同级别的雪白色彼岸花胸针……
“见过阁下！”他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嗯。”
千灵雨念淡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你是新时代人？”少年明知故问。
“啊？额，是的！”青年先是一愣，旋即立刻点了点头。
“那你困恼什么？心直口快又不是什么缺点，也符合你的身份。”千灵雨念笑了。
“可是……”青年仍在犹豫。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又没错。”
“圣界科学界的包容程度远比你想象中的要高。”
“你看，现在不是没有一人来指责你吗？”
“还是你觉得，他们都是碍于身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记恨你？”
少年似笑非笑。
闻言，青年立刻摇了摇头。
哪有圣界人会如此小肚鸡肠啊？
有仇当场就报了！
“这不就好了！”
“别人都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又何必继续自我否定？”
“这样除了浪费时间和精力外，又有什么用处呢？”
“记住，我们不容的只有异端，而非异类。”
言毕，千灵雨念便离去了，只留下在原地思考的青年。
……
“异端是什么？异类又是什么？”
千灵雨念刚刚回到二楼座位上，夕音神梦便凑了上来。
“异端自然是指各种形式的‘虚无主义’。”
“它对于圣界文明而言，是完全的有害无益。”
“至于异类……”
说到这里，千灵雨念突然笑了。
他伸出两只修长的玉指，掐住白发少女白嫩的小脸。
“你说呢，御主阁下？”
“混蛋！松手！”
另一边，飘渺无心看着打闹的二人，玉颜也不禁多出了几分笑意。
……
中场休息结束后，夜合梓怡再次回到了主席台上。
但是在开始新一轮的讨论前，她还特意看了一眼那位青年。
只见那人昂首挺胸，神色之间不再有任何颓废之意。
【真是年轻啊……】
夜合梓怡微微一笑，心中欣慰。
随后，她便开始了后半场的讨论。
这场会议只是为摇篮工程第三期实验定下一个基本的方向而已，算是集思广益了。
第二期实验结束后，第三期实验并不会立刻开始。
因为“漂流计划”要启动了，那边急缺人手。
而且如此庞大的工程，也不可能通过一场会议就能商议好全部细节。
不过，后续的会议就可以在虚拟宇宙中进行了，没必要本人到场。
只是依据圣界科学界的习惯，计划的第一场会议一般都是线下进行的。
理由是线下会议的效果更好，可以促进成员们的“友好交流”。
而这后半场的讨论重点，则是社会化抚养的方案。
……
“按照这个方案进行的话，岂不是未来的圣界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没有父母的？这样会不会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
“应该不会吧！‘父母’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无关血缘，有德者便可担任。只要抚养院的负责人可以尽到监护人的责任，那便无伤大雅。”
“那人类的‘母性依恋’又该如何解决？”
“这有何难？调控一下激素水平即可。早在二十世纪初的时候，就有人证明了‘母性依恋’现象是由激素调节造成的。那些被切除阿片受体的小白鼠不就没有母性依恋吗？”
“啊？难不成你要切除人类婴儿的阿片受体？那你怎么不直接把丘脑也给一块切除了呢？”
“打个比方而已！我没说真的要用这种方法啊！都什么年代了，有这么多的阻断剂、拮抗剂和抑制剂可以选择，谁要用‘切除’这种老办法啊！”
“两位，别吵了。正常情况下，母性依恋仅存在于人类的婴儿时期，是可以被时间冲淡的。直接让新生儿在培养室中用沉睡度过这段时期，这样不就可以了吗？第二期实验用的就是这个方案，结果已经证明了其可行性。”
“可是据这些婴儿的寄养家庭所反映，这些在培养室中成长起来的儿童极度缺乏安全感，甚至隐隐有自我封闭的迹象，非常缺乏社交能力。”
“诶？可是我记得这些现象在上学之后就会渐渐消失啊？”
“那是因为圣界学生的个人素质水平相当之高，非常乐于帮助自闭的同学融入集体！才不是自然消失的呢！”
“啊这……”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方案……”
“哦？说来听听！”
“各位知道最近幻城最新研发的脑内成像技术吗？它可以直接接入《平行世界》之中，感知几乎与现实同步……”
“你的意思是……让在培养室中沉睡的婴儿的大脑接入虚拟世界之中？”
“是的……”
“诶！这个办法好啊！本来这些新生儿就要强制接受一些外界刺激，以促进意识的诞生。使用脑内成像技术后，正好可以免去这一环节！”
“还不止如此呢！这些儿童可以在虚拟世界中享受父母的关爱，朋友的照顾，甚至可以完成部分学前教育！简直一举多得！”
“但是梦醒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你傻吗？你还记得多少五岁之前发生的事情？”
“对哦！成长期的儿童会渐渐忘记婴儿时期所发生的事情……”
……
会场二楼。
千灵雨念的神色有些怪异。
【渐渐忘记吗？】
【可为什么，我还记得那么清楚？】
【甚至，连满月之前的事情我都还有印象……】
要知道，正常的人类要在周岁左右才会开始记事啊……
【刚出生的人类，应该是没有意识的啊……】
一旁，夕音神梦注意到了少年那异常的神色。
她下意识看向飘渺无心，想要寻求意见。
结果，少女的神色同样有些异常。
【奇怪，为什么我还记得大脑开发前的事情，而且还那么清晰……】
【这是先天早慧带来的影响吗？】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啊……】
（“神性”的影响，永恒篇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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