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轻拂过小院，吹落院中唯一的一棵银杏树树梢的金黄落叶，院中女子眉眼带笑一副无谓模样，可余晚却觉得，眼前的女子不过是压抑着无尽的悲戚却无法诉说。
“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余晚的声音不轻，那双眸子明亮狡黠，可此刻却泛着狐疑的光。
“因为你是第一个能从姊川手中存活那么久的人。”南忆眉眼低垂，指尖绕着帕子，漫不经心道。
她的确也未曾说谎，先前找来的那群少女，看着聪明伶俐，可每每看见姊川那漂亮的脸蛋，却都跟失了智一样，不时耍着心机爬上姊川的床便是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经常不过七日便死在姊川之手，太多太多，她都记不清了。
南忆似觉得无趣了，便想起身离开，可余晚的话却再次让她顿住了脚步声：“那，南忆，你的妹妹是怎么死的？”
余晚声音不大，可不知为何，说这话时，院中清风逐渐变大，直到沙沙声刚好掩盖余晚的声音。
但余晚明白，南忆她绝对听见了。
“余晚，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活的时间久，也讨得姊川欢心，这就足够了，没必要什么事都要问个清楚，你若是抓得住姊川的心，他能将你宠上天也不成问题。”
南忆看着余晚，一字一句道，那漂亮的脸颊上若隐若现浮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余晚垂眸，若是她猜的不错，是姊川杀的，且当着南忆的面杀的，可余晚并不明白，为何他同南忆有不共戴天的杀妹之仇，却仍要为姊川卖力？
“余晚，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太多，死的便会越惨，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能听懂我的意思。”
南忆逆着光站在余晚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余晚，语气淡淡却极具冷意。
她说完，便也转身离开了，不再给余晚任何发问的时间，只是将那只指骨笛，留给了余晚。
待南忆远去后，晚青这才挥手将若有所思看着余晚的绿芽带了下来，全程他从未碰过绿芽一点。
“你要嫁给姊川？”绿芽面色古怪的看着余晚，语气带着不确定的颤抖。
“怎么了？”余晚回过神后，却意外听见了绿芽这么问，不由好奇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绿芽见状，忙脸色大变的后退几步，摇着头，轻轻道：“我……我不知道……对了，你们既是清漪的朋友，那我带你们去见我们家小姐吧？”
余晚闻言，与晚青对视一眼，她没放过绿芽的每一个表情，她开口道：“绿芽，你若是知道点什么，定要和我们说，我们才能帮得到你，你若是有所隐瞒，我们得到的消息越少，对我们越不利。”
绿芽闻言，她脸色不太好，看了一眼余晚，又别开脑袋，只是轻轻开口提醒：“余晚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嫁……能跑多远跑多远……”
那人实在太危险。
绿芽回想起那日所见之景色，脸色变得更加剧烈，她抱着手臂，不断颤抖，那模样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余晚看了一眼晚青，刚要上前安抚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臂，她表情十分害怕，额头上的冷汗让余晚感觉到她并非是在装疯。
“绿芽……嘶……好疼”
余晚刚想开口说什么，可剧烈的疼痛从绿芽抓她的手腕处浮现，余晚想甩开绿芽的手，可她似陷入了恐怕的回忆之中，不愿撒手。
就在余晚疼的快要受不住时，晚青却忽然抓住绿芽的手腕，轻轻一弯，绿芽的手腕既无力的摊了下来，也将绿芽从恐惧回忆中唤醒。
“嘶……”
绿芽捂着脱臼了的手腕，疼的脸色发白，可下一秒却看余晚被自己的手掐的血肉模糊，绿芽眼底带着愧疚，将头低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绿芽红了眼眶，下意识的跪下道歉，却被余晚拦住了。
她笑着扶起绿芽，虽然疼的脸色发白，却还是轻声说道：“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我，你若是不愿说那就不说吧，反正以后总是会知道的。”
绿芽看了一眼余晚，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黑着脸不悦的少女，绿芽脖颈瑟缩了一下。
余晚似明白了什么，转而看向晚青，对着绿芽轻轻笑了笑：“不用管她，我真的没事，上些药就好了。”
绿芽听见余晚这般说，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或许是我藏在心中太久导致的，或许说出来会好一点也说不定”
绿芽的脸色依旧发白，却比先前好多了，不知是不是带着对余晚的愧疚，她这次远离了余晚，坐在了她的对面。
“那日弯月高挂夜晚星空，我和小姐在院中赏月，可我们到底是没吃晚饭，都饿的不行，趁着月色高挂，婢女都睡了，偷偷溜出来打算找些吃食回来，当我在厨房翻了些好吃的，便往回走时……”
绿芽看了一眼余晚，脸色似乎不太好，但余晚却将一杯暖茶递给绿芽，安抚的拍了拍绿芽的肩膀。
可刚要说什么，伤口却被某人忽然用力，疼的她龇牙咧嘴：“疼死了，你轻一点！”
晚青却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小姐若是不要乱动，岂不是奴婢上药更轻便一些？”
那话里话外的都透着一股子怒气，她冷笑的瞥了一眼余晚，带着几分讥笑。
余晚努了努嘴，轻咳一声，不再乱动也不再说什么。
绿芽见状，将头埋的更低，又开口道：“意外听见女子压低声音的痛苦呻吟声，我当时好奇的很，便上前查看，却见姊川站在一处荒废的庭院中，吹着玉笛，从他身后缓缓走出，可走着走着，我就看见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虫，肥硕恶心，还留着一堆不知名的黏腻液体。”
余晚闻言，不由歪着头，仔细嚼着绿芽嘴里所说的人变成虫。
“人变成虫？你是不是看错了？”是虫变成人？
“不可能，我绝对没看错！那人就是人变成虫，而后姊川便在那少女脑袋上开了个口，任由那虫子吸食脑髓！！”绿芽捂着脑袋，才终于想起……
那日她还被发现，只是不知为何，姊川只是朝着她诡异一笑，并没有追上来。
“吸食脑髓？”余晚喃喃低语，对这东西更加好奇。
“传闻，苗族有蛊王一只，几十年孕一只，蛊王实力不堪低于一只修炼几百年的小妖，他们出生便有化形的能力，极其喜爱吃处子之身的少女脑髓，这可以提升蛊王实力。”晚青将最后一个伤口上药，而后漫不经心对着余晚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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