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勋根本没明白,仲泽衍这日来找他意味着什么。
也没意识到仲泽衍说的话有多重要。
这不仅仅是仲泽衍的提醒。
也是仲泽衍对于他这个父亲,抱有的最后一丝期望。
哪怕十几年来仲勋从未对他上过心。哪怕自出生开始,仲勋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将他扔在一旁自生自灭。
他聪慧,洞察人心,明知仲勋近日来对他的关心都只出自于“利益”二字,可那一件冬日里他命下人送来的大氅、那一日他在烧炭烧了满室浓烟的书房拽着自己离开。
仲泽衍为之心动的,从不是仲勋许诺的什么好处。
什么云山书院的名额、什么属于翰林院学士的人脉,他从不在乎。
会让他一直惦念的,永远是那些细小零碎的关心。
盛夏原本也想不通,为什么仲泽衍明明早已猜到仲勋不会相信他的话,还要过来。
可看着白衣小人儿撑着伞失望离开书房院子,她才明白。
仲泽衍是想给仲勋一个机会。
她深深一叹,拽了拽仲泽衍的衣袖,又摸了摸他的发。
仲泽衍脚步一顿,意识到盛夏居然一直跟着自己,他立即将伞往左边偏了偏。
雨水打湿了他右侧的肩。
他却浑不在意。
只有些担心地低声道,“不是说了让你在屋里等我吗?雨下的这么大,你会淋湿的……”
盛夏:……她不会淋湿的,雨都打不到她身上。
“你不必安慰我,我不伤心。”仲泽衍边缓缓往小院走,边说,“我只是有些失望,父亲若真爱民,便不会毫不顾忌。他满心只有与陈大人的交锋,只有官场纷争……”
“小夏,看来今后,我们得靠自己了……”
走在侯府小路里,仲泽衍做了新的决定。
远处有匆匆路过的下人看到仲泽衍,都有些奇怪。
这位四少爷怎么是这么撑伞的?
撑伞撑一半,另一半身子全湿了!
……
翌日早朝,仲勋与陈致远又对上了。
还是为大旱的事。
历帝昨日下朝便召了钦天监入宫,钦天监当晚观测天象,却并未观测出大旱的苗头。
早朝上,钦天监如实禀报,但也没有下死定论,只说是目前天象中没有大旱的迹象。至于之后……钦天监本就需要夜夜观星,这是他们的工作,若是有天灾之象,定会加急上报的。
这话于仲勋而言,就像是一剂强心针。
他更觉得天灾大旱是无稽之谈,甚至他还对历帝说,怀疑这是有心人在煽风点火,对皇家、对历帝、对朝廷不利。民间传出天灾的谣言,若朝廷坐视不理,定会惹来百姓的怨声载道。
仲勋的言论让历帝当即沉了脸。
这一大顶帽子直接压住了陈致远。
陈致远还想说什么,却被同僚给暗暗拉住了。
此时若再进言,就是自己把帽子往自己头上扣。这可是大不敬!
历帝已然相信了仲勋的话。
他怒拍龙椅,“查,赶紧给我查,到底是何人散播的童谣!”
……
这个消息传到盛夏和仲泽衍耳朵里时,已经是下午,长安城中多了好些巡逻的禁卫军。
李三躲在自己屋子里瑟瑟发抖。
天啦,他怎么知道公子让他传出去的童谣,居然惹来了这么大事!
这可怎么办啊!
还好他做这事的时候乔装打扮了一番,不然非得被人揪出来不可!
想到这,李三又觉得,仲泽衍真是神了。他当日特地让他“易容”,是不是已经猜到会有今天……
盛夏也是这么问仲泽衍的。
仲泽衍却摇头,眸中暗光流转,“这是最坏的结果。我只是做了一个最坏的打算。”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朝廷信了童谣预测的大旱,开始积极应对。
仲泽衍怕盛夏担忧,反过来安慰她,“小夏,没事,我们另想他法。陪我出府吧。”
他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虽然这会比朝廷的力量来的薄弱许多,但目前来说,是最好的办法。
盛夏跟着仲泽衍来到钱氏药铺,找到钱掌柜。
仲泽衍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都给了钱掌柜,让钱掌柜去隔壁的“豫州”、“渭城”、“临潼”等三大城买良田种土豆。
这三地分别与长安接壤。
豫州最远,渭城最近,临潼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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