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
姜厌起身，甩下这句话离开了，只留下木愣的君御玄，他喃喃着：“果然都是假的....什么保护，不过就是好让朕放下戒备....”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朕竟然还想把得到的消息告诉你....”
他一把挥开桌上的瓷器，瓷器摔碎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足够让外面的人听见，几人心惊胆颤起来。
高德叹气一声：江姑娘又说了什么让陛下如此震怒？
门开了，男人一身戾气地出来，面无表情地施令：“你们都给朕看好她，不许她踏出这里半步。’
四人颤颤巍巍地回答：“是....”
半夜。
一个弓着腰的太监从一个狭窄的房间出来，手中握着正在燃烧的线香，像只耗子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偷偷摸摸地来到姜厌的门处，线香从门下的缝里进入。
谁知，那门突然开了，不等太监反应，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他的手上，疼得他发出声，但还攥着线香不放。
“小老鼠，你终于行动了，我都等你好些时日了。”
太监身体一颤，这句话就好像早就在等他主动送上门，满是不可置信，声音极其粗哑沉闷：“你....你早就知道了？不，不可能....那人不是被你们抓了吗？”
姜厌冷冷地俯视他，嘴角微扬：“故意演给你看的。”
“你！！”
太监奋力挣脱，起身的同时掏出备在身上的匕首，朝姜厌刺去。
姜厌侧身躲避，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一只手握拳猛地朝他的侧脸挥去，趁他吃痛时，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上。
太监倒在地上，帽子脱落，后脑勺撞在护栏上，但那力度不足以让他头破血流。
阿吉和阿来闻声赶来，擒住犯人。
姜厌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线香，线香熄灭了，一股好闻的香味飘逸在空中。
“你就是用这个杀死她们的吧。”
太监不屑道：“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的藏身之处，我还知道，你是在昨日潜进来的，就在等一个时机将这东西的香味弥漫进我的屋子里，慢慢的，我就会跟前两个妃子一样发疯，然后在你一步一步的引导下自杀。”姜厌慢条斯理且准确地说出了他的计划。
阿吉恍然大悟：“难怪昨日的门是虚掩着的，奴才还以为是忘记锁门了。”
“他自己配了一把，在他身上能搜到。”
他一听，立马开始搜身，果真在他衣服内的腰间找到了一模一样的钥匙。
太监低声笑了笑，说不出诡异感，看向姜厌的眼神狠厉得似乎想要剥掉她的皮肉。
“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离开，故意让我进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是失火的那日....”
“你在宫中肯定也听说什么我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子，你就会理所当然想到陛下会给我配很多个太监宫女伺候。救火时，你趁机混在太监中，可你藏的地方太狭窄了，你自然需要弓着腰，时间一长，你这腰也就习惯性的弯下去。”
“那日，我是亲眼看着你离开的。”
姜厌一直都有注意着他，从刚才那番打斗到现在跪在地上，那腰背就没有挺直过。
“哈哈哈哈....”太监仰头大笑起来，脸色在月光下呈现异样的惨白，太瘦了，以至于两个颧骨高高地凸起，倒真像个鬼一样可怕至极。
“你很厉害，我低估了你，是，是我杀了她们。”他缓缓垂下来，两眼显露出一种偏执、思念、还有恨意....
“都怪雪儿，雪儿背叛了我，她说过她爱我，要跟我一生一世。”
阿来小声道：“就一太监，不能行那事，还想跟孝晟帝抢人？”
被他听见了，激动道：“我不是太监！”
他似乎是疯了，摇摆着头又否定他的话：“不，我早就是太监了....不是！我刚开始进宫是侍卫！”
“我是侍卫！！”
姜厌往后退了两步，生怕那唾沫星子喷在她身上。
“我刚开始是侍卫，一次偶然，遇见了进宫的雪儿，对她一见钟情，陛下的妃子那么多，各色美人都有，恐怕他早就忘记了雪儿的存在....”
“在跟雪儿接触中，雪儿也对我产生了情，本来是很快乐的，可是被那个叫欢儿的贱人撞见了！”他愤愤地吼道，连带着恨意都更加强烈了。
“那贱人拿这事威胁雪儿，一日比一日过分，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把她杀了，没想到被雪儿看见了。”
“我只不过是杀了一个该杀的人，雪儿就害怕我，她越来越抗拒我，是她先违背了我们的诺言....”他睁大眼睛，大片红血丝暴露出来，对着姜厌一字一字道：“我要杀了她，让她后悔。”
“也唯有这样，她才真正属于我了.....哈哈哈...她是我的了....”
他说着说着，泪水就从眼睛里流了出来，笑与哭混合在一起，凄凉而悲哀，是那样的疯狂.....
姜厌看着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有的时候她是真搞不懂，因为爱在一起，快乐幸福，又因为爱，自相残杀，痛不欲生。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那颗头骨是欢儿的，你将尸体藏在暗层中，但腐臭味无法掩盖，你怕事情败露就装神弄鬼吓唬他们，让他们真以为这阁楼里有什么脏东西。”
他疯笑着：“死？我早就不怕了，这里有很多我与雪儿的回忆，我要在这里守护好她，侍卫期限太短了，还不方便，就只好做太监了。”
阿吉和阿来对此感到震惊，就为了一个女子，好好的侍卫不当，竟特地跑来当太监？
姜厌把线香伸到他面前，质问：“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一个女人卖给我的。”
姜厌眸光一沉，追问：“女人？什么样子？”
“记不清了，当时喝了点酒。”
没人再说话，一片安静，寒风吹起女子的衣服和发丝。
“姑娘，我们去叫陛下来。”
“听完了，还不打算出来吗？”姜厌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咚咚.....
一阵脚步声响起，阿吉和阿来警惕又害怕地看向前方。
来人是君御玄和高德。
高德尴尬得用笑容缓和，称赞她：“姑娘好耳力！”
“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君御玄凝望着姜厌，惊讶于她那敏锐的听觉，更加确定她人不简单，实力也不容小觑。
姜厌很随意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就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君御玄沉默一气，看向犯人，“把他押下去。”
凶手被关进了牢狱，听候发落，他的藏身之处是在这间阁楼最顶端的一个暗层，或许是建造的人偷工减料想早点完工造成的，只能从旁边的杂物间的上顶进入，在里面找到了欢儿剩下的尸骨，还有言雪的骨灰盒，焚香和一些用于祭奠的水果、糕点、衣服....
君御玄忍不住问：“藏身之处你是如何发现的？”
姜厌靠在椅上，闭着眼说：“谁半夜睡觉有人在上空吃东西还能受得了？”
“吃东西？那些水果....”
“我那时候听，只觉得声音奇怪，细细碎碎，看见那些食物后，我猜他是待久了，饿了又不能出来，忍不住吃供品来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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