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宁试穿礼服的期间，司衍也并没有闲着。
他静默地靠在沙发上，仪态优雅高贵，单手持着平板审阅着等待批示的文件。
浅亚麻色的柔顺丝发轻垂着，在他那俊美无暇的面庞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电子屏幕泛着的彩光倒映在了他的瞳眸中，将他那双宝石般的蓝眸映衬得愈发幽寂。
听到轮椅车轮碾压过地面的声音响起，司衍随手熄灭了平板屏幕，抬眸朝着帘幕的方向看去。
一抹惊艳之色在他的眸底难以察觉地掠过，锋薄的唇角轻轻地扬起。
不过，殷宁脸上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很美妙。
“不喜欢这件吗？”
司衍放下了手中的平板，优雅地从沙发上起身，他迈开了修长的腿，朝着殷宁步步挨近。
闻言，殷宁心情复杂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收回了目光。
她能说她刚刚换礼服的时候，都快要尴尬死了吗？
由于殷家才刚举办过三少爷的丧仪，这个特殊阶段不适合穿一些色彩缤纷的礼服。
所以殷宁挑选了一款简约缎面的黑色洋装礼服，裙摆上用飞褶轻纱作了点缀，并且垂坠着曼妙流苏。
这款礼服本来露到了肩膀，能完美地将殷宁那白皙优美的脖颈、线条流畅的肩颈展露出来，但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她的肩颈被印了某种不可描述的红痕……
所以，只能临时加了个黑色蕾纱假领，将她那凝脂般的肌肤遮盖了起来。
帮殷宁换衣服的服务人员和化妆师都低垂着头、红着脸，不敢乱看，因为除了殷宁的脖颈外，她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不少这样的痕迹……
虽然这些服务接待员和化妆师什么都没说，但她们那意味深长的秒懂眼神和红彤彤的脸，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尽管殷宁已经尽力去忽视了，但在这样的目光下，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自然，产生了一种想把司衍捞进来揍一顿的念头。
化妆师表示她已经尽力了oRZ，她尝试用遮瑕膏将殷宁脖颈上的红印遮盖，但是失败了。
化妆师小姐姐在内心吐槽：→_→就不能轻一点吗，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克制……
殷宁今天化了个淡妆，造型师将她那丝绸般的黑色长发卷成了大波浪。
她的面容冶艳，透着病态的娇贵，上了妆以后唇红齿白，肤白胜雪，将她华丽精致的五官刻画地更加完美，配上这条款式独特、优雅华贵的黑色礼服，实在是令人移不开眼。
“没有，很喜欢。”
殷宁先是摇头，接着试探性地抬眸看向司衍。
“要不然……就选这件吧……？”
她一想到试衣间内还有十几件礼服等着她试穿，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除了换衣服很麻烦以外，她也不想再面对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了，所以……干脆就这样敲定这件礼服算了。
“是因为不想再继续试穿其他礼服了吗？”
司衍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着一语道破。
他迈步来到了殷宁的身后，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将她散落在身前的丝发拨到了脑后。
尽管增加了一层黑色蕾纱假领，对殷宁的颈部进行了遮掩，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她那白皙脖颈之上若隐若现的红痕还是十分惹眼。
“如果你确定的话，那就这件吧。”
说话的同时，少年那微凉的指腹轻轻在那红痕上抚过，发出若有似无地浅浅轻叹：
“虽然有点可惜，想让你再试穿几件……但一切还是以你的意见为主。”
慵懒温雅的嗓音如羽毛般拂过耳畔，前半句像是在撒娇，后半句有种妥协的感觉。
殷宁想要说点什么，但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在得到司衍的允应后，玉白的门被推开了，几位接待员送来了五四件连原始包装都没来得及拆的高定礼服。
“司少爷，殷小姐，这是刚刚收到的最新款，馆主吩咐我们即刻给您们送过来。”
接着，门口又齐刷刷地冒出来了几个人头，分别是刚刚给殷宁换装的接待员和造型师们，她们的眼中冒着灼灼的星芒，仿佛看见了财神爷一样。
谁不知道司家和殷家在帝国的财力？
眼前这两位可是第一世家和第一财阀的继承人！
干完这一票的提成，说不定够她们几个月的工资了，所以今天她们务必要全力以赴，尽可能干一票大的！
殷宁：……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再不试就不礼貌了。
*
不知为何，殷宁换第二件礼服的时间好像格外漫长。
不过司衍倒也不是很着急，他静静地倚靠在沙发上，继续处理着刚刚没有处理完的文件。
这期间，一名接待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餐车中的茶点一一呈到了司衍面前的茶几上。
司衍原本并没有注意到眼前这名少女，直到她将一盏茶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司少爷，这是当季的新茗，馆主特意吩咐我给您沏上。”
少女这清甜的音线有些微微颤抖，似乎十分紧张。
她低垂着头，双手捧着精致的茶盏，小心翼翼地呈到了司衍的面前。
少年正在审阅文件中的重点条款，结果被突然扰乱了注意力，幽蓝的瞳眸中辗转一丝难以察觉的暗芒。
不过，他依旧如往常一样温和地表示：“暂时不用，谢谢。”
明明这如神只般的少年就在眼前，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润动听，却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啊……好的，抱歉，司少爷，打扰您了。”
似乎没料到会被拒绝，这名接待员低垂着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失望，捧着茶盏的手也不自觉地颤了起来。
她本想握紧这茶盏，结果却因为触到了滚烫的杯壁，手指耐不住高温，倏地一松。
“啊”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茶盏一翻，滚烫的茶水直接泼了下去！
“哗啦”一声，精致的瓷杯四分五裂，溅开了一地的水花和凌乱碎片。
幸好，这些茶水并没有全部泼到司衍的腿上，只是溅到了部分水花。
“司少爷，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名接待员不知道是真的失了手，还是故意的，她慌乱地从茶几上抽取了几张纸巾，想要帮司衍擦去西裤上的茶水渍。
眼看着她的手指就要触上司衍的腿，一个ipad突然挡在她的面前。
“没关系。”
司衍的音线十分平静，找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尽管司衍的语气很温和，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但他甚至都没有递给这名接待员一个眼神，目光由始至终都只注视在ipad屏幕上。
“你可以先离开了。”
“抱歉，司少爷，我真不是故意的……”
听到司衍让自己离开，这名少女更加慌张了，她咬着唇，茶眸中氤氲出了莹透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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