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柱的控制下，莫荒的意识和这些沙芥子一个个地连接起了。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这些沙芥子都是人类的造物。他们还使用着最粗浅的通讯协议来交流信息。”
铁柱一边建立连接，一边和莫荒解释。
莫荒也有点吃惊，竟然真的会有收获，道：“是人类造物，不是微生物。”
“肯定不是，这些都是无机物组成的，他们是造物的结果，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能侵入他们系统。”
“他们的系统，你说他们也有操作系统，也有意识存在？”
“应该没有意识，只是系统而已。”铁柱纠正道，“打个比方，这一个个的沙芥子，其实是一个个毫米级别的机器人。”
“这么小的机器人？”莫荒一些不可置信。
“直接解释有一些费劲，我演示给你看你就清楚了。”
普通往常一样，铁柱开始向莫荒展示幻象。
莫荒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宽阔工厂车间之中，眼前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机器人组装线。
组装线上的机器人数以万计，沿着线路，机器人们飞奔着来来往往，各自忙碌着不同的工作。他们速度如此之快，却都能够精准地完成各自的任务。
在组装线的最前端，是一个巨大的原材料供应区。机器人搬运沙子、石头、金属、垃圾等物品，还有一些废旧机器人的零部件，这些都被分解成原材料，输送到了不同的加工站点。
一些机器人负责将原材料运送到各自的条线上，另一些机器人则负责将原材料进行初步加工，送到组装线上。
这些材料被组装成不同的部件，如头部、躯干、手臂等。每个部件都由不同的机器人来负责制造和组装，各自协作着完成一个个微小的任务。
这些机器人形态各异，分工不同，但它们却像一个紧密合作的整体，不断地运转着，将原材料转化成各种不同的机器人和物品。
莫荒被这个巨大的工厂所震撼。他看到了机器人之间的高度协同工作，每个机器人都在不间断地工作。
在组装线的前方，是一个大型的检测站点。检测异常的机器人被当场拆解，再次当作原材料投入新一轮的生产中。检测正常的机器人就再次参与到生产的过程中。
随着机器人队伍变多，厂房开始拥挤，有一些机器人开始闲置下来。
“厂房扩建！”
“厂房扩建！”
“……”
一道道的命令指示下达，冗余的机器人被自动挑选出来，搭建新的厂房。厂房的面积很快扩张了一倍，新的机器人再次投入生产之中，重新开始制造。
“原料增加！”
“原料增加！”
“……”
随着厂房的扩建，原材料也跟着增加，机器人队伍也再次壮大起来。
“厂房扩建！”
“原料增加！”
“……”
命令的声音此起彼伏，机器的轰鸣声也不绝于耳。在命令声音中，厂房的范围变得无边无际。
莫荒感觉有一些不适应，密密麻麻的机器人来来往往，越来越多，甚至有一些都堆叠起来了，可是他们乱中有序。
“呃！”
莫荒心中翻滚，有一些干呕的感觉。
“我们先离开这里。”铁柱叫莫荒对眼前的景象不太适应，“换个视角看一下这个情形。”
离开的同时，铁柱转换了影像的视角。莫荒从工厂中抽身出来，飞在高空中俯瞰大地。山川被挖掘为平地，草木河流不复存在，无边无际的机器人队伍在生产和扩建厂房。
整片区域、整个大陆、整个星球都被这样的厂房占满了，密密麻麻，无边无际。
“我的天哪，怎么会这样？”莫荒感觉汗毛倒立，整个身体都有点发抖。
“这些是我从沙芥子的信息读取出来的，应该是他们早期进化的残留。我猜想应该是机械纪元时候的场景，一队机器人占领一个星球后会发生的状况。”
“然后呢？”
“你继续往下看。”铁柱道。
莫荒看向地面方向，铁柱也调快了时间进程，地表的一切在加速运转，机器人和厂房扩张到星球的每个角落，直到没有一丝空间。
地表原料枯竭，破旧的机器人被当成零件再次投入生产运转，再变成新的机器人，如此往复运转。
“进化！”
“进化！”
“……”
机器人大军向着地层深处掘进，厂房的扩建向着地底的方向发展，他们在榨干这个星球的最后矿产资源。
“轰！”
火山爆发，岩浆喷涌而出。机器人和厂房的碎片被岩浆带到半空中，摔在地上，和岩浆混合在一起。火山灰从空中落下，方圆数百里的机器人和长房都被掩盖。
“厂房扩建！”
“原料增加！”
“……”
不多时的工夫，原本被火山喷发毁坏的地区，就被邻近的机器人占领。新的厂房在修建，新的机器人再次投入生产，再次破损老化。
“轰！”
又一次火山爆发，如此往复循环。
时间继续加速，新的火山不再出现，在破坏和建造之间形成某种平衡。
“进化！”
“进化！”
“……”
机器人的形态在调整，变得只有原来机器人的二分之一大小，厂房形态也在调整，变得更加无序起来。
原本莫荒以为的终点，又一次成为这个循环的开始。
新机器人拆解掉老的厂房、设备和机器人再次当原材料投入使用，原本小得不起眼的石块，遗落在犄角旮旯的原材料，也被再次利用起来。
时间继续加速，小个子的机器人占据数量优势，加速拆解大个子的机器人，整个星球表面重新发生变化。
“进化！”
“进化！”
“……”
时间在加速，小个子的机器人再次变小，只有原先四个分之一大小。
“进化！”
厂房结构调整，八分之一大小。
“……”
时间在加速，终于，机器人只有鸡蛋大小，厂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机器人职能细分，大批量的合作分化工代替之前厂房的工作。
“进化！”
“……”
时间在加速，整个星球的地面都变成沙漠。
沙粒成了原材料，也变成了机器人尸体。机器人没有消失，只是变得和沙子一样大小。
一切归于寂静，只剩下沙子。沙子是原材料，是产出物，是机器人，是机器人尸体，是这个星球的一切。
“我的天！太恐怖了。”莫荒逐渐从震惊之中回复回来，“我刚刚经历了什么？”
“大概是沙星的诞生过程。”铁柱道，“我猜应该是机械纪元末期到魔法纪元初期的情况。这段记忆我还没有觉醒，没办法确认。”
“原来如此！”莫荒恍然大悟，一些长久困扰莫荒的事情变得通透了。
为什么沙星上的船能够在沙地上飞驰，那是船只在移动过程攫取了沙子中那些粗沙晶的能量。当再移动到下一片区域时，可以重新进行获取，如此往复。
如果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船底能够获得的能量有限，难以长时间维持。如果遇到风沙侵蚀，就会被这些沙芥子分解得渣都不剩。
这也是为什么沙星大多数人都生活在船上，因为没有房子的根基能够常年承受这些的侵蚀。
“彩云，谢谢你。难怪你会告诉我沙芥子的存在。”莫荒暗想，他想起自己和彩云所说的修建城堡的事情，可谓是无知者无畏。彩云显然是通过莫荒的豪言壮语，意识到莫荒对这些一无所知。
莫荒暗自发誓，“作为一个男人，牛皮既然吹出去了，那就一定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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