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塔前，一名身穿红色袈裟，留着白长须的禅师，带着十来个僧人，正在塔前手持佛珠微闭双眼盘腿静坐。
顾长同上前行礼：“见过如云禅师，辛苦禅师了。”
禅师这才睁开眼来：“等老衲念过经之后，施主可以上塔。”
顾长同笑道：“甚好甚好。”
另有一人叫道：“吉时已到，宝塔封顶。”
大家抬头往塔上望去，才看到塔顶之上有两人，正往塔刹的琉璃珠上装定珠，众人才明白其实塔早已建成，只是差这最后一步定珠的安装。
装上定珠，意味塔真正完成。
这不过只是个形式。
“形式很重要。”顾安喃喃自语道，他身旁的罗军朝他望了一眼，却发现他的脸上露出隐隐的不安。
“这小子慌什么？”罗军脑里闪过疑问。
鞭炮响起，众人皆鼓掌叫好。
玉奴捂着耳朵，承琪很自然地伸一手揽住他，另一手捂着自己的一只耳朵。
管焱站在一旁，心想着若阿姝在，倒是可以趁机替她捂耳朵，不过这种观礼仪式，按乡里规矩女子不能来，阿姝只能留在顾府，不免有些惋惜。
随后如云禅师带着众僧人开始念经，玉奴开始很好奇，瞪大眼睛竖着耳朵听，听了半天一句没听清，看他们的表情动作始终如一，不由觉得无趣。
转而望向承琪，原本觉得他应该和自己一样感觉无聊，却没想到承琪眼睑微垂，嘴唇轻启，似乎跟着一起念经，不由愣了。
承琪沉浸在经文中，那是他小时跟随无行法师吟诵的经文，此时听得，不由自主地跟着默诵起来。
等他惊觉到玉奴的眼神时，才醒悟到刚才玉奴说的家里从不进寺庙的话。
想来他们家并不信佛。
希望玉奴不要介意自己俗家弟子的身份。
承琪心中暗道，自己寄名在无行法师名下，也是父亲出于爱自己的缘故，毕竟佛法护佑，自己平安长大了。
他想着等下怎么和玉奴解释，听到顾长同的声音：“有愿意随我上塔的，可以登临居高眺望。”
承琪拉着玉奴问：“你要上不？”
玉奴望着高塔，声音有些发颤：“你想上我陪你。”
承琪道：“我怕高，要不就算了。”
玉奴冲承琪一笑，轻声说了句：“好哥哥。”
那是他们亲密时刻玉奴才会这么喊他，承琪听了骨头都快酥了，若不是周围那么多人，他又要亲上去。
几个人跟着顾长同往塔里走。
顾安没有跟去，罗军不由问他：“二公子怎么不上塔？”
顾安摇头道：“我怕高。”
大儿子顾平在旁道：“父亲要建这塔，他一直反对，父亲不喜欢他上去。”
顾安狠狠地瞪了他哥一眼，往旁边踱去。
听到头顶上有人喊话，大家朝上望去，顾长同等人已经到了塔的第三层，他们站在平座向下招手。
顾平道：“瞧，那是父亲的得意。”
他的语气中透着不满，玉奴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拽了下承琪，承琪轻握着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顾长同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不久，一声惨叫响彻在空旷在田野之中。
随即听到一声大喊：“顾大善人坠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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