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白慕言才零星想起，他昨晚被一个男人带回来，不仅在车上吐了，来到这里，也吐了。
他动身下床，走向门口，随后看到赵恒博背对着门口、坐在客厅办公桌前、伏案工作。
听到动静，赵恒博转身望过来，微笑开口：“起来了？卫生间在那边，洗漱台上有一次性牙刷。”
“哦……”
白慕言愣愣地应一声，随后转身朝卫间走去，同时扫视室内格局。这里是一房一厅一厨一卫带着用餐的地方，是单身公寓，并不是很宽敞，但是，摆设却很特别。房间内，家具不多，摆设简洁，书藉到处都是；客厅，有沙发，有茶几，有办公桌、台式电脑、数绘屏，书藉也是到处堆放，不同的是，画稿很多，手办也不少，墙上贴着很多手绘彩色动漫画、游戏场景、人设。用餐的地方，餐桌上，摆有烘焙面包和盒装牛奶，还有几桶泡面。
半个多小时后，白慕言才洗漱完、简单地洗个头、冲个澡从卫生间出来。但是，却不见赵恒博人影。
他在房间里擅自找吹风筒，吹干头发了，赵恒博才突然从外面回来，左手提着一袋干洗的衣服，右手提着快餐。放快餐到餐桌上后，才提着衣服走向他，“给，你的衣服。”
“谢谢啊！”
白慕言很不好意地接过衣服，非常诚意地道谢。
赵恒博浅笑着没说什么，直接转身走开，朝餐桌走去，把快餐摆出来。
十几分钟后，白慕言换好衣服，收拾好自己，从房间走出来，很不客气地直接坐餐桌旁、赵恒博对面。
他现在是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四肢乏力，一坐到桌餐旁，拿起水就喝，随后拿起一次性筷子就低头开始吃。
“你好像是紫儿的朋友，叫赵什么来着？”
白慕言吃得半饱了，才抬起头，开始询问。
“叫赵恒博。”
赵恒博吃着饭，很平淡地应。
“昨晚，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白慕言很难为情地微笑着，很诚恳地道歉。
“没关系，人都会有不顺心失意的时候。”赵恒博突然想到什么，话锋突转，“如果真要道歉，我倒觉得你应该向紫儿道歉，她好心开解你，你却直接说她幼稚，令她很尴尬。“
白慕言脸现尴尬，“不会吧？我真那么说了吗？”
“嗯……”
赵恒博怕白慕言不记得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就把他们昨晚相遇后所发生的事叙述一遍。
“不，我昨晚说的，并不是说紫儿，而是说我自己。”
白慕言听完，很尴尬地笑着解释。
“你是不是喜欢紫儿？”
对视着白慕言，赵恒博很唐突地问。
白慕言脸现震愕，眼神闪烁，随后深舒一口气，才应道：“她是我最好兄弟的老婆。”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喜欢是另一回事，该不该喜欢又是另一回事，赵恒博没戳穿什么，低下头，继续用餐。
“你是做什么的？”
白慕言转开话题，故作轻松，微笑问。
“游戏前期设定方面。”
“和紫儿是同事吗？”
“嗯，同时，也是校友。”
“和李惠芷认识吗？”
赵恒博很惊讶地抬起头，对视着白慕言，眼神有些复杂，“你在诺曼上班吗？”，他突然想起什么，“哦，不对，紫儿叫你慕言，你是白慕言，是诺曼的老板？”
这几天，关于诺曼的新闻，层出不穷，关于白慕言这个名字，也是被反复提到，只是却鲜少有相片刊登出来。
“对，我就是白慕言。”白慕言很敏锐地看出了赵恒博眼神里的复杂，放下筷子，伸手向他，做出要握手的举动，“很高兴认识你。”
赵恒博放下筷子，回应握手，却不说话。
“你和李惠芷曾交往过？”
白慕言面带微笑，握完手，重拿起筷子，试探性地问。
“嗯……”
赵恒博并不否认，拿起筷子，低下头，继用餐。
“她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竟然丢了西瓜捡芝麻。”
白慕言很意味深长地说。
他在社会上混迹近十年，曾阅人无数，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曾看过李惠芷的履历，签过她的入职报告，因曾和颜紫儿同公司并同校，所以有印象，也曾见过几面，还曾偶遇她和罗彧一起出入，因此，对于她的小心思，大致能猜测得到。
赵恒博嘴含食物，很不爽地抬起头，对视着他，却不说话。
“我是指罗彧，不论才华，光从人品上来说，和你没法比。”
白慕言微笑着解释。
突然，他脑中灵光乍现串起了什么，罗彧，人品，诺曼，新产品，发布方案，信息泄露，宝丰，罗琼，姓罗，再回到罗彧。
原来，缺口就出在这里。
他一下子茅塞顿开。
“吱……”
白慕言眼神死盯着桌面，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中的筷子无意中被他一手折断。赵恒博见他对不劲，急问：“怎么了？”
白慕言回过神来，敛下戾气，故作无事微笑道：“没事。”
见他不想说，赵恒博也不多问，只是起身走向厨房，去给他拿双筷子。
赵恒博从厨房拿筷子出来，递给白慕言。他接过后，低下头，继续吃饭，不再说话。
几分钟后，两人吃完饭，赵恒博站起身、收拾快餐盒，转身扔进垃圾篓时，白慕言突然站起身，掏出钱包，随意抽出几张百元钞票，压到水杯下，转身朝门口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
“哦，好走。”
赵恒博看向白慕言轻应，目送他出门并带上门后，就转身去厨房洗手。
他洗手出来，走向餐桌，要拿纸巾擦手时，才突然发现桌上的钞票。他心里感觉有点怪，却一脸平静，随后拿了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走向办公桌，坐下后，拿起笔，又继续画稿子。
白慕言离开后，直接打的去昨晚买醉的酒吧附近提车，然后开车去公司。
他打开手机，想打电话给林成海和公司IT部总监周华，要通知他们来公司时，见有很多未接电话提醒短信进来，随后点开看，多是自己母亲、妹妹的未接来电以及一些朋友、合作商的未接来电。其中，也有林成海的未接来电，于是，他先回自己母亲的未接来电，简单说明、报了平安后，草草挂断。接着，给林成海回电话。
“新闻，你看了吗？怎么那么不小心？这种时候，还出这种事？”
电话一打通，林成海很着急、很顾虑的声音就马上传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
“怎么了？”
白慕言戴着蓝牙耳机，开着车，不禁一头雾水，很疑惑莫名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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