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啊？糖糖，你这买的都是什么啊？”吴素拿着一根棍子问。也不是什么名贵木材，就是一根普通的木棍，有的地方还没有削好。
“这个是丐帮第五代传人的打狗棒，世间只此一份。”连一朝看着端上来地素油炸果子还有蜜汁藕片，这些她都没有吃过。
“这个呢？”吴素又拿着一个还有一点瑕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碗问。
“这个啊！这个可厉害了，它是无相大师用过的。”听到连一朝的话，正在喝水的楚袂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这个要你多少银子？”楚袂盯着那碗，就是农户用的普通的碗，还是破了的，无相要是用它，就不叫无相了，叫破相！
“整整一百两银子。”小丫捏了捏扁扁钱袋。
“一百两银子买一个碗？这儿还破了，糖糖，你的钱是风刮来的吗？”吴素又看了看那碗，真想扔了，又舍不得。
“舅舅！你懂什么啊？无相大师神一样的人物，他用的碗即使是破了那也是无价之宝。”
“那么崇拜无相啊？一个和尚而已。”楚袂听了摇摇头。
“欸，公子，不，大人，无相大师乃是百年一见的高僧。他在出家后三年时间参透上万本佛经，并辗转各国传法授道，各国君主都奉为上宾。”煜德又开始他滔滔不绝的讲座了。
“既然这么厉害了，他还用个破碗吗？那死和尚喝口水都得是几十里以外的寒泉水，茶得是树梢最嫩的那片，如果给他第二片他就尥蹶子。”楚袂少有这般开朗的说着，楚镶看着他，这才是少年应有的模样。
“啊？那，那他的碗不得是金的呀？”连一朝听了楚袂的话低下了头。
“那倒不必，出家人不碰金银，他用的是上好的玉器，再不济也会是绿泥紫砂。”楚袂回想有一次无相让他去几百里以外的地方去取矿石，他以为是给他娘炼药用，结果是无相自己烧制茶具。
“不愧是仙者风范。”连一朝又看着上来了一盘菜“这是什么，怎么一股肉香味？”
“小姐说笑了，小店是专门供来上香的信徒和居士来休憩用餐的，没有肉食，这是素炒鸭子，用豆类做的。”店小二笑着解释。
“食得珍馐佳肴，畅论天下趣事。小生三生有幸，能结识各位英雄好汉，红粉佳人，在下以茶代酒敬各位。”煜德端起茶杯朗声说道，他的声音像高山流水那般清澈无杂音，非常好听。主要是这一通马屁拍的中听，人又长得好看，大家都起身道谢，友谊的小船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兄台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就是好听。”吴素看着煜德颇为欣赏的说。
“不知兄台贵姓？”煜德一直好奇能跟锦衣卫指挥使动手的人应不是泛泛的无名之辈。
“在下吴有圭，幸会。”吴素行礼道。
“吴～哎呀！阁下就是当年的文武双状元！学生这厢有礼了。”煜德站起来恭敬的向吴素行礼了一个晚辈礼。
“吴老鬼，你还是文科状元啊？没听说过！你没去揭榜啊？”楚袂也吃了一大惊，只知道那一届的武科状元没有听说过文科状元是谁。
“还号称情报消息灵通，这都不知道。”吴素瞥了一眼楚袂。
“我知道，文科揭榜那天吴大人包下了整个庆春楼喝花酒，被连家夫人带着十个镖师抬出来的……”
“嗯哼，你别说了！你们情报厉害行了吧！”吴素看着桌上众人捂嘴偷笑的表情，气的把一个馍馍塞在了李放嘴里。他特意看了一眼楚镶，只见她低笑了一声便如常的吃菜，还和乌拉朵说着话。
“呵呵，谁的少年不风流，澄清一下，我只是去喝酒，没有干别的。呵呵。”吴素不好意思的说。
“舅舅是没有干别的，只是找了二十个姑娘作陪而已。被镖师抬出来的时候还有姑娘哭着追他呢！”连一朝的话似在一锅油里放进了一块馍馍，瞬间油花四溅，咕嘟咕嘟的炸开了。
“吴大人好雅致，学生佩服。”
“吴大人不愧是江南公子啊！”
看着吴素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的，楚袂看着还在那里大吃的连一朝说:“连一朝，你不愧是你舅舅的亲外甥啊！”
连一朝正在夹着一块素水鸭肉“是吧，当然是亲的，我外公要打死他的，是我跑去请来太祖母才护住了。”
“小畜生，吃你的饭吧，不该说的别说。”吴素气的把一块炸果子放在连一朝的碗里。
“糖糖姑娘心性单纯，言语直爽，大人有甥女如此何尝不是幸福呢？”煜德口吐莲花的对吴素举起茶杯。
人都是愿意听好话的，吴素听了展颜欢笑，也对煜德举起茶杯。
“兄台过奖了，她呀，就是被宠坏了。什么是她去找我奶奶救我啊！分明就是我奶奶怕我父亲打我惊吓着她，跑去找她的。”吴素宠溺的看着连一朝。
吴素的话一出，桌上的人都看着连一朝，听说连家宠女儿，不曾想竟是这样宠法。楚镶看着连一朝，虽然自己的父亲很宠她，可是她的母亲却不怎么喜欢她，有时候还像仇人般看着她。她问过为什么，母亲只说她长得丑，在别的方面却不曾亏待她。
“人生能过得像连小姐这般率性，吾心向往之。”楚镶端起茶杯对连一朝举起。连一朝去还在吃。
“糖糖，回礼，晚辈礼。”吴素小声的提醒了连一朝。
连一朝听见提示也举杯，刚想对楚镶行长辈礼却被楚镶制止了:“一朝不必，上次宴会我本是请你了，怎奈你身体不适，你我平辈，我虚长你几岁，叫姐姐就行。”
“好的，镶姐姐，开春我母亲也要办宴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呦。”连一朝这才意识过来，得亏没行长辈礼。这行了就说明楚袂比她备份大了，还怎么勾搭他啊？
吴素见楚镶执意让连一朝行平辈礼还自称姐妹，只好悻悻的低头吃饭。
“既然你们都姐妹相称了，不若带上本公主如何？”乌拉朵站起来好爽的说:“这要是在草原，我定与两位小姐痛饮马奶酒，歃血为盟。在这里我就入乡随俗了，两位可愿意与我做姐们？”乌拉朵举起茶杯对着连一朝和楚镶。
“当然愿意了，公主，干杯！”“干杯！”“好，干杯！”三个女子好爽的把杯子碰在一起。
“原来你的名字叫连一朝啊？一朝妹妹，我们虽然喜欢的是一个人，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感情。咱们各自凭本事吧，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鲜花插在牛粪上吗？我们就看看他这朵鲜花喜欢我们那一处牛粪吧！”乌拉朵话一落音，旁边顿时出现了喷水的声音。
“谁这么幸运能让你们这两位聪慧绝伦的女子看上啊？这比喻也是绝了，孔子先生在世也想不出这样的说法啊！他老人家估计得让你气死！”楚镶捂着嘴娇笑着。
“哈哈哈哈……公主说话的方式真特别。”李放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学生寒窗数十载，没想到这一句还能这样用？我终于找到考不中的原因了，不会举一反三，灵活运用啊！公主请受在下一礼。”煜德恍然大悟的看着乌拉朵。
乌拉朵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引起了这样的共鸣，她也向煜德回礼:“公子不必客气，这句话我也是跟路人学的。”煜德听了差点当场去世！
“公主，为何把我们比做牛粪啊？我们不能是鲜花吗？”连一朝不理解乌拉朵的比喻。
“一朝妹妹，在我们草原上鲜花是有毒的，越美丽的花毒性越大，只有插在牛粪上才能削弱毒性。牛粪就不一样了，它虽普通却能烧火，能垒房子。我们的心上人就是高冷的花，我们就是普通的牛粪。”乌拉朵再一次语出惊人的说。她的眼睛一直热情的盯着楚袂，无疑告诉他，他就是那一朵鲜花。
“哎呀，你不要说了。”连一朝看了一眼楚袂垂头丧气的坐下了。
吴素听了也看着楚袂，自己的外甥这是看上楚袂了，虽然没有明说，这眼神定是错不了的。自己和楚镶咋办啊！
听着他们在侃侃而谈，楚袂也觉得好笑:“哪位男子能得两位的青眼也算是三生有幸，祖上冒青烟了。跟你我说一下是谁，我帮你们抓来去去毒。”这乌拉朵竟然把自己比作牛粪！？连一朝还同意了！她不是才女吗？
他这话一出，乌拉朵和连一朝都直勾勾的盯着他，那人不就是你吗？还得明说吗？
“好哥哥，你觉得是我这坨牛粪好呢？还是那一坨牛粪好？”李放捏着鼻子扭捏的推着裴谦。
“大牛粪，让我好好选一选。”裴谦笑着说。
“李哥哥，裴哥哥，你们莫要再说了。”连一朝夹着一个素菜包子恶心的说。
“你们两个不准嘲笑她们，她们女子都比男子果敢大方，自轻自贱也要表达自己的爱意。不像有些人，明明喜欢，还前怕狼后怕虎的让人瞧不起！”楚袂在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吴素。
“唉！看来他真的喜欢吴素。”楚镶看着楚袂幽怨的看着吴素的眼神，可是这样的情感是不行的，得给掰过来！
“昭儿，说不定人家是有原因的，毕竟有的感情是不被世人接受的。大家说对吗？”楚镶看着煜德。
“对，楚姑娘说的对。所谓发乎情止乎礼，君子不可以做失礼之事。”煜德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好在他的应变能力强，随时都能接上话。
“这还扯上君子了？难道是我看错了？你们竟是君子之交？那失礼了。”楚袂看了一眼吴素没有再说话，若无旁人的吃着饭。
“君子你的头啊！谁跟谁啊！”吴素也低头吃饭。
“一朝妹妹，不要不高兴啊，虽然他是个棒槌，咱也得吃饭啊。”乌拉朵恨不得把眼睛黏在楚袂身上了，旁边的人都看出来她说的就是楚袂了，只有楚袂不觉得。
并非楚袂不觉得，他对这两个人无意，并不想多事。
“老妹儿，不用伤心，看上谁跟哥哥说，我去把他绑来。要不明天我把京都的青年才俊都绑来让你挑如何？”李放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连一朝。
“李哥哥，你赶羊呢？赶羊还得问问人家羊愿不愿意呢！”连一朝似是吃饱了，眼睛有意无意的掠过楚袂。
楚袂没有回避她，抬起头大方的看着她“你有什么是吗？需要我帮忙尽管说，但是抓青年才俊是不可能的。”楚袂喝了一口茶水。
“谁要抓人了，是李哥哥胡说的。”连一朝小声说。确实找你有事，就想问问你，你这些时日过得好吗？当然这些话连一朝没有说出口，只是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楚袂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如煜德说的，连一朝天真无邪像白纸一般，听说每天去空等自己的人就是她，自己何必拂了她的意。
“我却有事找你，等会儿可否与你同行？”楚袂眉间绽开一抹轻笑。
“好、好、好的。”连一朝脸红的结巴着回答。
吴素见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连一朝，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性格庸弱的外甥呢，被个小混蛋拿捏得紧紧的，这还行！
他觉得有人在看他，一转头却对上楚镶探究的目光，他对楚镶莞尔一笑，楚镶却冷漠地转头！他又怎么惹她了！
煜德跟李放和裴谦相谈甚欢，他第一次觉得锦衣卫也是普通人，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凶狠暴戾，倒也是很可爱的人群。
“各位客官，吃的可还好？”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作揖说道。
“非常好吃，你们这里的菜我都喜欢，我府里都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饭菜，还有这茶，这是什么茶啊？香气扑鼻，还有股花香味。”连一朝看着掌柜说。
“呵呵，好吃就行，这茶是我们白马寺特有的槐米茶，是素茶。姑娘要是喜欢，给您带上一包？”掌柜说话得体，不卑不谦，让人看着心里格外舒服。
“好的，包上三包吧！我们三个一人一包。”连一朝也非常大方的吩咐道。
“好的，那，各位是不是先把账结一下？”掌柜轻声提醒，毕竟这里面有两个锦衣卫，听他们管这最俊美的叫老大，说明是锦衣卫的头儿，不能得罪他们。
“结账吧！”吴素看的煜德。
“大人，虽然我非常想结账，可是，您也看见了，我的钱袋被孩童偷跑了。”煜德无奈的解释。
“你没有吗？你不是天佑镖局的少东家吗？”楚袂看着吴素。
“你见过东家出门揣银子的？祥子拿着，他现在在回去的路上等我们呢。”吴素白了一眼楚袂。
他们又看着楚镶，楚镶难为情的看着楚袂:“我的钱都让二姐骗走了。”楚袂听了白了一眼楚镶:“几千两啊！你可真大方。”
大家又看着连一朝，连一朝大方的说:“小丫，结账！”小丫听了瘪瘪嘴从钱袋里掏了半天，掏出半两碎银子“小姐，买无相大师的破碗都用光了。”
乌拉朵和李放他们连问都不用问，他们一个外邦公主连话都不会说，还有两个牵着狗来蹭饭的就更不用提了。
“合着你们都没有钱啊？”楚袂看着官阶大，家世强的几个人，原来是绣花枕头啊！
听了他的话，连一朝开始拔头上的金簪，楚镶见了也欲摘下自己的金手镯。
“行了！都收起来！老子有钱！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二品大员，京城首富都没有钱，还得我这个三品小官给你们掏钱。”楚袂心疼的拿出一摞银票！
掌柜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今天这桌都是什么样的贵客啊！幸亏饭菜没有打马虎眼。
“记得找零啊。”楚袂小心的把银票抽出两张恋恋不舍的给掌柜，那吃人的眼神把掌柜吓得冷汗直流，拿了钱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找零了。还给优惠了一文钱，这可把楚袂高兴坏了，小心的把找回来的几文钱揣在怀里。
连一朝看着楚袂守财奴的样子，他的人生到底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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