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南离，我们还要逛多久？”
顾小冥的面瘫脸有些跨。
“诶？抱死，我们才逛了一半啊，还有，一，二，三......嗯，数不过来，目测大概还有七十多家店呢。”
“所以说啊，没必要挨家去吧，我们跳三家进一家怎么样，或者干脆跳十家进一家。”
“抱死！逛街就要挨家去啊，这是逛街啊，万一跳过的那三家错过有用的东西怎么办，请对逛街严肃一点，抱死！！！”
在逛街这件事上，南离格外坚持，这是她的原则。
顾小冥心中的逛街，就是随便逛逛，挑几家合眼缘的店铺进去，看看买买，然后收工。
南离心中的逛街，却是把整条街百分之百攻略了，就像玩游戏，要完美通关一样。
顾小冥心底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逛下去。
在两人逛街的时候，下城区某处。
有几个帮派气质的男人围着一个乞丐骂骂咧咧，不断用刀鞘捅向乞丐的肋骨和脖子。
来往的行人对他们纷纷侧目，不过当意识到他们是狼帮的时候，马上做出事不关已的样子，快步从旁边走过。
没人愿意惹麻烦，这种帮派中人，有时候你眼神不对，都会引来一顿拳打脚踢。
惹不起，惹不起。
据说是昨夜紫狼堂堂主被不义帮的流浪汉把鼻子打断了，今天狼帮派出一队人马，开始肃清街道。
在界都严冬城行乞的，全部是孤儿院的人。
沿街乞讨，需要柳断肠发布的乞讨证，由此就能看出柳断肠的势力有多广，手腕多强硬。
狼帮的人完全不顾及这是大庭广众，对着乞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们这些下水道的跳蚤，知不知道惹到了谁？一群垃圾，柳断肠的手能伸到云下区，也是我们狼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搞清现实啊垃圾！背地里搞什么不义帮，是不是活拧歪了。”
“大人，我在这只是想讨点小钱，不然我也没法交差啊。”乞丐也冤啊，他招谁惹谁了。
“就为了讨钱？鬼才信，说，你是不是不义帮的人。”
“我...我...我，我不是，大人，你一定是误会了。”乞丐颤抖着辩解。
毫无意义的对话......
不听乞丐的解释，狼帮的人自己说自己的，“你是来盯梢的么？是不义帮的探子对吧，我看到你的眼睛四处乱瞅了。”
“我没有。”
“犟嘴，找死！”
刀鞘打在乞丐的眼睛上，眼睛顿时充起血来。
乞丐跪在地上，捂着眼睛哀求，“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根本不知道不义帮是什么。”
“这话你还是对柳断肠说吧。”
不再给乞丐解释的机会，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在云下区各处，像这样的事正陆续发生，狼帮的人专挑乞丐流浪儿找麻烦。
与之对应的，贫民区，孤儿院。
柳断肠也开始聚集人马，流浪汉换上了麻衣布袍，修剪好胡须后，和普通人基本没差。
三百多号人站得笔直，这是孤儿院的武斗派，和流浪汉和乞丐不同，他们是为了战斗和杀人训练出来的，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肃杀之气。
柳断肠弯着背，站在队伍前面，看着手下的精英，心中涌现自豪，“我身若有血肉，便在死前换金银，我命若如草芥，便在死前斩敌颅。”
三百人齐呼：
“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柳断肠就像判官行刑般扔出一个木牌，上面写着顾小冥的名字，“顾小冥，罪不可恕，人住云下区八松街，我们便去他家中等待，等他回家...”
柳断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三百人抄手，袖里藏着短刃，声音高涨：
“杀！！！”
“杀！！！！”
“杀！！！！！”
公孙一夺和风三娘站在一起，小声说道：“三娘吧，睁大眼睛看看，母亲大人是疯了，忘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道理。”
风三娘看了老大一眼，回以脆薄如冰的声音，：“怎么，你对我们很没信心啊。”
“连接我们的并非情义，而是恐惧，风杨柳，最后劝你一句，今夜之前，能跑就跑吧，风向已经就变了。”
风三娘没回答，她的思绪早就飘到了天外。
公孙一夺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因为鬼元节的到来。
整个界都严冬城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有人期待晚上火树银花的辉煌景象，也有人盼望血流成河的修罗之景。
顾小冥和南离逛完八松街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黄昏。
严冬城被布置鬼怪飘浮的风格，到处都是恶鬼造型的花灯，街上不少人都戴了鬼怪面具，腰间别着符咒。
顾小冥昏昏沉沉，死鱼眼无精打采，“终于结束了么？”
对比顾小冥的颓废，少女却保持着兴奋，“结束了，抱死，一共一百五十九家店铺，我们全部逛过了，可以回家了。”
“哦。”顾小冥现在心如死灰，下次再也不敢跟少女提逛街这两个字了。
返程的时候，他特意改变了路线，中途在一家木匠工坊驻足。
工坊内，十几个人正在工作些，分工明确，有人制作，有人搬运，有人画图，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人身形统一，长得也一模一样，本来还算正常的脸，被那双大小眼破坏了美感。
顾小冥踏进木匠工坊，十几对大小不一的眼睛齐齐盯着他。
他缓缓抬起手，打招呼道：“我有点脸盲，哪个是北冥杰。”
长相相同的人回到各自的工作当中，就像精密的机器重新做作起来，只有一位朝着顾小冥走来。
“顾小冥。”北冥杰真身嘴角噙着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时候到了，我需要你的帮助。”顾小冥开门见山，他将卷起来的旗帜和一把钥匙递给北冥杰，“我有预感，就是今晚。”
北冥杰歪了下头，接过东西，“鬼元节么？倒是趁乱杀人的好机会，今晚就是你和柳断肠的大决战么？”
顾小冥点点头。
“好，需要我做什么？”
北冥杰答应得十分爽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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