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说到这儿,突然调转话锋,视线停在李星瑶脸上,口气诚恳了不少:“你既然是小九的伴侣,那就算我们焚天殿的自己人了。以后哪怕天塌下来,焚天殿也会护着你和小九周全,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李星瑶一听这话,心头顿时涌起一股热流。
她和这些人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却因为张明明的这层关系,被当成亲人一样对待。
在她漫长的修炼岁月里,这还是头一回在一个武道门派中,真切地感受到“家”的那种温暖和归属感。
想起过去在玉女宗的日子,身边的师姐妹们常常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互相算计、争来斗去,哪还有修行之人该有的单纯心性。
和那里一比,焚天殿的朴实和真诚就显得格外珍贵,难怪它能从远古时代一直传承到今天,成为武道界里一个响当当的标杆。
“行了,咱们还是先关注小九这边吧!照他现在这速度,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通过入门测试,过来和我们会合了!”
墨尘爽朗一笑,抬手朝大厅中央那面显示张明明身形的映川镜指去。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去,镜面之中,张明明已经敲了八十多下,离终点只剩十几步的距离。
他的出手节奏比起刚开始时略微放慢了些,但依然快得惊人。
即便四周的压力沉重得如同几座大山压顶,他的呼吸却始终平稳有力,每一击都带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决。
不过如果留心细看,就能察觉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映川镜的映照下泛着点点微光,显然这最后一段路对他而言绝不轻松。
但即便如此,按照眼前的情形来推测,最多再有一刻钟的工夫,众人便能亲眼目睹这位备受关注的小师弟,成功完成这场近乎奇迹的入门考验。
“提起这个,我倒更想知道了,咱们这位小师弟的潜力到底有多深呢?”
墨尘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浓厚的兴趣,仿佛被勾起了好奇心,笑着抛出了这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话音未落,他的手指已从石桌上那只紫檀木棋盒里夹起一黑一白两枚棋子。
那黑子宛如墨玉般沉凝,白子则似冰雪般清透,在他指间轻轻一转,便如流星坠地,随着“嗒、嗒”两声轻响,稳稳落在了刻满古老符文的棋盘上。
“嗡——”
整张棋盘瞬间泛起一层淡紫色的光晕,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以棋盘为核心向四周弥漫开来。
议事厅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叶疏影眉头紧紧皱起,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担忧:“大师兄!你这不是把最后十几下的难度直接加了两倍吗?万一……万一小师弟撑不住怎么办?”
墨尘却背着手站在那里,嘴角带着一丝淡笑,眼神十分肯定:“别担心。这小子的潜力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哪会这么容易就被压垮?焚天殿的关门弟子,要是没点拼死一搏的劲头,那还像话吗?”
几乎就在棋子落下的同一刻,焚穹峰界门试炼场上的张明明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力量猛地压上肩头。
如果说之前是五座泰山压顶,那现在就像是又凭空多加了五座华山,十重大山的重量让他全身骨头都在“咯吱”作响,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颤抖。
更可怕的是,笼罩界门四周的上古阵法同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神魂深处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虽然不致命,却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仅仅一刹那,张明明就感觉全身像是灌满了沉重的铅水,每抬一次手都得用尽全身力气。
那突如其来的重压更是将他原本挺直的脊背压得微微弯了下去,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皮肤上。
他并不知道这是大师兄暗中设下的考验,只当是叩击界门试炼本身的难关。
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咬紧牙关稳住身形,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再次抬手朝着那仿佛没有尽头的界门敲去。
这一次,他的速度比之前慢了太多。
先前那种迅捷如风的势头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下又一下沉重的抬手动作。
可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依然比普通修士快上不少。在旁人眼中,他的出手保持在一个近乎极限的状态。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仿佛随时会爆开;嘴唇早已被咬破,渗出血丝,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这种压力……正合我意!”张明明在心里呐喊,“我张明明的极限,绝不可能就到这里!”
他很清楚,这十重大山的压迫仅仅是个开始。
剩下的那十几下敲击,每一下都会比前一下更可怕,每一下都可能攸关生死。可越是如此,他眼中的战意就燃烧得越旺,这种濒临崩溃的极限状态,正是突破境界的最佳机会!
此时焚穹峰的议事厅里,墨尘望着映川镜中张明明的身影,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面临危机而不慌乱,逆势之中寻求突破,更有看清自我、决然向前的勇气……好!好一个张明明!”
他轻轻拍手笑了笑,随即转身对身旁的叶疏影吩咐道:“师妹,师父现在正在采集千年紫金龙参果。你留意一下,等小师弟闯关成功后,马上带他去‘九龙池’进行洗礼仪式。这是他加入焚天殿的最后一关,一定要安排妥当!”
“是!大师兄!”
叶疏影手臂轻垂,恭敬地行了一礼,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郑重,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墨尘背着手站在那里,深邃的目光最后在李星瑶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随后他转过身,玄色衣袍拂过石地,一步步朝厅外走去。
就在身影即将隐入廊柱阴影的瞬间,他却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弟妹,如果你还对那神魂迷局放不下,等师父带着紫金龙参果回来的时候,你可以亲自向她请教,或许能找到答案。”
话一说完,他的身影便化作一道流光,彻底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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