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周遭吵闹。
脑后若隐若现的疼痛。
林微语眼球滚动,眼皮子却重的怎么也抬不起来,失去意识之前发生了什么也忘了七七八八。
她只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隐约记得梦里她还未和父母阿弟分开,江鹤归也同她一起生活在安府,那样的生活别提多幸福了。
忽然,她双目圆睁,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发呆。
这是哪,暮云楼?
对了。
沈问已经被暮云楼操控,计划有变,得想办法告诉安无岁,让他们别来犯险。
想到这里,林微语赶忙起身下床,根本没顾上思考为什么自己居然没有被绑起来。
“上哪去?刚醒就这么着急要走。”
男人的声音响起,林微语一只脚刚踩到地上,另外一只踏在床边僵住了。
突然的停滞,纱裙因为惯性顺着她的小腿往地上滑落,有些散乱的长发从肩颈溜到腰间。
“……”
她缓缓抬头,几根碎发粘在脸上,对着面前太师椅上坐着的男人,眸子里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阴暗寒冷:“你到底是谁?”
蓝衣男人轻抚长袖:“我名为李琛,字怀瑾。”
“李琛?”林微语眯了眯眼睛。
是…那个李琛?
“是的你没听错,他就是暮云楼背后真正的东家,李怀瑾,也就是北原的三皇子——李琛。”
这短暂的介绍并非出自李琛,而是从床榻的侧边传来,那雪白高挑的身影别提多熟悉了,脸上依然是笑吟吟的,很自然地顺手撩起床纱绑在柱子上。
“沈问?!”林微语惊呼,“你不是…”
“嘘,大惊小怪的。”
沈问把食指竖在唇前打断她,随后就像没事人似的,懒散地环臂斜靠在床柱子上,“你是不是想问,我不是被简潇湘操控了吗?就在刚刚,还在外边对你痛下杀手。”
“可惜,我实在没有那种能控人心智的丹药,不然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请你们来暮云楼吗?”
有那种东西,我直接操控皇宫里那位不就为所欲为了。
简潇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站定在李琛的身后,轻笑道,“说起来,你居然是沈问,呵,名人榜上那个沈问吗?看来我要重新了解你了沈少侠。”
“哎…在江湖上名气太大可真不是好事啊。”沈问重重叹气,故作头疼道。
“沈少侠,请问你那是叫名气吗?”简潇湘觉得好笑。
明明是人人喊打的怨气吧。
“……”
这三人和谐的模样,倒是给林微语搞得有点手足无措了。
她上下打量身边的沈问,这家伙和往日没有丝毫不同,甚至让她觉得当才打斗的场景像是某种错觉,是不是一切没发生过。
可沈问胸口处的一片暗红又分外刺眼,那确实是她出箭所致。
沈问和她撞上视线,抿着嘴耸了耸肩。
林微语思忖片刻,犹疑地措辞道:“所以你们刚才是…合伙演了一出戏?”
啪。
“聪明。”沈问打了个响指。
“演给谁看?”
“谁不在此处,就是谁。”李琛淡淡说。
林微语不语,神情微妙地依次扫过面前三个人。那个叫只影的高大男人,早已不知所踪了。
……
时间略微回退。
古莲城,花池凉亭。
昏倒的简潇湘身体立刻软了下来,九曜一把将她捞起,然后几乎是把这个女人夹在腋下。
“这是什么,符石吗?”
沈问颠了颠手中的石头,隐隐发光,灵力的气息不断向外蔓延,让他不禁想起先前被麻烦吃掉的那颗溯风阵符石。
“不错,而且看这阵法,应该是某种移动符石。”
顾浔舟把折扇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道,“看来她也做了些准备,若是有突发情况,想必就会发动这符石离开吧。”
“就像刚刚那样?”九曜道出了那个已有答案的问题。
“那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沈问手上的戒指亮了一瞬,符石便被收入囊中,他站直身体,俯视这片巨大的花池,“九曜老兄,眼下时间还早,你大可以下去露一面,也省得因约战一事遭江湖人们念叨。”
“……”九曜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简潇湘,又远眺意图围观的人群,摇了摇头。“不去也罢。”
“好,那就先回去吧。”沈问爽快应下,转而飞身就跳到另一个房顶。
顾浔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嗤笑一声。
什么江湖约战,搞得声势浩大、人人皆知的,结果连面儿都不露一下,非要把别人的名声都搞得和他一样臭才罢休吗。
“顾公子,你笑什么?”九曜问。
“我生性爱笑。”顾浔舟察觉自己失态,清了清嗓子,率先跟了上去。
九曜不太明白也懒得纠结,只是把简潇湘转为扛在肩上,也跃向前方的屋顶。
话不多说,三人前后出发,寻着人烟最少的道路一同返回了破庙。
推开腐朽的大门,正好撞上安无岁扶着轮椅在院子里锻炼站立和行走,药炉香气沁人心脾,苏三千坐在台阶旁认真挑拣草药。
“回来得这么快?”
安无岁被吓了一跳,差点连带着轮椅一起栽倒。
“哟,安大师身体恢复得不错嘛,都已经能站起来了。”
沈问故作惊讶,快步上前扶着安无岁上了台阶,解释道,“此番还是多亏了三千的迷药,简潇湘被拍到肩的瞬间就失去意识了,结果根本没费什么功夫。”
亏得我还提前谋划如何这般那样的呢。
“不愧是江湖闻名的神医。”安无岁也学着沈问的语气好似很惊讶般打趣。
“什么,原来这药是她配的啊?哇,果然是好可怕的女人。”顾浔舟闻声,展开折扇挡住下半边脸,有些嫌恶地咂咂嘴。
苏三千眼皮子都不抬,垂眸望着咕嘟冒泡的锅炉淡淡道:“顾公子说笑,下次喝水时你记得注意些,可别一不留神拿了带毒的那杯。”
“……”顾浔舟撇撇嘴,只觉得后背发凉,他反驳不来,于是就当没听到。
“喂,这家伙要怎么处置?”
九曜可没有这几位欢快,随手一丢把简潇湘扔在破庙的角落,开始活动手腕筋骨,“你们若是不管,我可就要把她弄醒,算算我和她的旧账了。”
“别急,我也有账要同她算。”
沈问闻言,大跨步上前挡在九曜和简潇湘中间,“九曜老兄,等我一会儿去暮云楼时,你再和她算账也不迟啊。”
“诶诶,用不用给她捆上先?”顾浔舟适时插嘴,“好歹这女人也算个高手呢。”
我可打不过她。
“她敢造次,我将她打服便是。”九曜理所当然道。
“这倒是个问题,毕竟以她的能力,若是非要大闹一场,那便不好收拾了…”沈问完全当九曜是在放屁,自顾自若有所思喃喃。
啪。
清脆的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
“不必那样麻烦。”
只见,安无岁摇着轮椅来到简潇湘身边,一巴掌盖在她的天灵盖,贴了张用鲜血写了不知名符咒的金灿灿符纸,慢悠悠从轮椅上起身,又分别在她的四肢贴了四张。
做完这些,安无岁扶着轮椅慢吞吞坐了回去,双手交叠在腿上,人畜无害地抬起脸对几人微笑:“这样便行了。”
“这是何物?”九曜摸了摸简潇湘头顶的那张符纸。
“有些像…封灵咒。”
顾浔舟端详了片刻道,“据说是把阻灵符分别贴在头和四肢的关键穴位,能致使灵力无法在体内运行,以达到封住对方灵力的目的。”
“这么厉害呢。”沈问悠哉道。
“顾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只是你口中的术法江湖中已经失传了,这比那更为低阶,仅能暂时控制对方,不过我想也足以。”安无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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