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殿在混沌深处随波逐流,如同一个自我封闭的古老世界。殿内核心,混沌气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顺、浓郁,它们仿佛拥有意识般,轻柔地包裹着昏迷的凌静,渗透进他仙魔之体那蛛网般的裂痕中,滋养着千疮百孔的道基。初源神尊曦的残魂悬浮在一旁,淡金色的光晕比之前凝实了一丝。她引导着盘古殿内残留的创世本源,结合自身微弱的创造神力,小心翼翼地修复着凌静体内那触目惊心的伤势。“强行融合所有力量,甚至引动了尚未完全掌控的九秘合一与轮回终极之力……这孩子,太乱来了。”曦的意念中带着后怕与一丝钦佩。若非凌静根基雄厚得匪夷所思(空灵根五行、荒古仙魔体、混沌经大圆满),又在最后关头得到盘古殿的庇护,恐怕早已形神俱灭。时间在殿内缓慢流逝。凌静的意识沉沦在无尽的黑暗与破碎的记忆碎片中。他仿佛又回到了炎黄帝国的上京城,看到了春香楼的歌舞升平,醉仙居的酒香四溢,珍宝阁的珠光宝气;看到了玄天宗的云雾缭绕,灵界的众生百态;更看到了暗影庭院中,那些隐藏在阴影里,对他绝对忠诚的部下们……“暗影大人……”“界主……”一声声呼唤,如同穿透迷雾的灯塔,牵引着他的意识逐渐凝聚。不知过去了多久,凌静的眼睫微微颤动,终于艰难地睁开了双眼。重瞳之中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与疲惫,但那份深邃与锐利,已然回归。“你醒了。”曦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欣慰。凌静尝试运转功法,立刻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忍不住闷哼一声。他内视己身,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仙魔之体的裂痕只是初步愈合,道基上布满了细微的瑕疵,神魂更是黯淡无光,轮回之眼和重瞳的力量也陷入了沉寂,需要漫长的时间温养。“不必急于一时。”曦劝慰道,“盘古殿内时空法则与外界不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恢复。而且,此次重伤,未必全是坏事。破而后立,若能彻底修复,你的根基将更加稳固,对混沌与创造的领悟或能更上一层。”凌静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焦躁。他知道曦说得对。当务之急是恢复实力。他盘膝坐起,开始主动引导混沌气流与曦的创造神力,同时运转《紫府问道经》与《九幽噬天诀》,让仙魔之气在破损的经脉中艰难地重新循环,一点点修复着创伤。在疗伤的同时,他也没有完全与外界隔绝。通过留在炎黄帝国监国印中的一丝神念,以及暗影庭院特殊的信息传递渠道,他依然能模糊地感知到外界的风云变幻。神庭的通缉令已传遍诸多已知星域,“凌静”之名与“盘古殿”的影像广为流传,引得无数修士与势力蠢蠢欲动。皓苍神帝显然动了真怒,誓要将他这个“变数”清除。守门人的“终极净化”协议似乎已经启动,一种无形的、冰冷的扫描波动时不时会掠过混沌,像是在进行拉网式搜索,寻找盘古殿的踪迹。盘古殿自身具备屏蔽天机之能,暂时安全,但绝非长久之计。机械神域的“深渊观测者”级舰队已经出动,它们冷酷地穿梭于维度之间,所过之处,任何可疑的时空波动都会被记录分析。它们对凌静的“机械奴役”能力极为忌惮,将其列为最高威胁。而归墟,在经历了那场剧变后,反而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寂灭之主的意志似乎因为受创过重而陷入了深度的沉睡,归墟黑暗不再主动扩张,但其内部蕴藏的危险,无人敢小觑。“都在找我……”凌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心念一动,通过暗影庭院的秘密网络,向分布在各处的势力下达了一系列指令:春香楼、醉仙居、珍宝阁,暂时转入半地下状态,低调发展,收集情报,尤其是关于神庭、机械族和守门人的动向。玄天宗封山闭宗,全力培养弟子,积蓄力量。灵界则加速整合内部资源,利用世界之主的权限,悄然转移位置,避开主要搜索区域。而暗影庭院,则彻底活跃起来!无数隐藏在阴影中的刺客、间谍、特殊人才,开始按照凌静的意志,或散布虚假信息误导追兵,或暗中清除一些过于靠近盘古殿可能藏身区域的搜索小队,或尝试渗透进入神庭下属的一些边缘势力……凌静虽然重伤未愈,藏身于混沌,但他麾下的庞大机器,已经开始为他下一次的现身,铺路与布局。时间一天天过去,在盘古殿与曦的帮助下,凌静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仙魔之体的裂痕逐渐弥合,变得更加坚韧;道基上的瑕疵被混沌气流与创造神力反复冲刷,变得愈发完美无瑕;黯淡的神魂重新焕发光彩,轮回之眼与重瞳深处,再次燃起了深邃的光芒。他甚至感觉,自己对《混沌经》的理解,对九秘的运用,对仙魔之力的平衡,都在这次破而后立中,有了新的感悟。那层通往更高境界的壁垒,似乎也松动了一丝。这一日,凌静结束了又一轮深度入定,缓缓睁开双眼。他的气息虽然还未恢复到巅峰,但那股内敛的锋芒与掌控一切的自信,已然回归。他站起身,走到盘古殿的窗边(意念感知),望着外面无尽翻涌的混沌气流。“伤势已恢复了七成,足够应对一般情况了。”凌静自语道,“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曦的残魂飘到他身边:“你打算如何?”凌静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各方都在找我,与其被动躲藏,不如……主动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混沌,落在了某个方向。“归墟现在群龙无首,寂灭之主沉睡,正是最混乱的时候……或许,我们可以回去,‘帮’它稳定一下‘秩序’?”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显然,他对归墟深处可能残留的寂灭本源,以及那被暂时“定义”后可能产生的奇妙变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更重要的是,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又能想到,他刚从那场围杀中逃出,就敢再次返回归墟呢?一场新的、更加隐秘的博弈,即将开始。凌静的复仇与崛起之路,进入了潜行与布局的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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