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古棺的棺盖仅仅滑开一道缝隙,那股弥漫而出的至高气息便让整个混乱的墓境都为之一滞。所有厮杀、所有贪婪、所有攻击,在这气息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与微不足道。
凌静手握石斧,感受着那同源却更加浩瀚的力量,心神震撼,却又保持着绝对的警惕。皓苍神帝、机械族、守门人以及那些前纪元遗民,更是如同被冻结,不敢有丝毫异动。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一道模糊的、仿佛由无数纪元光影凝聚而成的虚影,自棺椁缝隙中缓缓坐起。
那并非实体,更像是一段残留的意志,一个时代的烙印。祂的面容无法看清,仿佛包含了所有生灵的样貌,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祂的目光扫过在场众生,最终落在了凌静,以及他手中的石斧上。
“开天者……的继承者……”一个古老、沧桑、仿佛自时间源头响起的意念,直接回荡在所有存在的意识深处,没有喜怒,只有无尽的疲惫与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
“前辈……”凌静拱手,姿态恭敬,却又不卑不亢,“晚辈凌静,承盘古大神遗泽,至此追寻超脱之路,亦想知晓……纪元轮回之真相。”
那虚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又像是在组织跨越了万古的语言。
“轮回……非是宿命,而是……**挣扎与博弈**的痕迹。”虚影缓缓道,“吾名‘墟’,乃上一纪元……最后的‘守墓人’。”
守墓人?众人心神一震。
“纪元更迭,并非自然现象。”墟的意念带着一丝嘲讽,“乃是‘高维层面’的……**收割与筛选**。”
“有不可名状之存在,视诸天万界为苗圃,纪元文明为果实。当文明发展至一定程度,蕴含的‘信息’与‘可能性’达到阈值,便会引来‘收割者’。成功者,或被吸纳,或沦为附庸;失败者,文明痕迹被抹去,纪元残骸被弃于此地,形成所谓的‘纪元之墓’。”
此言如同惊雷,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连皓苍神帝这等人物,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天道清理程序?守门人?”凌静急问。
“不过是‘收割者’留下的……**自动化工具**罢了。”墟看向守门人之眼,那纯白之眼竟微微颤抖起来,仿佛遇到了造物主。“清理过于弱小的变量,维持苗圃‘整洁’,确保‘果实’质量。神庭所窃取之权柄,机械所追求之绝对秩序,亦不过是模仿‘收割者’力量的……拙劣仿品。”
真相竟是如此残酷!所谓的超脱,所谓的纪元轮回,背后竟是一场冰冷残酷的“收割”!
“那盘古大神……”凌静握紧了石斧。
“盘古……他是**反抗者**。”墟的意念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那是敬佩与惋惜。“他洞察真相,不愿此界生灵沦为资粮,遂燃烧自身,强行开天,劈开了‘收割者’对此纪元的部分封锁与定义,为此界生灵争取了自主发展的……一线可能。这墓,这斧,皆是他留给后来者的……火种与武器。”
他看向凌静:“你能至此,集齐钥匙,得斧认可,证明你已有了继承他遗志,直面‘收割’的……资格。”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凌静身上,充满了复杂。他们争夺的超脱,原来不过是跳出一个小池塘,却发现外面是更恐怖的海洋!
“那……‘收割者’何时会来?”皓苍神帝声音干涩地问道。
“当‘变量’浓度达到顶峰,当‘可能性’交织到极致……它们,便会感知。”墟的虚影开始微微晃动,似乎即将消散。“此纪元,因盘古之举,因尔等之争,变量已急剧膨胀……它们……快要来了……”
快要来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所有人心头蒙上了无尽的阴影。
“有何应对之策?”凌静沉声问道,眼神锐利如刀。他历经万险,绝非为了接受一个绝望的结局。
“集众之力,合纪元之光。”墟的虚影越来越淡,“以开天之意志为锋,以众生之愿为盾……或许……能争得一线生机……甚至……反向……”
话语未尽,虚影已彻底消散,只留下那具打开的青铜古棺,以及回荡在众人意识中的残酷真相与最终警告。
墓境内,一片死寂。
皓苍神帝脸色变幻,最终化为一声长叹,看向凌静的目光复杂无比。
机械族的逻辑核心光芒急速闪烁,似乎在重新计算着一切。
守门人之眼的光芒也黯淡下去,仿佛失去了目标。
那些前纪元遗民,有的疯狂大笑,有的绝望哀嚎,有的则目光闪烁地看向凌静手中的石斧。
凌静深吸一口气,将石斧紧紧握住。他明白了,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敌人不再是神庭、机械族或守门人,而是那来自“高维层面”、视众生为刍狗的“收割者”!
他转身,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存在,声音清晰地响起:
“真相已明,浩劫将至。”
“是继续内斗,等待被逐个收割;还是放下仇怨,集结此纪元所有力量,为生存,为自由,搏一个未来?”
“选择,在你们!”
他将石斧顿于虚空,混沌道尊的气息与开天意志交融,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烽火。
是成为待宰的羔羊,还是成为挥向收割者的利刃?
纪元命运的分岔路口,就在此刻!而凌静,已然做出了他的选择,并将这个选择,抛给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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