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出乎他的意料，宋少比他想象中平静得多，只问了这一句话，语气还是波澜不惊的。
确实意外，但并不觉得愤怒或难过。
属下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庄小姐那边，好像也同意了。”
说完停顿了下，等待宋少的质问。
但宋阳只是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这确实是她能做出的事。”
属下又愣了一下，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评价，冷静而冷漠，怎么也不像是会对他心爱的女人说出口的。
难道，宋少并不像大家以为的那么喜欢庄雪莹？
宋阳确实并不愤怒。
他早就知道庄雪莹的性格。
对她来说，只要对她有利的事，她就会去做，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如果不是这些年他在后面护着……
宋阳按了按眉心，他已经护她足够久了。
这一次懒得管了。
陈助理带顾向晚买手机时开走了那辆宾利，来接宋阳的是另一个司机。
白色的玛莎拉蒂缓缓在他面前停下，司机道：“宋少！”
宋阳略微颔首，看了看这辆玛莎拉蒂，长腿一迈坐了进去，闲闲地问道：“我记得我车库里没有这辆车。”
司机挠了挠头：“您忘啦，是您和沈少打赌，他输给您的。”
宋阳闭目回想了下来，是上个月的事了。
他不缺车，也对这个赌约没什么兴趣，沈清当初是直接把车交给管家的，他没有过问一句。
他冷笑一声，拨通了沈清的电话：“你就给我一辆女士车？”
沈清感觉到一股凉气，缩了缩头，为自己辩解道：“女士车怎么了？再说，区别也只是驾驶位设计有所不同而已，您又不亲自开车……”
他越说越怂：“这车老贵了……我妹想要，我都没给她买，宋少您不想要就还回来，我送我妹。”
“到我手里的，为什么要还回去？”
“那也行，您不开可以送人嘛，庄雪莹应该很愿意接受这个礼物，还能顺便恶心下宋知舟。”
沈清语带调侃，显然是已经知道宋知舟和庄雪莹的婚约了。
庄雪莹很乐意接受宋阳的礼物，而宋知舟看着自己未婚妻收下死对头的礼物……啧啧啧。
沈清正幻想着，突然听到冷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说够了吗？”
“说、说够了。”沈清轻咳一下，转移话题，“对了，宋少，你查宋知舟我能理解，你查一个小美人做什么？”
宋阳听到“小美人”时皱了皱眉：“把你脑子里的想法收回去，她是你嫂子。”
“啊？”
在一阵凳子跌倒的声响之中，沈清震惊的声音依旧格外明显：“嫂、嫂子？！”
这才一天不见，怎么就突然多了个嫂子？
“有问题吗？”
“您……庄雪莹，这……”他费力捋了一下舌头，“就算庄雪莹订婚了，您也不必这样吧？”
“和她没关系。”
沈清发觉宋阳的声音冷了下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把话题转移，“对了，资料上说，嫂子也在宋氏上班，而且是宋知舟的秘书……”
宋阳挑了挑眉。
沈清继续说：“不过嫂子还不知道，宋知舟已经卸任了，您才是新上任的总裁吧？”
“她确实不知道。”
想起顾向晚说她这两天在休假，没有去公司，宋阳勾了勾唇角。
他很期待她在总裁办公室里看到他的表情。
那张平静惯了的脸上出现惊讶，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呢？
……
顾向晚挑选手机的时候，陈助理在旁边陪着，突然说了一句：“宋少用的也是这款手机。”
她挑挑眉：“以他宋家大少爷的身份，不应该让人给他私人定制吗？”
话虽如此，她还是拿起那只手机，仔细看了看：“情侣款？”
糟了！
陈助理心里直叫苦，恨自己嘴欠，怎么就忘了宋少用这款手机，是因为这是庄雪莹给他买的啊！
还是情侣款！
看着陈助理后悔莫及的表情，顾向晚眼神闪了闪，指尖轻点橱柜玻璃：“那就这个了。”
然后转过头，对陈助理说：“谢谢你告诉我他用的手机款式。”
陈助理生无可恋，勉强憋出个笑容：““少夫人不用和我客气。”
付钱的时候，陈助理出于求生欲想要抢着付钱，却被顾向晚阻止了：“我自己来就好。”
从手机店出来，她登上自己的社交软件看了一下，标注为“父亲”的联系人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
“周末回来聚一下吧，先别忙工作了。”
“你雪阿姨给你安排了相亲，还是蓁蓁的同学，你看蓁蓁对你这个姐姐多好？不管怎么说，你必须回来相亲！”
看到这条，顾向晚面露嘲讽地笑了一下。
对她好？
是希望她赶紧嫁出去，然后就没人和她争宋知舟了吧？
结果她对相亲很抗拒，一直没有去相亲，叶蓁蓁计划落空，最后竟做出这种不顾姐妹情谊的事。
她继续往下看。
下面就是几个电话了。
因为她手机碎了，一直没能接成，父亲放弃了打电话。
最后是一段一分钟的语音。
“顾向晚！你给我滚回来，你做的那些勾当，你妹妹都告诉我了！我们顾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居然在你爹的酒店里……”
顾向晚按了下屏幕，声音戛然而止。
后面要说她大概已经猜到了。
她和叶蓁蓁已经撕破脸皮，叶蓁蓁怎么可能不恶人先告状？
意料之中的事。
她拔下耳机，叹了口气。
前座的陈助理听到了，赶紧回过头来说：“那个，您不要叹气啊，宋少还是很在乎您的，虽然宋少没来，但那是他忙，您可是宋少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
他刚刚接到电话，宋少让他陪顾向晚去宋宅看看，熟悉一下环境。
所以他以为顾向晚叹气，是因为宋少没有亲自陪她来。
顾向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原来他以前都是在外面玩女人，不带回家的啊，我懂了。”
陈助理立刻慌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宋少他一向洁身自好，从来不近女色……”
试探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顾向晚没有再继续逗他，解释说：“我开玩笑的。”
“那就好，那就好。”
陈助理默默咽下了没说出口的那句“虽然是因为其他人才守身如玉的”。
顾向晚把手机灭屏：“带我去走一下路线就好，我就不进去了，然后把我送回顾家吧。”
她还要去应付顾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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