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川见秦守热情如此之高，也不好意思拒绝。
他便点了点头，说：“那你得好好准备准备，我可是很能吃的。”
“哈哈，放心，管饱。明天晚上还是中午？”
“白天可能还有事，那就晚上吧。”
“好嘞。明晚六点。到时候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你直接来就行了。”
“没问题。”
秦笑川将秦守砍下的树枝都堆到一起，然后，又找出锄头在锄草。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些年，你就一个人过？”
“一个人过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是啊。要不然，还能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心里还一直想着牛村那个？”
“牛村？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谁还惦记她啊。”
“你还惦记。”
“没有，我怎么可能惦记她？不可能的！”
秦守摇头否认，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慢了。
秦笑川淡淡一笑，说：“你骗不了我的，在我大嫂家吃饭的时候，我问过一句。当时，你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所以，你们还一直有联系。对吧？”
秦守苦笑道：“果然，还是逃不过你的眼力。秦笑川，你这个人太聪明了，什么事都瞒不住。”
秦笑川抬头问道：“方便聊一聊吗？”
秦守开着玩笑：“你就这么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
秦笑川解释道：“我没那个爱好，就是好奇。毕竟，我听别人说，你当年也是村里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帅哥，谁能想到，你现在混的这么惨。”
“喂！秦笑川，说话就说话，别羞辱人。”秦守故作生气，“论起辈分，我算是你叔，你要保持起码的尊重。”
秦笑川翻了个白眼：“不想说拉倒。你就将过去都烂在肚子里吧。”
秦守嘿笑一声，“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反正，村里知道的也不在少数。我今天就是不告诉你，你也会找别人打听的。”
秦笑川点头：“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
秦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似是回忆，说：“记得，那是一个夏天。我跟我父母，还有我那几个姨，都去牛村的姥姥家走亲戚。”
“中午吃完饭，天太热，我就带着几个表弟去河里洗澡。当时，她……她叫万芊芊。万芊芊和同村几个女的，在上游正在洗衣服。”
“他们村有三个小痞子就在河里用水泼她们，故意把她们的衣服弄湿。夏天嘛，大家衣服都穿的很薄，一旦弄湿了，就能看见里面穿的内衣了。”
“那个时候，我也是年轻气盛，就带着几个表弟把那三个小痞子赶走了。”
秦守嘴角浅笑，似是想起美好的事情，继续说：“当时，万芊芊对我笑了，还说了声谢谢。哎呀，那个笑容简直太甜了。”
“我记得非常清楚，万芊芊穿了一件红色的上衣，就像是……一朵娇艳的花。”
“看了她那一眼之后，我就再也忘不掉了。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我从我表弟那里打听出了她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从此之后，我就经常去他家帮着干活。”
秦守叹了口气，一脸苦涩：“刚开始，她父母对我还是很满意的，我和万芊芊也算是相互喜欢。本来，都要谈婚论嫁了。谁能想到……”
“唉！我爹出门喝酒，喝多了，掉在河里淹死了。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听到我爹死的消息后，又昏倒了，住进了医院。”
“那个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了。我既要处理我爹的丧事，又要去医院照顾我娘。真的……太累太痛苦了。”
“我刚处理完我爹的丧事，还没缓过气来，我娘也不行了。”
秦守摇着头，无奈苦笑：“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父母全都没了。等处理完他们的丧事后，我再去找去万芊芊。她的父母竟然直接不让她见我了。”
“我知道，我父母去世的消息，他们肯定听说了。哪个父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孤儿？”
“那个时候，万芊芊的二哥要结婚，急用钱。但是，他们家又没钱。就在这个时候，黄石坡的一个男人派人去了万芊芊家说媒。尤其是，那个男人还很有钱。”
“那个男人，叫黄二虎，家里开着矿山，的确很有钱。”
“他那个时候已经快三十了，离过两次婚。他长得……如果用丑来形容的话，那简直就是侮辱‘丑’这个字。”
“可是，人家有钱啊。媒人说了，只要万芊芊嫁给黄二虎，黄二虎直接给8万块的彩礼。”
“8万啊！十几年前，那已经非常值钱了。”
秦笑川能体会到秦守的无奈和无力感，已然猜到了结局：“所以，万芊芊的父母同意了。”
秦守点头：“对。是同意了。但是，我放不下她。而万芊芊也是喜欢我的，她根本不想嫁给那个黄二虎。”
“那个时候，也是受电视剧的影响。我就提出了跟万芊芊私奔的想法。而万芊芊也同意了。”
“呵呵……我们太天真了，也太低估黄二虎的实力了。黄二虎家除了开着矿山，还承包着从镇上到县里的客车线路。”
“车上，黄二虎的小弟认出了万芊芊，就告诉了黄二虎。于是，客车在半路上就被截住了，黄二虎让人将我和万芊芊带下了车。”
秦守倚在一棵果树枝子上，身体晃晃悠悠，抬头看着天，自嘲道：“当时，看古惑仔的电视剧看多了，以为自己多么牛逼，多么能打。结果，被人摁在地上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真的。当时差点被打死，气都喘不上来了。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
秦笑川点点头。
他当然体会过。
而且，还体会过不止一次。
但是，每次他都能化险为夷。
只是，他是一个军人，身体素质非常强悍。
而秦守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那时一定是非常痛苦和绝望的。
秦守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黄二虎得知我们想私奔，当场给了万芊芊一巴掌，并威胁万芊芊，如果万芊芊跑了，黄二虎就会杀了她全家。”
“一个女孩，有多大的勇气？最终，万芊芊屈服了。而我，则被带到了黄二虎的家，被扒光衣服绑在了树上。”
“槽他妈！”
秦守大骂道：“黄二虎那个畜生竟然当着我的面，将万芊芊抱进了屋子。”
秦守拿着斧子狠狠地砍着树枝，好像在砍黄二虎。
咚咚的响声不停传出，发泄着他心中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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