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夫先后给王启学把了脉。
甚至两人还私下讨论了一下。
半晌后，其中一个大夫站出来说道：“大人，公子，各位夫人，老夫有一方，或可解毒。”
听到这话，周之卉急忙说道：“那赶紧用啊。”
三娘和四娘也是连连附和。
大夫为难的摇摇头，“这方凶猛，恐大人身体吃不消。”
周之卉道：“什么方子这么狠？”
这时，王启学撑着坐了起来，问道：“大夫，本官所中何毒？”
大夫回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大人中的乃是化骨散之毒。”
“此毒迅猛，三日后不能解毒，中毒之人必然暴毙。”
“此毒药已经失传几百年了，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
大夫一脸费解。
王启学一惊，感觉这大夫有两把刷子，随即又问道：“那这化骨散是如何让人中毒的？”
他这话多少带着考验大夫的意思。
大夫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回道：“必须混入吃食和茶水之中，方可令人中毒。”
听到这话，王启学眉头一皱。
感觉这大夫还是差点意思。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碰到了那封信才中毒的。
“老爷，大夫说的很清楚了，要不咱们就照大夫的意思来。”
三娘看着王启学，商量着说道，“咱们时间不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放屁！”
王启学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什么死马？你想我早点死是不是？”
周之卉心中一阵冷笑，随即问大夫：“大夫，你刚才说有解毒之方，具体是怎么治？你先说说，也好让大人和我等放心。”
王启学看了眼周之卉，感觉这女人想着自己。
大夫点点头，将方子的迅猛之处告知众人。
听完后，众人眉头紧皱。
如果方子没用，病人将直接暴毙，三天都活不成。
“老爷，你看如何是好？”周之卉忧心忡忡的问道。
王启学突然一阵发笑，摆摆手道：“帮我送送两位大夫。”
听到这话，周之卉也不多言，示意一旁丫鬟去送。
三娘见王启学放弃解毒，心痛的厉害，哭哭唧唧的道：“老爷，你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
紧跟着，四娘也是泪眼婆娑。
转眼间屋子里就跟办丧事似的。
王启学本来就不自在，这下被他们吵的更是头疼。
“行了行了，你们别哭了，没死都被你们哭死了。”
王启学头大，抬手道：“扶我起来，准备笔墨。”
三娘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老爷，你这是要交代后事啊，老爷……”
王启学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好啦好啦，说多少遍了，你们老爷我死不了。”
闻言，周之卉也说道：“三娘，四娘，你们先别哭了，你们就是哭死了，老爷的毒也解不了。今天一早我去给老爷算过命，算命的说老爷长命百岁呢。”
三娘一愣，擦擦眼泪道：“真的？”
周之卉道：“我还骗你不成？”
三娘忽地一笑：“那就好。老爷，我去给你准备笔墨。”
说着，三娘就跑到一旁的案台上去研磨。
四娘扶着王启学来到桌子边上坐着。
很快，三娘将笔墨纸拿到王启学面前。
王启学艰难执笔，周之卉见状说道：“老爷，要不你来说，妾身帮你写？”
王启学抬头看了眼周之卉，点点头：“也罢。”
说着便如同丢掉千斤重担一般，长长的舒了口气。
三娘看不懂王启学这是什么操作，疑惑的问道：“老爷，大晚上，到底要写什么呀？”
王启学看着一屋子人，摆摆手道：“我已无碍，你们都先回去吧。”
“老爷，我要留下来照顾你。”三娘嘟囔着不肯走。
四娘也是不愿落后，说道：“老爷，我也要留下来。”
王启学看着两人，心中感到欣慰，“你二人的心意，老爷我知道了，都回屋去吧。”
见王启学一再坚持。
三娘和四娘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老爷，有什么事你就叫我。”三娘临走时还不忘说道。
王启学见王俊柏还杵着，语气有些不善的说道：“你怎么还站着？”
王俊柏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便离开。
众人走后，周之卉这才开口说道：“老爷，写什么？”
王启学想想说道：“可以放人，但是得先给解药。对，这这么写！”
周之卉故作一愣，惊声道：“老爷，你，你知道是谁给你下毒的？还有，什么放人是什么意思？放谁呀？”
事到如今，王启学也不瞒她，想起来就觉得生气，说道：“晌午前后，林立让人给我送了封信，信上有毒，遭了他的暗算，让我拿项荣换解药。”
“什么？！”
周之卉故作惊讶，忿忿不平的道：“他这么怎么卑鄙？”
“谁说不是呢？”王启学也是恨得直咬牙，本来想利用项荣把林立抓到手的，没想到反而遭了林立的暗算。
周之卉道：“老爷，那他要是不肯先给解药呢？”
说到这儿，王启学也是担忧起来。
真要赌的话，那他是最赌不起的。
“真要那样的话，也只能先放人了。”
王启学说着，忽觉鼻孔一热，又有鲜血流出。
周之卉见状，连忙拿来毛巾为他擦拭。
“老爷，你还好吧？”周之卉见王启学脸色发白，关切的问道。
王启学摇摇头，“放心，我暂时还没事。”
周之卉点点头，又坐了回去，说道：“那信就照你刚才说的写？”
王启学道：“对！”
周之卉没再说什么，简单的一句话，写完就完事了。
然后她才说道：“老爷，林立是土匪，他的话可不能全信，如果你先放人，但他又不给解药了，那该如何是好？”
王启学道：“那他就是谋害朝廷命官，按律当视作谋反，我相信他不敢！”
周之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也相信林立不会这么做。
他青云山就算再厉害，一旦被视作谋反，在朝廷的大军面前，那也是如蝼蚁一般。
她心里盘算着，既然林立不会用这个蠢办法弄死王启学，那肯定会用其他办法。
上午和林立见面，时间虽短，但也能看得出林立绝非无能的泛泛之辈。
日后或有一番大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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