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看着面朝墙的照片明白了什么，他想走过去，姜灵却出声制止了他。
“你别过来！”
陆惊停住一言不发。
姜灵颤抖着手，低头拉开了校服外套的拉链，去解里面的衬衫扣子，陆惊别过头。
姜灵自顾自的解开了白色衬衫的几个扣子，本该是那样好的年纪，但锁骨至锁骨以下的那片皮肤布满了一个个烫伤的圆形疤痕。
——我操！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玩过这个本，但是没有看过这一段剧情，但是那些疤，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是烟头烫的！
——所以她就是被虐待了？？？
——恐怕不仅是虐待那么简单，你看这个教室的布局，学摄影的和学画画的都知道，再加上墙上那些不让人看的照片，估计另有隐情。
——虽然他只是个Npc，但我还是想说她也是个女孩子，况且是个人都有爱美之心，这些烟头烫出的疤，真的是看得触目惊心。
姜灵指尖抚过那些陈年旧疤，颤着声音:“你一定也很好奇，为什么那天在食堂我会是那个样子……虽然我没有从你眼中看出任何厌恶的情绪……”
“还有昨天在这栋楼下死的学生也是我干的……”
“我其实早就死了……”
陆惊低着头走向姜灵，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的鞋尖，伸出手替女孩拢上了她的衣服，利落的拉上校服拉链，才抬起头:“我都知道。”
姜灵那双纤细的手握住了陆惊的手腕，眼神哀伤:“你不知道……”
“那些墙上的照片是我和他曾经的经历……可他亲手毁了我……”
“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传遍了全学校！”
“我身上这些伤，都是他留下的，还有更多布满我全身！”
“后来我自杀了，就在这栋楼，从7楼上一跃而下！”
说着，周围就刮起了无名的风，姜灵那双灵动破碎的眼睛，变成了紫色竖瞳，眼中倒映着魅惑牌的专属标记，她哀怨的说:“然后我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我杀了他，我亲手杀了他！”
说着又有些闪躲陆惊的眼神:“其实我那天是骗你的，我故意让自己受伤引你过来，想象着你和他们一样……”
“可惜你没有，你不会说我丑……不会让我难过……也不会嫌弃我做的东西难吃……我也不想再骗你了……”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你又那么好，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能奢望你的原谅……”
陆惊垂着眸思考，片刻后，他抬手，指尖拂去姜灵脸颊边的泪珠:“我没有生气，也不会怪你骗我，别哭了。”眼神极具温柔，连声音都带了几分真切。
姜灵心口软的一塌糊涂，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她的怪物状态消失，又变成了那个容易腼腆害羞的小女孩。
陆惊关上窗，把窗帘也拉上，隔绝了外面的风，背对着姜灵，神情冷漠:“你没有错，该自责难过的是伤害过你的那个人，而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应该是你自己的生命。”
姜灵愣愣的看着陆惊的背影，扎在她心口的那一根刺，慢慢的融化。
陆惊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又挂上了温柔的笑容:“那些学生呢，为什么也杀了他们。”
姜灵绞着手指:“用谎言编织的爱情，得到了就不珍惜的人都该死。”
陆惊了然，姜灵因为相信那所谓的爱情而死，所以她痛恨那些欺骗感情的人，无论男女，这就是她的怨念，可是，十几岁的学生懂什么是爱情。
当然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毕竟十几岁像花一样的年纪，热情冲动，有为了那一句没有保障的誓言上头，轻易交付了自己，热情冷却后才发现深陷泥潭；也有赌对的命运，从校服走到婚纱，但却也是少数。
可就算是游戏里的Npc，也不该让一个鬼怪来裁决。
陆惊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也没必要去同情游戏里的Npc，对于他来讲，姜灵有可利用之处，就算是个怪物又怎么样，只要为他所用，做什么他都觉得不可恶。
姜灵看陆惊久久不说话，开始乱想，以为他是为那些死去的学生感到不开心，她自责又诚恳的:“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你别不开心。”
陆惊看着她想到了她和祸事牌，装作不经意的问:“嗯，对了，你和那天叫什么小玉的女孩子你们认识？他知道这些事情是你干的吗。”
姜灵唔了声，声音极小:“她知道……”
陆惊顺着她的话:“她知道什么。”
姜灵毫无防备:“她知道我和傅笙做了这件事……她没有来，我也怕她生气……”
陆惊抿唇，看来鬼牌之间确实互相认识，并且看起来关系不浅，他顿顿善诱:“那个叫傅笙的人，也是你的朋友吗，我见过他吗？”
姜灵见陆惊问有些讶异:“算是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惊接触到她略带疑惑的眼神和防备的语气，他垂下眼，做出了受伤的神情:“我只是想和你朋友认识认识，上回那个叫秦玉的说你被骗过，被伤害过，现在听你说起你的事情，我才知道她也是为你好……”说着微微停顿，目光温柔缱绻：“我也想让你的朋友相信我，我是不会骗你的。”
姜灵脸颊一红，听到陆惊是为了她好，升起的那点防备之心早就消失殆尽，语气欣喜:“小玉没有那个意思的……我也相信你不会骗我，除了你，我也就和小玉和傅笙这两个走得近。”说完又怕陆惊误会似的慌忙补充道:“不过我跟傅笙没有关系，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我，我只喜欢你……”
陆惊唇边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你能相信我就好。”说着就状似郁闷无奈的掏出了那三张牌:“我是真的不想让你的朋友觉得我也是那个会骗你的，可是难保又会收到第四第五张……”
姜灵，看着那张绿牌和蓝牌，脸色有些不太好:“他们给你发牌了！”又怕自己认错似的将那两张牌拿过，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攥的那两张牌的手发紧:“你不用担心……没有第四第五张牌，这两张牌我会处理好的。”
陆惊嗯了声:“没事，我们先回去吧，等会就要考试了。”
姜灵低头浅浅一笑:“嗯嗯，好！”
——说真的，很怕漂亮的东西演着演着就假戏真做了……真的太真实了。
——把我拉进去演，我都演不来这么好。
——什么意思没有第4张牌？那副本名这怎么一回事？
——虽然是副本，但姜灵也是个可怜人。
——那些死掉的学生这不可怜吗？放在现实世界这种事情都是要交给法律的好吧，再说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法律都不管。
——假戏真做不了吧，我总觉得陆惊不像是会爱人的样子，反正我是个变态，他每一次看向姜灵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抽刀把人捅死。
……
陆惊回到教室的时候，学生都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看来是大会结束了，婳师背靠着墙玩笔，看到陆惊八卦之心冉冉升起:“哎哟，回来了，这会约的怎么样啊。”
楚序言无聊的坐在陆惊座位旁边的空位，趴在桌子上细数时间，闻声立马抬起头来:“老大！你回来了！”
陆惊回到座位嗯了声，才回答婳师:“什么约会？”
婳师奇怪的看着陆惊:“你和魅惑牌不是去昨天晚上那栋楼了？还待了这么久，这不是约会是什么？”
陆惊不作回答，他轻抬了抬眼:“你这么关心我，这是考虑还要进我公会了？”
婳师啧了一声，然后白了他一眼:“少扯开话题，有没有从她身上套出情报？”
陆惊略带惊讶得打量了一下婳师:“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套情报？”
婳师轻哼一声:“就你这德行，我不信你只是单纯跟她走。”
陆惊轻笑，眉梢眼角舒展开来，他拿出了笔又找出一本空的作业本:“你还挺聪明，不过确实有情报，但有一些也是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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