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余韵还未完全散去，李健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光已经有些刺眼。
他揉了揉额角，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们几人居然从昨晚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房间里很安静，隔壁床的张胜宇和关小圣还在熟睡，呼吸均匀。
李健撑起身子，走到落地窗前，下意识地往下看。
这一看，就让他清醒了不少。
昨天晚上，酒店楼下热闹非凡。
来自各地的修道者，这附近的居民，旅游的游客、把这片区域挤得水泄不通。
人声鼎沸，各种气息交织碰撞，连空气都显得格外燥热。
可现在，楼下的街道空旷了许多，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看穿着打扮和神态，更像是附近的居民在散步。
“看来这次官方，疏散了普通民众。和前来旅游的游客”李健低声自语，眼神微微一凝。
能让官方做出这么大动作，可见这次灵宝出世的动静，恐怕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大。
寻常百姓卷入其中，只会是无妄之灾。这样的疏散，既是保护，也是一种无声的警示。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距离张峰推算中灵宝出世的时刻，差不多还有2天。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叮铃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是他的手机响了。
李健连忙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眼睛一亮——是王梦。
点开信息，内容很简单：“我们已经快到酒店附近了，大概还有半个钟左右就能到你那儿。”
“太好了！”李健忍不住低呼一声，心头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填满。
早在昨天确定行程后，他就立刻在这家视野开阔、位置也相对方便的酒店定好了房间。
连带着晚上要去的餐厅都选好了，就等着王梦他们过来汇合。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更重要的是，林道长等人得到来，对于李健来说，那种踏实感是难以言喻的。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快速回复了一句“好，我等你们”，然后叫醒还在熟睡的二人，起身开始收拾。
收拾完毕，刚拉开房门，就看到也正好站在房门口的苏清羽。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雀跃和期待。
李健心情正好，脸上带着笑意，故意扬了扬手机，打趣道：“你师父也到了？”
苏清羽先是一愣，随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收到师父他们的消息，说已经下高速了。”苏清羽笑着说道，眼底的兴奋藏不住，“估计也差不多半个钟能到。”
“巧了不是。”关小圣咧嘴一笑，“看来大家到一块儿去了，都赶在这个时候过来。”
张胜宇也点头附和：“这样正好，人齐了，下午正好可以一起合计合计，看看灵宝出世的具体位置和时间，有没有什么新的变化。”
“走，先下去等吧。”李健提议道，“顺便让前台把房间再确认一下，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好。”
几人一拍即合，转身各自回房拿了随身物品，然后一起朝着电梯口走去。
电梯缓缓下降，李健看着镜面里映出的几张年轻而充满干劲的脸，心中充满了期待。
伙伴将至，大战在即。
这最后两天的等待，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
包厢里的喧闹陡然凝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声线。
李健正被三女拧得龇牙咧嘴，疼得想讨饶。
眼角余光却瞥见满桌人都收了笑，目光齐刷刷投向主位。
他顺着那方向看去，浑身的疼似乎都被一股莫名的气压住了——
主位上坐着个老头，却又不像老头。
一身最普通的灰色休闲装，袖口随意卷到小臂，露出的皮肤竟透着点健康的蜜色。
头发白得像落满了初雪，却梳得一丝不苟。
衬得那张脸愈发惊人——没有寻常老人的松弛褶皱。
反倒是下颌线绷得利落，眉骨高挺，眼窝微微凹陷，一双眼睛半眯着。
瞳仁亮得像淬了光的黑曜石，明明没看人，却像能洞穿人心。
那不是年轻人那种咋咋呼呼的锐气，是沉淀了不知多少年的沉凝。
往那儿一坐，周遭的喧闹、桌上的珍馐、甚至连包厢里亮得晃眼的灯光，都像是被他的气场压下去了半截。
他就那么随意地靠着椅背，手指轻轻搭在桌沿，指节分明，透着股说不出的劲道。
仿佛只要他愿意，这张能坐数十人的巨大餐桌都能被他单手掀翻。
李健忽然明白“老当益壮”四个字的分量。
这哪是老，分明是岁月没磨平他的棱角，反倒把年轻时的英气淬炼得更锋利了。
看那眉眼轮廓，年轻时绝不是什么温吞角色，怕是往人群里一站，能让周遭瞬间安静的主儿。
“师父，这位叫李健，这位叫张胜宇……”关小圣凑在老道身边。
脸上那点嬉皮笑脸在老道身旁显得格外跳脱，却又透着股小心翼翼的恭敬，像是生怕自己的声音惊扰了什么。
老道没应声，那双眼终于缓缓抬起来，目光扫过李健。
又掠过他身后还没完全松开手的三女，最后落回关小圣脸上。
没什么表情，却让整个包厢的空气都仿佛滞涩了几分，连李健腰间和耳朵上的痛感，都在这无声的注视下变得模糊起来。
这哪是老人，分明是座没说话的山。
关小圣被这位老头这样一盯，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舒服。
坐在靠椅上蹭了蹭，关小圣感觉有些锋芒在背。
“你小子，身上要是有虱子，就爬出去捉了再进来。”
老头淡淡开口，关小圣立刻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整个人严肃又搞笑。
这还是李健几人，第一次看到吊儿郎当的关小圣这样乖巧。
“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带回来一个徒儿媳妇，我这辈子死了都能闭上眼睛了。”
老头看着不自然的关小圣，缓缓开口道。
关小圣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开口“师父，这么多人在呢。”
众人闻言，都有些想笑，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关小圣这是被他师父降得死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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