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牢房，杜长老看着王小虎身上的干干净净，居然还散发着药味。心中不仅一嗤，笑三司无能，更笑王小虎手眼通天。
他才不信，就一个“病弱之体”就能让办过无数案子的大理寺和刑部就束手无策，必定是其中有人作梗，可叹陛下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啊！
杜长老出身江湖，可做不到呵护人犯这一套，这个畜生处处谋害大历，还想得到他一个好脸？满面肃容走向王小虎，杜长老那真是带着一身杀气。
王小虎正优哉游哉在床上躺着呢，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杜长老这副样子，顿时警惕心大起，“你，你是谁？你别过来，我可是朝廷重犯，容不得一点错处，更禁不住你一圈，你，你别乱来！”
杜长老乐了，但是严肃的脸带着阴森森的笑容，能好看吗？更渗人了好嘛？王小虎努力缩着身体，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你也知道你是重犯啊！这不是你的保护符，你是不是在西北吃沙子吃傻了？”杜长老走过来，丝毫不客气抓起王小虎的下巴，“来吧，我给你吃点不一样的。”直接塞了一个药丸进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王小虎一脸惊恐。
“名贵药材，保重身体的。”反正已经做完事儿了，杜长老此刻还挺有闲心的，“你自己都说了，现在三司都恨不得供起你来，我哪有那个胆子害你？”
“你，你！”王小虎本想争论什么，后来一想反正他又不能真把自己怎么着，干脆往床上一眯，不搭理他了。
“你这人怎么玩不起啊？”杜长老嘟嘟囔囔道，“你和我说说北蛮那边的风景呗。我也去了，但是咱俩去的不是一个地方，估计风景也不相同。我去的那边可是有成片的梦洄草，哎呦，进去了差点回不来了。”
居然知道梦洄草？那可是能让人梦生梦死的一种毒草。王小虎闻言的睁开眼睛，“你也去了？是专门去采草吗？你究竟是谁？是哪派势力的人？”
搭茬了，好啊！不怕搭茬，就怕不说话，只有开口了，他才能近距离观察药效。
这时候，杜长老拿出一根香，“这大理寺的狱卒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收拾一下牢房啊，我啊，点根香，去去味，咱们俩聊聊天。”
这时候，等在暗处三司人员慢慢走了过来，他们知道，正文要开始了。这是杜长老进去前做的两种计划：一种是王小虎很快中药，然后谁问都能说实话，那样杜长老就及时抽身；第二计划就是王小虎有较强的防备心和警惕性，那就由杜长老慢慢引导，之后三司的旁听再慢慢接手。
现在看来王小虎吃完药没多大反应，只能实行第二计划了。
王小虎还在追问，“你说啊？你究竟是谁？属于哪个势力？”
杜长老非常好奇，“为什么划分势力？我就不能是自己去的？万一我真的只是个郎中，只是过去采药呢？”
王小虎摇头，“那绝不可能！那里的蚂蚁都有势力归属的！乱爬给人看见的话，一泡尿能灭了它们一窝！我不信你不知道！”
“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到？！”杜长老显得很生气，“你以为我有你们人脉？在这地方都能手眼通天？”
这点儿小猫腻被杜长老直接点破了，王小虎没吃惊。可是暗处的三司办案人员很吃惊：查案队伍中有内鬼！以惊恐的眼神彼此对望着，动都不敢动一下，怕一个举动不小心被扣上“私通外敌”的帽子。
老丞相在所有人的后面，他其实可以不用来，但是杜长老是他带来的，真出了事儿责任也是他背。所以，还是跟来了，也幸好他来了，这下案子的事情他不管，但是内鬼的事情总得归他这个丞相管吧。
王小虎嗤笑，“你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否则你咋能进了这大理寺牢房。说吧，谁派你来的？要打听什么事情？”
杜长老不动声色，“你可知狼三？”
“呀，这不是一家人嘛。”王小虎很激动，“狼三可是三王子的人，我也是三王子的人，大家这算不打不相识嘛，你这次来的任务是啥？”
杜长老疑惑，“你真心归属三王子？那怎么来之前人家没告诉我？”
看着他满是怀疑的眼神，王小虎着急了，“真的是！只不过后来我在大历事发，很多事情和人手被揭发，三王子就把我赶了出去，我这才找了一个小部落安心养老。”
说到这次，他很急切的表达，“可是我还有利用价值的！不然也不会在这地方有人脉！”
他，他自己承认了！是谁？内鬼究竟是谁？……三司的人在后面暗暗猜想着。
“你既如此有本事？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和三王子说一声不就得了？”杜长老依旧很怀疑，“你可知道你现在的人脉，放到大历朝廷也会让人眼红！”
三司的人在后面嘀咕：可不是咋滴？不过这个姓杜的老头好敢说，老丞相从哪儿找来的？
王小虎叹息，“我之前几十年都在大历折腾，和三王子那边离得远，架不住中间有要往上爬的三天两头进谗言。以前能做成事儿三王子还不信，后来不是出事儿了嘛，我连见三王子一面都做不到啊。不跑等死吗？”
说到这里，他嗤笑，“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靠着拍马屁就能取代我，我等着看他们的结局！”
“这儿的内鬼是谁？”杜长老单刀直入。
“宋推官、李主簿……你别看他们个个职位不高，可是实实在在管事儿的。那些高官只负责指挥，下面办事的、具体负责的都是他们，所以，我才能这么安逸。一说审问，里面有多少猫腻，还不是他说了算，或者我说了算。”
杜长老知道这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后面的三司也懂了。不过在那之前，三司这次来的都是重要官员，一个小推官还真上不了台面，轮不到他。不过这也不能耽误什么，老丞相一个手势，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一个眼神，兵丁就出去逮人了。
真没想到，堂堂国家最高司法衙门让人家渗漏了个遍！简直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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