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正站在漫天风雨里，看着无量剑，闪着月光。
突然听到身后嘻嘻索索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见五哥趁正横抱着老娘。
死去的人毫无生气，像一具僵硬的木偶一般。
五哥眼睛红红地低声命令道：“阿宝去把板车推过来。”
阿宝赶紧答应：“嗯。”
她跑到墙角，瘦弱的身体努力把板车从雪地推过来，眼睛亮亮地蓄满了泪水。
这14年里她从心里对奶奶和五哥生起了另外一种情感。
不管她是谁曾经多么厉害！
曾经是煌女能够创造天地，还是月红颐以一敌百能活500岁！或是幻化师能和天赐抗衡！
毕竟如不是五哥和奶奶救过她，她早已在这样一个乱世婴儿身就死了。
同时她也知道五哥生性暴力，而自己还没有觉醒，所以一定要随传随到。
五哥轻轻地把奶奶放到板车上，然后又从房间里拿出一个薄棉仔仔细细地盖在自己的母亲身上。
此刻看起来奶奶就像睡着一样，区别只是雪花落在她的身脸上便不融化了。
而落在月红颐他们的脸上一会儿就变化成了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
月红颐以前总是嫌自己的寿命长，现在看到人寿才不过几十年，又觉得好短。
五哥擦擦泪和鼻涕对着阿宝说：
“我去把妈埋了。”
阿宝赶紧说：“我陪你去。”
是啊，现在偌大的一个院子，就他们两个了。
五哥刚毅的脸上点点头然后说：
“走吧。”
两人带着帽子一前一后的拉着板车在厚厚的雪地里面本就行走就困难，现在更加艰难了。
阿宝在后面努力地推着。
两人到了城郊找了一个僻静之处，五哥拿出铲子挖坑，冬天土冻特别不好挖。
阿宝也上前帮忙。
两个人忙活到大半夜，终于挖出了一人的的坑位。
“没钱买棺材就这样埋吧。”五哥喃喃自语。
“妈走的安详也不错！在这个乱世能活到这个年纪！您也有福了！”
五哥大哭！咆哮大哭声在郊区回荡。
“妈儿子不孝！儿子有钱给您买个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
“妈！儿子不孝！等儿子发财了，给您放10条小黄鱼当陪葬！”
“妈，您一路走好，儿子空了又来看您！”
五哥像一个自言自语的老疯子，不断着说着然后往里面用铲子铲土。
阿宝见状赶紧也帮忙！
万里荒寒，连月亮都似已因悲伤而变了颜色，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
一会儿月亮已经下沉，天空一片漆黑。路光闪烁在刚刚解冻而湿漉漉的台阶和砂石路上。
两人忙活了一夜竟然快天亮了，冬天的清晨阴湿寒冷。
两人一言不发一前一后的又拖着空的板车往家里走去。
阿宝试探地提醒了一句：
“五哥，奶奶还没有墓碑。”
五哥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我知道。”
再回家已是中午，冬天里晌午的太阳，像一床鹅绒被，温暖而轻巧。
院子被照得亮堂。
阿宝偷瞄看了一下院角的无量箭，必须想个办法问五哥要回来，不然五哥又不知道卖去哪里了。
“五哥，你饿吗？”她试探地问。
“不，我很困，我去就睡一会儿。”五哥头也不回地往内屋走去。
“五哥，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你！”阿宝脱口而出。
五哥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阿宝看见机会来了，赶紧说。
“五哥，我………看见你这次拿到那个是不是一把弓箭我想拿来自己练一练行吗？”阿宝支支吾吾地说道。
五哥心里一紧，干哪个活干了这么久，他还是懂货的，这批货里面最值钱的便是那把弓箭。
但阿宝就像他的孩子一般，而且从来没有问过他要过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思考了几秒，然后说：“行吧，拿去，但是别伤着自己！”
说完便头也不回进内屋睡觉了。
一会儿竟传来了巨大的打鼾声。
隆冬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阿宝抬头看看天，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拿到了无量箭。
她走到那堆货面前，站在无量箭前道：“你好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说完战战兢兢地把包裹箭的破布揭开。
整个无量箭全部展现在她的面前。
阿宝把它拿起来又用破布包住。
快速回房间把木门别上。
仔细地开始打量这个宝贝。
后面这一切都被五哥看在眼里，他轻轻地把木框窗户撑开了一点，一直都在观察着院子里的阿宝。
五哥有点纳闷，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孩会对弓箭感兴趣，但这个孩子又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是不是自己的疑心太重了？
算了，给她就给她吧。想完倒头又睡着了。
而阿宝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在自己的床上仔细端详着这久违的无量箭。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
连那场大战都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让人心惊胆战。
阿宝试着想拉动一下无量箭，却发现不起，现在自己这个凡人之躯根本没办法启动。
“看来还不能用。”
“怎么才能用呢？”
她正想着一股困意袭来，睡吧，睡吧。自己再想一点办法。
她把无量箭借用破布包裹好放到床上。
哎，看到这么大一块。
她心里想如果无量箭变成一个小东西就好。不然这个时代大家都用枪了，拿这么大一个武器也不方便呀。
她就是这样想着躺在床上，却没有发现床下的一切正在慢慢地变化。
两人因为埋葬奶奶折腾了一夜，终于都睡着了。
这个院子少了一个人一下觉得冷清起来，今天就是腊月29，后天就是除夕节又一年了。
数九寒天冰封大地，到处山河冻结万物凋零，冬天，户外那粘满霜雪的树上尽是树挂，像是一根根银条是挂在树上，格外壮观。
阿宝一觉睡第二天，她起来呼唤五哥，果然五哥早就不在家里了，角落里的东西也不知所踪。
她又折返回去看床下的东西，伸手一摸什么都没发现！
阿宝一惊：难道五哥出尔反尔不肯把无量箭给我了？！
她刚想完就摸到手上一个小小的东西！
这是什么呀？她疑惑着把它从床底拿出来！
竟然是一个黄铜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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