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岚买了两份馄饨，看到何曼她笑着说：“曼姐你来了，糟了，我只买了两份，我这就去买一份，你们先吃着。”
说着，吴岚就要放下袋子出去买。何曼喊住她：“不用，我吃过了。”
吴岚这才提着袋子进屋里来。
姚雯悦站起来去接：“大晚上还要麻烦你去买晚餐，实在不好意思。
吴岚笑着说：“没事的，反正我也想吃。”
何曼自己去加了一杯水，看她俩边吃边聊，二十多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何曼又去倒了一杯水，她抱怨道：“一天都在忙，水都没喝上。”
吴岚把馄饨汤喝了，用纸擦着嘴巴点头：“是挺忙的。”
何曼放下杯子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姚雯悦去看她的杯子，第三杯水已经喝了一半了。
姚雯悦拿起馄饨包装盒去丢，一边朝她喊：“洗手液就在镜子后面的柜子里。”
“好的。谢谢。”何曼关上了门。
卫生间挺窄的，有个简单的洗漱台，何曼用手抹了一下，擦拭很干净。
姚雯悦把垃圾扔了，就用一次性杯子给吴岚倒了一杯水，她自己也倒了一杯。
“家里就两个杯子，还好备有一次性杯子。”
吴岚不在意地摆手：“谢谢。”
几分钟后，姚雯悦突然站起来说：“我突然也想上厕所，我问问曼曼好了没。”
吴岚：“曼姐可能肚子不舒服。”
姚雯悦去敲门：“曼曼你好了吗？我也想上厕所。”
何曼在里面应道：“马上。”
一阵水声响起，何曼擦拭着手上的水珠打开了门。
姚雯悦尴尬地说：“家里就一个卫生间，实在不好意思。”
“没什么。”何曼说，“我今天下午吃饭太急，肚子不太舒服。我已经开了窗通风，你快进去吧。”
姚雯悦进了卫生间。
吴岚过来问：“曼姐需要去买点药吗？”
何曼摇头：“没事，已经好多了。”
说完她朝卫生间说：“姚雯悦，今晚我陪着你吧，我先送吴岚下去。”
“好的。”姚雯悦应了一声。
何曼带着吴岚出了门，到了下两层楼的转角处，何曼从兜里拿出一张包着东西的卫生纸，郑重地说：“你把这个带回局里交给杨副队，就说是我让你带的。”
吴岚接过纸揣兜里，点头之后就走了。
看着她利落的背影，何曼呼出一口气，一边给李平飞发消息，一边上楼。
李平飞那边很快回复，说是在和小区里的老人聊天。
【李平飞：这小区里老人很多，有好几个都认识姚雯悦。】
【何曼：那你了解到什么？】
【李平飞：他们说姚雯悦有个很帅气的男朋友，都带回家好几次了，两人看起来十分甜蜜。】
何曼皱眉想老人们口中的帅气男朋友会不会就是孙建宇？
李平飞又发来一条消息，何曼还来不及看，楼上就冲下来几个打闹的小孩子，要不是何曼动作快，恐怕她的手机都被撞在地上摔碎了。
小孩子们嬉闹着冲下楼，发出“咚咚”的脚步声和“嘻嘻哈哈”的欢笑声。
小孩子的欢笑声渐渐变小，何曼刚要拿起手机看消息，楼梯尽头就传来姚雯悦的声音。
“曼曼，你们没坐电梯呀？”
抬头看去，就见姚雯悦背光站在楼梯口，整个人神色莫名。何曼把手机揣兜里，一步两个台阶走上去：“原来你这里有电梯啊！”
姚雯悦尴尬地说：“我这里虽然是老旧小区，但是楼里装了电梯的。”
何曼点头：“嗯，下次我坐电梯。”
等进了屋，姚雯悦说：“你要留在这里陪我吗？”
何曼点头：“嗯，你洗洗睡吧。我在沙发将就一晚。”
姚雯悦突然盯着她瞧，也不说话。
“怎么？”何曼奇怪地问。
“你变了好多。”姚雯悦怀念地说，“要是以前，你肯定要和我挤一个被窝。”
“人都会变嘛。”何曼说，“都长大了。你变了不少，胡蓉怕是也变了很多。”
没等姚雯悦说什么，她续道：“现在也不是不可以挤一个被窝，我只是担心影响你休息。”
“不会的。”姚雯悦笑了，“我给你找睡衣，洗漱用品柜子里都有，除了牙刷，其他的你就用我的吧。”
说着，她就去卧室拿了一套大黄鸭的睡衣出来。
“你快去洗澡吧，忙了一天肯定一身的汗。”
何曼点头：“谢谢。”
“不客气。”姚雯悦说，“我先去床上玩会儿手机。”
何曼点头往卫生间走去，打开门她说：“看来你已经恢复了不少，那我就放心了。”
姚雯悦顿了一下，手握紧了卧室门把手：“嗯，我好多了，谢谢。”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缓不过来，那就好。”
何曼背对着姚雯悦，姚雯悦回头去看，就只能看到她隐在光影里的背影。
打开淋浴头，何曼衣衫整洁地站着，先看了李平飞发的消息，然后打开购物软件使用图片搜索，把刚才拍到的对杯照片放上去，跳出来的同款都是情侣杯。
一个独居女子，为什么特意买情侣杯？是别人送的，还是说她确实并不是单身？
趁着洗澡，何曼再次检查卫生间，企图再找到一些有人同居的蛛丝马迹。
时间不宜过久，何曼速度很快。她连垃圾桶都没有放过，但是垃圾袋刚更换过，里面都是一些卫生纸，没有毛发之类的东西。
何曼直接整个身体伏地，凑近地面仔细观察。
终于在下水道口附近有发现，看到在手机光照下闪闪发光的东西，她从裤兜里拿出手套戴上，又扯了一只防水袋子，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拿起来放袋子里。
时间已经过去六分钟，何曼用一分钟再次检查门边的吸水垫，没有任何发现，她直接冲了个凉就穿上自己的衣服出了卫生间。
但是她并没有进入卧室，而是在卧室门口朝看书的姚雯悦说：“我肚子还是不舒服，附近有药店吗？我下去买点药。”
姚雯悦掀开被子要起来：“要不我先给你看看？虽然我目前还只是个出120的护士。或者我陪你去吧。”
“不用。”何曼说，“就是平时忙起来吃饭不规律，时不时会胃痛，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
姚雯悦一脸的不赞同：“你们这种职业就是容易得胃病，不爱惜身体，还是我陪你去吧。”说着，她就要穿拖鞋。
何曼看起来好像生气了：“我都说了不用了。你快睡吧，我马上回来。”
姚雯悦无奈地笑了：“你还是一样固执。行，小区出去右转有家大药房。”
何曼这才放松了脸色，转身穿了鞋子开门出去。
到了小区里，何曼特意找了个拐角处打电话给李平飞。
李平飞很快就过来：“有什么发现？”
何曼拿出一个小袋子：“你把这个带回局里。”
“那你呢？”李平飞问，“你今晚就在这里？”
何曼点头：“你快去吧，我去买点药。”
“你哪里不舒服？”李平飞关心地问。
何曼说得云淡风轻：“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吃点药就好了。”
“真没事？”李平飞皱着眉头。
何曼催促：“没事，你快去吧。”
“行。”李平飞说，“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我在呢。”
他伸出的手最后只是拍了拍何曼的肩膀。
何曼看了看自己肩上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杨冬青拿到吴岚带来的卫生纸，打开就看到是一根很短的毛发。
吴岚说：“是曼姐让我带给你的。”
“好的，谢谢，你快回家休息吧。”杨冬青把东西放进证物袋，准备拿去给物证科帮忙检验一下。
吴岚说：“我先不回去了，我帮忙整理一下资料。”
“嗯，别太晚。”杨冬青点了点头，拉开玻璃门大步流星地走了。
回到姚雯悦的住处，对方还没睡，直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她，何曼跟她说了一声就要去厨房热水。
“我来吧。”姚雯悦把综艺按了暂停，“你快去休息一下。”
何曼干脆就坐到了沙发上。
姚雯悦在厨房门口伸出个头问：“你买的什么药？我看看。”
何曼把药递过去，姚雯悦拿着仔细看药品说明，好一会儿，水开了，她倒了一杯水直接扣了四颗药一起递给何曼。
“你这应该是饮食不规律导致的，我看你买的药倒是对症下药。不过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回头你去我们医院，我给你走个后门先给你取号，你去检查一下，不要拖严重了。”
姚雯悦说得语重心长，何曼听得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有时间我一定去。”
“身体一定要重视。”姚雯悦看着她就着水一口把药吞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难免有些佩服她，“你这吞药的架势，怕不是第一次犯了。”
“姚大医师别担心，我回头一定去做个检查。”
“回头回头，也不知道你有几个头。”
这明明是一句玩笑话，何曼听在耳里却觉得怪怪的。
不是内容怪，而是姚雯悦的语气怪怪的。
可惜姚雯悦去厨房放杯子，何曼只看到她的背影，无法通过她的表情判断出什么。
也许是自己今天太累了。
何曼摇了摇头，捏了捏眉心。
姚雯悦出来看她累了，就拖着她去睡觉。
到了卧室却不让她直接躺下，非要让她在床边走一会儿。
说是有利于药物消化，这会儿药还没有顺利到胃囊，直接就躺下的话容易被药物灼伤导致食管炎。
反正就是噼里啪啦一堆医理，何曼听得云里雾里，精神越发清醒了。
今天这么突如其来的联系和相处，反倒让人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两人之间的疏离感似乎都淡了不少。
何曼想到杨冬青说的话，就不经意地说：“说到胡蓉，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姚雯悦说：“我也很久没和她联系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何曼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似乎没有说谎。
等终于躺下，何曼轻声问：“我可以关灯了吗？”开关在她这边。
姚雯悦小小地“嗯”了一声，突然安静下来。
何曼关了灯，好一会儿，姚雯悦都没有出声。
“你还好吗？”何曼担忧地问。
姚雯悦呼吸急促，捏紧了被角。
何曼打开了灯：“我好像有点认床，关了灯我不太习惯，就开着睡可以吗？”
姚雯悦脸色好了不少，她很感谢何曼一如既往的贴心，于是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卧室里的床头灯就这样开着，直到姚雯悦睡着，何曼却毫无睡意。
明明很累，眼睛也很酸涩，可是闭上眼睛她也怎么都睡不着。
夜深人静，身边躺着的老朋友发出绵长安稳的呼吸，难免的，何曼想起了往事。
不知什么时候，沉浸在往事里的何曼终于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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