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眼下公主已经是昭阳公主,此次回京是因为户部尚书的位子空了出来,你的祖父也是因着你祖姑母的关系才得了这个位子,你万不可再胡闹了!”
坐在边上的叶全看着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倒也是奇怪了,一家子都是温和性子,可偏偏生的女儿似乎日日带着怨毒,稍有不如意就要打要杀的,当初如果不是她将公主推下水,为了保全她,仗着太后娘娘的关系才外放出去。
叶霜儿仿佛听不到一般,露出一个自以为很乖巧的笑来,但是双眼的算计却尽显无疑。
“母亲您是知道我的,霜儿向来都是很乖巧的!”
叶霜看着自己的丹寇,嘴上不走心的搭着话。
此时如果有人能窥探到人的内心,恐怕会被叶霜心中的念头吓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身赤红如血衣裳站在咧咧风中。白皙的额头中间是朱砂描绘的火焰般的花钿,正肆意张扬的疯长一般往头顶攀爬。
“他们在胡说什么,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不得宠的公主吗,不就是推下水了吗,就要把我们发配到那么个荒芜之地!”
“祖父也真是的,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这么送自己走了这么多年!”
“皇太后你明明不看重她的不是嘛!”
“赵善我已经回来了!”
马车的车轮顺着官道进了上京的大门。
客栈内
“顾尘卿,我收到皇后的消息,说是要我入宫,毕竟我也有些时日不进宫了。”
赵善貌似无意的跟顾尘卿说起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好,倒也是,近来京中有些不太平,公主在宫中住些日子才好。”
顾尘卿用帕子擦着手。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是因为我要为寰楼彻底搬到台面上来求皇上恩赐!”
赵善仿佛是在话家常一般,说出一段让顾尘卿为之一振的话。
“什么!”
顾尘卿想到这般大张旗鼓拆除己楼竟然没有过了名路,不免后怕。
“公主,你知不知道己楼牵扯多少?”
顾尘卿一阵后怕
“你怎敢牵连其中?”
顾尘卿压下嗓音。
赵善当然知道,己楼是太师的一个据点,但是因为之前其中找到了几个世家公子的尸身,然后就被皇帝查封一直到了现在,但是其中最大的问题是在地下的东西。
赵善却什么都没说,只缓缓放下手中筷子,面上一笑
“我自然知道!”
“那你,,,,你想从太师下手?”
顾尘卿看着赵善这么从容,女孩的眼神温柔中透着坚定,然而,那眼底深处潜藏的熊熊火焰,仿佛随时能将人吞噬!
“我要走了!”
赵善站起身。
“善儿!”
顾尘卿上前想要拉住赵善,这时客栈门口一辆从宫中来的马车缓缓停下,一个嬷嬷走上前
“皇后娘娘,让我来接公主回宫!”
赵善随着宫中的女官走了,顾尘卿站在客栈的二楼,心中五味杂陈,他想到当日影子问他
“主子,你说公主知道了吗?”
顾尘卿当时一言不发,但是现在他看着马车离开的背影,不禁开口
“她什么都知道了!”
影子走进敞开的客栈,开口
“主子,公主回宫了,咱们要回大理寺吗?”
“不,我们回家!”
正洪大街两辆马车错身而过,车帘微微掀起,赵善并没注意到,另一辆马车中的叶宣麒看到了赵善,他正想要说话,却很快错身过去了。
马车内,叶宣麒的小厮看着主子突然伸出手不禁好奇的往外瞧了瞧,什么都没看到,他好奇的开口。
“主子,您看到什么了?”
“没事,今日父亲母亲和妹妹就要回来了,原本祖父也要去皇城门口一道要跟着去接的,但是却不知接到什么消息,急匆匆赶去宫里了,不个晚上回来我们就能一家团圆了!”
叶宣麒有些高兴的说道。
“是啊,老爷是回来了。”
小厮看上去并没有那么高兴,但是也不好扫了主子的兴。
赵善的马车缓缓进了宫墙,宫墙巍峨,挡住了外面的天地广阔。
“公主,咱们换了软轿就去皇后娘娘宫中吧,娘娘念叨许久了!”
嬷嬷笑着开口,叫赵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迫切得到事情,但是赵善却知道,只怕现在太师已经告状告到太后这边了。
太后的永辰宫中,太师的确急匆匆的赶到,将赵善私自将‘己楼’重建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太后,甚至满脸的怒气。
“太后娘娘,昭阳简直无法无天,居然把老臣经营之所,就这么拆了重建,这可是我养老的本钱!”
“你且坐下,多大的事,待会儿把孩子叫过来问问就是了,何必这么着急上火的!”
太后将送到嘴边的茶盏缓缓放下,只嗔怪的瞧了自己这个哥哥一眼,这么多年依旧是这副急躁的模样。
赵善这边刚刚到了皇后的寝宫,赵子重也在这边,看到赵善走近,满脸欣喜。
“妹妹来了,快快,刚刚母后还说给你准备了料子,快来看看喜不喜欢。”
赵子重热络的走上前把人拉到满屋的料子边。
赵善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看皇后,难道不是因为太师告状才将自己喊来的嘛?
皇后却给她一个安抚的笑意。
“善儿,快挑挑。”
“哦,好!”
赵善竟然就这么挑起了料子,中间好像有人来过,皇后出去一趟又回来了,宫中的几个尚宫竟然都被拉了过来。
就这么,太师在太后的永辰宫一直坐到了晚上,却不见人来。
终于在该用晚膳的时候,他实在坐不住了已经被身边的宫女添的无数的茶水,憋得他难受,他正要起身,边上的宫女
“太师可是要添茶水吗?”
太师一甩袖子
“添什么水,添水,哼”
太师背身在屋里转了两圈
“太后娘娘这是要晾着我啊。”
太师转身看着边上的宫女,宫女却只能低着头。
“快去把太后给我找来!”
太师怒目而视。
“太师息怒,太师息怒!”
宫女哪里敢忤逆太师,当然她更不敢去找太后娘娘,只能低声央求。
太师怒上心透气,直接将茶桌上的茶盏掀翻在地,将大殿闹出了巨大的动静,边上的宫女吓得跪成一片。就连殿外的宫女都注意到了大殿内的动静。
这时正从外面陪着太后往这边来的赵敬赢一家也听到了这动静。
“发生了何事?”
赵敬赢眉头微皱,边上的贴身护卫直接想要执剑上前,却被太后制止了。
赵敬赢稍有疑惑,注意到太后的神情似乎她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以让边上的侍卫退下。
“你这舅舅,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德行,养出来的孩子也是一样,以后你就知道了!”
太后笑了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赵敬赢看了眼边上的赵善,赵善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但是心中却早已笑出了声。
众人走进殿内的时候,就见一片狼藉的大殿中,一群宫女将太师围起来,央求他息怒。
“混账,陛下面前,还敢放肆!”
太后一声怒喝,让正在撒泼的太师,看了过来,此刻他才看到陛下也到了,但是他手中的茶盏却没有放下来的意思,甚至冷笑一声。
“太后娘娘,此刻愿意来见老臣了?”
他看着赵敬赢一家身后还跟着一副一无所知的赵善,似乎懂了太后的意思,他将茶盏重重的摔在了红木桌上。
“太师,这是在做什么?”
赵敬赢来了怒气,说到底他如今坐上皇位也是太后的功劳,他对于这个‘舅舅’其实并没有什么恩意。
赵敬赢自从跟太后相认之后他找人去调查了当年的事情,当年如果不是这位自己的‘好舅舅’说不定自己还能父母双全享受承欢膝下的时光,眼下自从自己登基以来似乎自己这个‘好舅舅’还在私下给自己使绊子,哪里让人能敬重半分。
赵敬赢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目光如炬地看向太师,一字一句道
:“舅舅如此失态,可还把这皇宫规矩放在眼里?把朕放在眼里?”
太师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
:“陛下如今是坐稳了皇位,自然不把老臣放在眼里了。这朝阳公主肆意妄为,拆了臣的产业,难道就不该给个说法?”
赵敬赢此来就是为了给赵善撑腰的,但是却不能如此明显,他缓缓坐上殿中唯一一个好位子,缓缓开口
“善儿,可有此事?”
赵善上前一步,神色坦然,声音清脆却透着坚定:
“父皇,太师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几楼年久失修,早已是危楼一座,我不过是为了皇城的安危着想,才着手重建。况且,这几楼所在之地,本就是皇家产业,我身为公主,为皇家打理产业,难道有何不妥?”
太师没想到赵善竟敢如此反驳,气得浑身发抖:“一派胡言!那几楼是老臣多年心血,你这黄毛丫头懂什么?分明是故意针对老臣!”
太后缓缓走到主位坐下,轻轻叹了口气:“好了,都别吵了,成何体统。朝阳,你虽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但做事之前,也该和太师知会一声。太师,你也莫要如此动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咱们好好商量解决之法便是,更何况昭阳说的也有道理!”
赵敬赢看了眼太后,又看向太师,沉声道
:“母后所言极是。太师,此事就到此为止,往后若再有类似事情,还望舅舅以大局为重,莫要再如此冲动。不过也不能让舅舅吃了亏,朕从私库中给出三万两金子,此事就此作罢吧!”
太师看着母子两个一唱一和就是明白了要袒护赵善,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好再公然违抗皇命,只能冷哼一声,拂袖不语。
赵敬赢看了眼太师,有看向赵善,她也知道这个小孩子甚至不如自己当年不知亲生母亲是旁人,她是一直都没有母亲疼爱的,心中自然更偏袒些,他柔声开口
“善儿,你也该跟舅爷道歉,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要知会一声才是啊!”
赵善有些不敢相信,赵敬赢这是在偏袒自己?即便是自己的父皇赵善都不能相信他会偏袒自己,原本将茉莉留在外面就是想着事情若是不好,她在外面将笼络旧臣对太后施压,不敢对自己如何。
“善儿?”
皇后走上前轻轻招呼她
赵善稍稍愣神,被皇后轻轻一晃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她缓缓上前微微福身,乖巧道
:“儿臣知错,日后定当注意,还请舅爷不要跟善儿计较!”
最后太师只拿着三万两金子就被打发了!
一场风波看似暂时平息,但众人心中都清楚,这不过是表面的平静。
殿外,夜色已深,冷风呼啸而过,仿佛预示着这皇宫之中,还会有更多的风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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