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九盏心中一怔，忙推还给了她，“孟将军言重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按照孟将军说的来吧。”
他唤了小二，拿了纸墨，写了两份字据，凡是能折合成银子的条款都写了。两人摁了手印。
他又吩咐几人拿着小鼓到走街串巷地去敲，广而告知，孟将军和杭公子将有一场豪赌，欢迎大家来围观，也来见证这一场豪赌。
杭九盏为了给自家的生意宣传，把比试的地点放在了酒楼外面，让掌柜在外面安置了桌椅，玄蝠也没有异议。
很快几十个酒坛子放到了眼前，在长长的桌子上各排了一排。
玄蝠和杭九盏相对而坐。
经过伙计们一阵子的吆喝，酒楼外面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男女老少，还有朝廷官员，在外面巡逻的士兵。
很快，鸿运酒楼的周边已经围满了人，人们都在议论，两人对赌的彩头，也被透露出了一些。
如此热闹的景象，为鸿运酒楼带来了更多的生意。
见围观的人差不多了，杭九盏道：“掌柜上菜！”
“是，东家，来！来来！上菜上大菜！”
很快，上菜的伙计从酒楼里，鱼贯而出，给二人各上了几十道菜，上面还有写了菜名标签，都是精致的小盘子装着，颜色品种丰富，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孟将军，请！”
“杭公子，请！”
两个伙计脚步生风地过来，各拎起一坛酒，来给他们倒酒。
杭九盏面前的杯子斟满，他轻轻举起白色的酒杯，一杯入口，喝得风度翩翩。
一杯酒下肚，来看玄蝠。
见身着劲装的她手一挥，伙计立马识趣地闪到一边。
她直接抱起酒坛，直接仰头喝了起来。那酒直接像水流一样流到了她的嘴里，白皙的脸，嫣红的唇，她颈部滚动了一下，极致的诱惑，看得他都忍不住脸红。
这女人怎么这样粗鲁！
他以为孟静婉是大家闺秀，就算曾经上过战场，喝酒也应该是很雅的，没想到她竟是那样俗！
还是古代女子都这样不拘小节？
只见她没有停顿地喝完了一坛酒，还品尝了一口面前的菜，边品尝，一边评价，“这水晶路膀入口绵甜，入口即化，回味悠长，实在是老少皆宜，佐酒佳品。”
她每喝一坛酒，都吃一口菜，已经被掌柜标好名字的菜，报一下菜名，点评一番味道。
旁边围观的人，咽喉滚动，一些小孩指着这边的菜，跟大人闹着要过来吃。
玄蝠向小孩子招招手，“来，让你们尝一尝鸿运酒楼的菜。”
小孩子都要上前品尝，大人们也跟着骚动起来。
玄蝠抬起手压了压，“今日进鸿运楼的客人一律八折啊。”
她又一手圈了一个酒坛，用轻功上了鸿运楼的的楼顶。
玄蝠对着他，手指有节奏地敲敲：“杭公子，继续吧！”
中午，阳光正烈，她在太阳底下，饮了起来。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她舒服地眯起了眼。
喝完了一坛，对着他和众人又炫了炫，朝他扔了过来。
他微笑着一手接过，又从桌上的酒坛中抛去了一坛，她伸手利落地接住，“干了！”
喝完了又向他晃了晃，抛给他，他再抛过去一坛。
杭九盏只觉她完全不像一个女子，反而像是洒脱的江湖人士，那不拘小节的模样，真的让他心生好感。
她一个女人尚且如此大方，他一个男人怎么能扭捏作态，他也抓了一坛酒，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了起来。
众人中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和喝彩声。
“孟小姐，好酒量！”
“敢跟九盏公子拼酒，孟小姐真有胆量。”
天空已被暮色笼罩，杭九盏也不知喝了多少，只觉面前的坛子已经攒下了很多，足足有一千杯了。
玄蝠那边的坛子更多，至少已有一二百个酒坛子。
这下轮到杭九盏惊叹了，这孟静婉的酒量简直是深不可测，他力不从心了。
他从日落西山时，就有点晕了，他的脸发热，这会直觉眼前人影开始晃动了，说话也开始大舌头。
他觉得他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就糟了。
他又撑了一会，到底强撑不过，身子一下子瘫软在酒桌上。
众人欢呼，他们从午时一直等到现在，就是要等一个结果。
看到杭九盏倒下来，胜负已分，竟然替孟静婉这个女人欢呼起来。
玄蝠一个轻功，踏着月色落地，走到杭九盏的面前，推了推他，“喂，杭公子，愿赌服输啊！”
杭九盏嘟囔一句，也听不清说了什么，不过他说什么，一点也不重要了。
她手上有他白纸黑字的字据，又有这么多围观者的见证。他杭九盏是如何也抵赖不了的，除非他不想在顾奉京城混了。
众人一直看到现在，没有多少人进去酒楼吃饭。
玄蝠扬了扬手里的字据，大声道：“感谢杭公子豪气，这家酒楼现在已经是我的了，谢谢大家来见证了这场赌约。
欢迎大家来品尝美味，从明天开始，三天内，入店用餐者，一律只收七成银子。”
众人欢呼，纷纷说笑着和她打招呼。
恭维声，喝彩声，不绝于耳。
第二日，玄蝠和杭九盏拼酒的事，才传到了薄纪宇的耳中。
薄纪宇挥落了书案上的奏折，砸碎了一方上品端砚，大小太监们都被吓得浑身颤抖，就怕薄纪宇砍人。
薄纪宇脸红，牙痒，怒气无从发泄，这也是他最气的地方。
原本想着这些东西迟早一天会落入他手里的，荣成帝薄纪宸没留下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烂摊子。
他给杭九盏好处，让杭九盏忠心为他办事，让他在京城好好经营，一旦等把他喂肥了，再把他宰了吃肉喝汤。
这几个月，他用的银子不少，又是和漠北人开战，国库已经见底了，他还在想着，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动杭九盏。
好了，现在不用想了，杭九盏都输光了。
剩下的都是不怎么有赚头的产业，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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