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拿张纸巾将她那用了三年多的旧手机摄像头擦了又擦，然后怼着锅里的鱼汤让吴春兰看。
“妈，您就放心吧，我生意好着呢，不仅学生和上班的人买我的煎饼，我昨天开始直播里，也有通过直播来支持我的，你看我今天的菜，我以前可没有这样的，一煮就是一锅，这还不是赚钱了嘛。”
“看到没，鱼头豆腐汤，还有一半鱼，明天再做。”
见女儿伙食不错，脸色也比之前的苍白蜡黄多了一丝红润，心里也安心了许多。
“该花就花，也别太省了，对了欢欢，我今天看你直播了，晚上跟你学煎饼的那个人，就是你之前说经常帮衬你的那个周姨吗？”
“是的，我后面总是要回蕲县的，周姨帮了我很多，之前季云河第二次打我的时候，就是她去楼下喊人来帮忙拉住了季云河，不然那次我指定受伤。”
“我摆摊初期，还是她将她的车库借给我，给了我很多方便，所以我回去的时候，这个餐车我想送给她，她和她女儿相依为命，也挺苦的，我离开了也没办法为她做什么，教她一门手艺，起码能赚个生活口。”
吴春兰听着打心眼儿感激周环香，也不知道是女儿运气好还是不好，说她运气好吧，嫁了季云河这么个玩意儿，说她运气不好吧，她独在异乡却也遇到了真心对她的人，所以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总是那么奇妙，也许这就是缘分。
“好，是应该如此，做人要懂得感恩，路才走的长远。”
周环香每天下午六点多去苏欢那里学，如今已经会做饼了，只是速度没有苏欢那么快，在不忙的时候，苏欢都是尽量让周环香动手。
一个星期后，周环香一大清早出现在苏欢面前的时候，苏欢愣了半天，直到周环香跟她解释自己已经辞职了，现在想跟她一起出摊，多练练，把速度练上来。
苏欢不知道如何形容内心的震动，周姨已经学会了呀，就算在她离开前，偶尔去练练也是可以的。可她居然辞职了，真的如她所说只是为了练练速度？她不信。
“周姨，你这样我既开心又难过。”苏欢眼眶有些红，不知道她是不是泪腺突然有些发达，最近总是容易流泪。
“你就当我练速度，混脸熟，哈哈哈。”
周环香笑得相当豁达，她和张姐交情不错，大不了她以后摆摊没这个财运，继续去做她的家政工作嘛。
“周奶奶，我在这里。”
季凡刚吃完早餐准备补眠，听到周环香的声音，站在车里，刚好可以从半露的车窗看到外面。
“诶，奶奶在这儿呢，凡凡吃早餐了没啊？”
“吃了，本来我要睡觉了，听到周奶奶的声音，我就不困了。”
“这小嘴儿可真甜，快去睡吧凡凡，天还早，多睡觉才能长高啊”
“好。”
因为早上是在学校附近，这边学校也多，因此苏欢就没有直播，只想安安静静的卖煎饼。
蓦然发现苏欢身边有个中年妇人，并且基本是她在动手，只有人多很忙的时候才是苏欢自己做。
“小苏啊，你这是教徒弟了？”
旁边卖养生粥的中年女人是个喜欢唠嗑的，她已经知道苏欢姓苏，总是小苏小苏的喊，小苏每次早上豆浆带的不多，卖完后如果有人还要买喝的，小苏总会给她介绍生意，因此她如今除了养生粥，也会带一点豆浆来卖。
“呵呵，不算教徒弟，这是我姨。”
经过一早上，周环香已经和卖养生粥的中年女人混熟了，不忙的时候两人总能唠两句。
苏欢依旧是卖到七点半送孩子上学，没卖完的就带着周环香去了建材城附近，这边很多人早上为了赶早上班没有吃早餐，做销售的人年龄也不大，如今能在家里吃上早餐的，基本都是老人做的。
年轻人巴不得卡到最后一分钟，先去单位打卡报到，再去附近小店或者小摊买吃的。
周末的时候，她就带季凡出来逛逛，总能有些新发现，这也是上周末才发现的。
“周姨，早上一般都是学校附近生意最好，初中高中都是最好的位置，这边也可以，中午其实也可以摆，还有商场边上，商场那边租金可能会高一点点。”
“商场旁边可以从中午摆到下午，商场里面还有周围的门店下班时间是跟着商场走的，我上周末在商场附近逛了很久，还打听了一下，除了饭店，其他的店基本不包吃，上班的人也不能中途离开太久，毕竟是门店生意，叫外卖偶尔还行，经常叫外卖一个月就剩不了几个钱，所以小吃摊有时候会是她们的首选。”
“工厂门口也可以摆，总会有人出来买，不过这个不是首选，现在很多厂包吃，而且县城这边没什么大厂，进厂的人年轻人不多。”
“我是不得已才去幼儿园附近，那个时候我怕凡凡跟着我会很不安全，就报了托班，那边只有托班偏大的学生可能会买，还有下班路过的人。到时候您看您到时候哪个时间段方便，就哪个时间段摆，不过为了生意稳定，最好长期每天稳定在同一个时间段。”
周环香骑着小电驴一路跟着，也将这些记在心里，她没摆过摊，就算知道摆摊人流量很重要，但是哪里知道这么清楚的。
她知道做生意每天都要开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做不了生意的，但是煎饼生意哪里更好卖，这个她还真不是很清楚。
自从她全天帮忙之后，苏欢基本每天都会做两人份的饭菜，让周环香去她那里吃饭。
周环香跟着苏欢忙了半个月，如今摊饼手法非常熟练，周围的摊主也渐渐都认识了，主要是周环香是本地人，和养生粥的摊主一聊天，操的一口本地话，其他摊主对她比对苏欢就明显亲切了一些。
苏欢和其他摊主也渐渐熟识，这也得益于周环香，总是闺女长闺女短的喊，加上有人旁敲侧听苏欢的事情，周环香总能通过自己的语言让这些人支持苏欢，还不让苏欢感觉尴尬。
这天，苏欢收摊后打印了一份出售合同，吃完午饭后就去了周环香家里，在周环香疑惑下，做出了解释。
“周姨，这份合同是为了免除以后的麻烦，您也看了我粉丝慢慢多了，您也经常跟我一起出摊，县城就这么大，我就怕小区有人刷到我直播家间，到时候传到季家人耳中，我怕我走了之后，季家人找您麻烦。”
“餐车我本意是直接送给您，但是之前我租陈姨家的房子，季家人找过陈姨，陈姨的大儿子是季云河大哥的上司的好友，所以他们不敢闹事儿。”
“但是您孤立无援，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之前是有我录音牵制季云河，我怕我走了，季云河觉得你帮我，因我而迁怒您，任何事情都要以防万一，他们如果不找麻烦更好。”
“如果找你，你就拿这个合同给他们看，就说这是你买的，我这上面写的车出售给你之后，你有一切处置权，可按市场价出售也可以自己使用，金额是一块钱。”
“我刚刚说的话我自己全程录音，一会儿录音发你一份，你微信保存收藏，就算是以后你手机坏了换手机，这份录音也是在的，这是我自己说的，所以周姨不需要担心我有其他想法，到时候我去问问程律师，这个合同需不需要公正一下，如果需要，我就去公正。到时候遇到麻烦，您可以报警。”
周环香转过身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她这会儿眼泪有点忍不住，反复拭泪，她心里非常震动，没想到这丫头还为她想到了这一步，所以这就是她为什么辞职想帮这丫头打下手，这丫头值得她这样做。
“闺女，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元旦那天带着凡凡来我家吃饭，我也没啥拿的出手的，一顿饱饭随时等着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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