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曹鸿岳大半月的问题终于在这里得到解答。
何主任笑得更开了，“建议你带太太来检查一下。”
“好的，谢谢您。”
“姐夫，还有什么问题吗？”姜桐见对方的神色并没有好起来，疑惑地问。
曹鸿岳站在走廊上，看走廊那头一个扶墙干呕的男人，以及轻柔地给他拍背的孕妇。孕妇小小的一个，肚子却大得吓人，曹鸿岳眉头皱了皱。
姜桐跟在姐夫身后，感受对方的低气压，确实有点吓人。
直到上了车，曹鸿岳才重重吐出一口气，低低地开口：“我一直都有做避孕。”
“什么意思？”姜桐马上炸了，“你怀疑我姐！”
照他的意思他一直有做避孕措施，问题就出在他姐身上呗？姜桐冷笑，“怎么着，难道我姐出轨了？”
“姜桐！”曹鸿岳低喝一声，“瞎说什么呢！”
曹鸿岳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说他家首长的不是，她家里人也不行。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姐要是给真怀孕了那就是她在避孕套上做手脚。”曹鸿岳重重抹了把脸，“她之前说想再要个孩子，我没同意，我有乐乐就够了。”
这……
姜桐有些呆愣，然后讪讪地转移视线。他姐现在这是迟来的叛逆么？一向循规蹈矩的人竟然开始阳奉阴违，学会背地里使坏了？
“……那”姜桐清了清嗓子，“那不也是为了你么？”
曹鸿岳的脸色很不好看，一直盯着前方，很久之后才说：“你知道你姐生乐乐的时候差点难产吗？”
“什么！”姜桐惊坐起，他竟然不知道他姐还遭遇过这些！“彭宇飞那个王八蛋到底做了什么！”
曹鸿岳有点想抽烟，埋头在车里翻了翻，都戒几年了哪里还找得到烟的影子。最后翻出来几颗棒棒糖，还是方和泽女同学送的。
嘎嘣掉三颗棒棒糖，甜到发齁，曹鸿岳又灌了一瓶水，心中的害怕才稍稍消减。
“你姐幼年时期过得不好，身体底子弱，在彭家也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加上她又是个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什么事都往心里憋的性子。”曹鸿岳眼睛闭了闭，姜桐都能听出丝颤抖来，“总之，在生乐乐的过程中不是很顺利。”
这……
姜桐彻底沉默，难怪他姐夫反应这么大。说他姐和外甥是他姐夫的掌中宝，心头肉一点都不夸张，所以在得知他姐背地里动了手脚之后才会反应这么大。
舍不得说，又怕她怀孕生产时遭遇出意外，所有情绪只能独自消化。
姜桐开始有些同情他姐夫了。
“那现在怎么办？”
曹鸿岳系好安全带，同时做了决定，“带你姐做检查，如果真怀上了，趁月份小弄掉。”
姜桐上着班呢，就接到他爸的电话，语气挺着急：“小桐，你马上去你们医院妇产科看看，你姐和姐夫闹起来了，哭着说让我们去接她回来。”
姜桐心口猛地一跳，这么快！
和隔壁诊室的医生打了声招呼，白大褂都没脱就往妇产科狂奔。
在门诊的候诊区，姜桐看见他姐坐在椅子上抹眼泪，他姐夫那么高大一人蹲在他姐面前，脸上尽是哀求之色。
姜桐走过去，坐在他姐旁边，“怎么了这是？”
“小桐，你带我回去吧，我要回去。”方清雅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眼皮都肿了，鼻头也是红红的，看得出哭了有一会儿。
曹鸿岳心疼得不行，尽管伸过去的手都被拍开，还是想去给她擦眼泪。焦急得有些手足无措，“宝宝，我们先别哭，慢慢商量好不好？”
“商量……你根本就没想商量……”方清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是抽抽噎噎，“你上来就是……上来就说不要！你甚至都……没问过宝宝健不健康。”
方清雅哭得累了，靠在姜桐怀里，倔强得很，“你要是……你要是不想要……那我自己生下来……自己带。我……我回爸爸妈妈家。”
“宝宝，我们先冷静好不好？”曹鸿岳是真的怕，哪怕她现在伤心，也好过搭上一条命。
姜桐是了解他姐夫的想法的，说实在的，这次他站姐夫这边。
“好了好了。”姜桐轻拍着姐姐的后背，“爸爸给我打电话了，他们马上就过来，你先回去住一阵，刚好妈妈也说想你了。”
姜桐一面安慰，一面朝曹鸿岳摆手，先什么都别说了，把情绪安抚好再说。
姜南钊和梁晚溪来得很快，俩人都是满脸担心。女儿女婿结婚三年，别说吵架，女婿连高声对女儿说话都不曾有过，今天怎么突然闹这么大？
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姜桐拦下，“姐，你先跟爸妈回去，我去请个假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对，我们先回去。”看懂儿子的暗示，老俩口按下心中担忧，扶着女儿往外走。
姜桐叹息着扶起曹鸿岳，“姐夫，你也别担心，让我姐回去平复一下心情。她现在心情激动，你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
曹鸿岳木然地站在原地，姜桐安慰几句又叹息着走了。
方清雅大哭了一场，累了，回家就睡下。老俩口急得满屋子打转，好不容易等到儿子回来，抓着儿子三连问：“你姐怎么哭成这样？你姐和你姐夫闹矛盾了吗？你姐夫那边怎么说？”
在别人家如果夫妻闹矛盾那肯定要一致对外，不管谁的错，肯定先找男方的茬。
不过他们家情况有些不同，先不说鸿岳那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人品信得过；再者，这几年他对女儿的用心呵护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哪怕是他们自己也不敢说能做得比他更好。
姜桐把情况大概说了说之后，姜家父母也开始沉默。
从女婿的角度来说，是出于爱护女儿不想让女儿冒险，没有错；从女儿的角度出发，又是想要和爱的人共同孕育新的生命，这也没有错。
现在的问题是，女儿是想要这个孩子的，甚至说出了要独自养孩子的话，态度是相当坚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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