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院掌院在此，何时轮到长老越俎代庖质问本座？”
墨寒圣师不客气的话让清虚本能地一哆嗦，偷眼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玉天琰。
他苦笑道：“冷掌院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掌院的性格。”
到这时夜凌宇才真正细看这曾与自己剑意相撞的剑修院掌院。
他一直都感觉到一道灼热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他身上，或者说是他身上的碎渊，目光主人正是这位掌院。
不得不说，这位玉掌院可谓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再加上剑修特有的凌厉气质，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只不过这炙热的眼神看的夜凌宇浑身不自在。
“屠杀凡人这件事我承认，不过这几个凡人罪大恶极，该死，所以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们仅仅只是打死了一个同样是凡人的人而已，并非穷凶极恶，何以称之为罪大恶极？我们修真者杀的人可比这多多了，如此说来夜道友岂不是更加罪大恶极。”
“紫冥学府不同于其他势力，建立之初的宗旨便是守卫世间生灵，每一位弟子都要谨记不能滥杀无辜。吏部尚书犯错，自有世俗法度惩戒。别忘了修真界的规矩，修真者不能干预世俗。”
“而这件事中无论是杀人者还是被杀者皆为凡人，并无邪修出手，就算其中有冤情也与夜道友无关吧。”
清虚一口气说完，越说气势越足。
夜凌宇待他说完，才不急不缓道：“清虚长老判断邪恶的标准，难道仅是看此人杀了几个人吗？那我请问，如果一个人屠杀了一百个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恶人，而另一个人只杀了一个心地善良，从未做过恶事的人，二者谁善谁恶？”
清虚皱眉不语，心中已隐隐有些不安。
夜凌宇步步紧逼道：“若以清虚长老标准，那个杀死良善者的人是好人，而杀死一百个作恶者的人才是十恶不赦之人对吗？”
“这……这不一样。”清虚急声道。
“哪里不一样？”
“我们说的是你的问题，如何能以此做比？”
夜凌宇怒极而笑，“清虚长老的意思是我滥杀无辜呗？”
清虚不敢直视夜凌宇眼睛，只敢小声嘟哝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夜凌宇一甩袍袖，眼神如刀。
“我夜凌宇的确算不得良善，但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至今我所杀之人皆有取死之道，哪怕让我发下道誓我亦无惧。”
“修真者之所以不能干涉世俗，乃是因为对凡人而言，修真者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能毁城灭国，如果不加以管束必然会诞生以凡人神魂修炼的邪修。”
“清虚长老无视底层逻辑一概而论，固守死规矩，简直愚不可及，枉为长老。”
“你……我……我……”
夜凌宇连发道誓都不怕，足见他所杀之人皆不无辜，除非清虚也以道誓起誓，否则他再说什么都没任何说服力。
可清虚心中明镜，大炎朝堂早已腐败糜烂透了，鱼肉百姓都是常事，甚至民众早已哀鸿遍野，怨声载道，那些高官根本不存在良善之辈。
让他发道誓证明吏部尚书等人是无辜者，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此他我了半天再没下文。
“既然清虚长老无言以对，那么各位掌院如何看？”
墨寒圣师平静的目光一路扫过去。
“我没意见。”
首先开口的是体修院掌院陆衡，他早就见过夜凌宇，对其印象相当不错。
“可惜夜贤侄非我体修院弟子，不然我体修院掌院之位也后继有人了。”
“师尊，您忘了我也是您亲传弟子。”苏柔不满地嘟嘴道。
“嘿嘿！”陆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讲真，柔丫头炼体修为在一众弟子中的确出类拔萃，可跟谁比，和夜贤侄比就差了点意思……诶……你别生气啊！冷玉尘，你可看到了，我可没欺负你宝贝外甥女。”
这边陆衡不住地道歉，另一边器修院掌院罗本昌，一个肌肉虬结长相普通的中年人，轻咳一声。
“夜凌宇本是我器修院弟子，十六岁化晶，百年内踏真元，此等妖孽禁忌年少时也不过如此，冷玉尘，你抢走了我们器修院的妖孽天骄就白抢了吗？想让我承认他也成，补偿到位的话我没意见。”
墨寒圣师摇头失笑，思索了片刻，对着罗本昌传音耳语了几句，罗本昌听完眼中迸发出异彩。
“你当真舍得？”
“君无戏言。”
“好！”罗本昌立刻冲着所有掌院正色道：“不是我偏袒器修院弟子，夜凌宇本就没有过错，无论是成为亲传弟子还是掌院，我都鼎力支持。”
“哼，被收买了还这么义正言辞。”
施岚撇撇嘴道：“我还是那句话，不想与之为伍。”
墨寒圣师点点头，“施掌院的意思我明白了，其他几位呢？”
法修院掌院谢云庭捋了捋胡须，左看看右看看，露出一脸慈祥。
“那个，陆掌院、罗掌院慧眼如炬，施掌院也情有可原，年轻人适当给些机会无可厚非，但也要时刻谨记作为紫冥学府弟子的责任，不能肆意妄为……”
一炷香后，夜凌宇打了个哈欠，这位谢掌院语速平缓可亲，刚开始他还认真聆听，没多久他就发现，此人说了那么长时间没一句有用的。
这让他一度梦回初中时的开学典礼。
墨寒圣师不耐烦的打断道：“谢掌院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好了下一位。”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重要吗？
谢云庭旁边就是剑修院掌院玉天琰，玉天琰抬眼刚看过去，墨寒圣师“嗯”了一声直接道：“再下一位。”
挨着玉天琰的是道姑打扮的丹修院掌院妙音，八位掌院中，兽修院、丹修院、阵修院皆为女子，可以看出她们的关系更为亲厚。
“妙音姐姐……”
施岚期待地看着沉静如秋菊的道姑，妙音冲其微微点头，不急不缓道：“冷掌院欲收谁为徒是冷掌院的自由，我对此子成为亲传弟子没有异议，但道修院掌院之位事关重大，需德才兼备者才可胜任，因此我的意思是收徒仪式可照常举行，至于认命掌院，需由府主牵头，容后再议。”
妙音话语公正，施岚虽然不太满意，却也不好反驳。
最后一位阵修院掌院柳江漓夜凌宇虽不认识，却见过夜汐曾装扮过，因此看去分外亲切。
柳江漓只淡淡一句，“我与陆掌院和罗掌院一样，没有异议。”
这时夜凌宇耳边传来一道传音，“仪式过后可否到我阵修院主城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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