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穿透穹顶防护罩的菱形网格，在环形广场投射出几何光斑。巴洛克式建筑群表面覆盖着液态金属涂层，随太阳角度变化从银白渐变为靛蓝。
十二座钟楼顶端的全息校徽突然解体为纳米粒子，重组为实时气象数据图，显示当前风速每秒3.4米。
三足维修机器人从地底维护舱自动升起，伸缩臂末端的激光切割器正在分解锈蚀的路灯支架。
昨夜的损失已经被全部维修完毕。
无人机群的工作效率还是可以的，毕竟这座城市里维护城市正常运转的就是这些随处可见的这种自动机兵以及那些跟人很像的智械。
这也是联邦理事会长必须存在的原因。
因为没了控制这些机械的权限，那整个基沃托斯真的会直接原地崩塌。
光一个污水系统停摆就够人受的了，更别提那些城市的日常维护没人来做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那只能说是不堪入目。
“哈……”
打了个哈欠，sensei从自己那并不怎么老实的梦境当中醒过来，揉了揉太阳穴，将那些无数次想将自己拽入深渊的恶念抛之脑后，睁开眼却没发现昨夜在自己身旁睡着的优香。
“呃，这又是去哪了……”
脖子扭动间发出咔咔的响声，从床上直起身子来的sensei终于是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一切亦如昨夜般往常。
只不过少了自己熟悉的人。
“优香……？”
sensei走进浴室，轻声呼唤，却没有任何回应，洗漱完之后接着寻找，也没有找到任何结果。
“回去了吗？”
sensei挠着头，眼帘低垂，看着地面。
“……”
“那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的时间——”
正当sensei想喊出那句台词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过来吃早饭！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瞎嚷嚷什么呢？”
力道并不大，有点疼，但对他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和被风吹了没什么两样。
“呃呃，哦——”
看见身后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很明显是从厨房里刚出来的优香，sensei这才放下自己刚才好不容易欢脱起来打算在地上打滚的心思。
哎——
有了老婆就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了。
真是的——
“发什么呆呢？跟我过来——”
看着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是因为刚才想做什么被打断了的sensei，优香还以为他没睡好，于是直接一把掐住了对方昨晚未卸下的领带，揪着sensei向厨房走了过去。
“诶诶诶，我自己能走……”
“你走太慢了，赶紧来吃早饭！你刚才刷过牙了，对吧？”
拽着sensei向前走的优香头也不回。
“啊，这倒是——”
再次被提到早饭，sensei也是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些空落落的，昨晚上吃的夜宵吃的早就消化干净了。
“赶紧吃完早饭，把今天的工作做完，晚上……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说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就连穿着拖鞋向前走的动作也一并顿了下来，优香的模样并没有让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楚的sensei意识到对方刚才所说的话有哪里不对。
“哦哦，对，工作……”
晨光透过可变色温玻璃斜射进餐厅时，机械臂正将煎蛋摆上悬浮保温托盘。
优香扯掉围裙露出深蓝色校服西装，胸前的量子时钟胸针显示07:15，她指尖敲击桌面唤醒全息菜单：\"咖啡，煎蛋和吐司还有什么要的吗？你喜欢吃的面条我实在不会做……\"
把简单的早饭放在桌上，优香脸上罕见露出了几分囧迫。
“山海经的早饭做起来实在是太麻烦，而且浪费时间了，虽然好吃，确实是好吃就是了……”
坐在餐桌前的sensei终于是回过了神来，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没事，无所谓了，有的吃就很开心了。”
纳米材料餐桌突然凹陷形成餐具卡槽，五层早餐盘从地板传送带精准升起。sensei看着悬浮在煎蛋上方的热量数值苦笑：\"你连煎蛋都要用分子料理机？\"
\"总比你上周偷吃便利店过期饭团强。\"
优香将激光消毒过的餐具拍在桌上，金属碰撞声惊醒了休眠中的扫地机器人，\"联邦数据库显示你今天有37项待审权限变更，其中15项涉及地下管网纳米修复虫的......\"
\"优香。\"
sensei突然出言打断了优香的话。
\"嗯？\"
sensei突然伸手按住她发梢翘起的呆毛，指尖擦过战术目镜边框：\"你戴着这个说教的样子，和当年在沙勒办公室训斥我乱堆文件时一模一样。\"
悬浮煎蛋啪嗒掉进餐盘，优香耳尖泛起和液态金属外墙相同的靛蓝色。
她猛地转身走向全息投影墙，慌乱藏起了自己脸上的羞涩，十二个环形权限界面随着步伐次第亮起：\"八点整要审核沙勒的防空系统升级提案，也不知道这个工作到底是谁提出来的，反正就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日常上，现在还剩......\"
\"二十三分钟。\"
sensei抿着咖啡看向窗外，三架维修无人机正用引力波装置托起整块下沉地砖，\"足够我欣赏会计少女用全息屏幕当镜子整理发卡的时间了~\"
“sensei！”
听到优香这个熟悉的语调，sensei肩膀一松，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这个啊口牙！
?(???)?
当第一缕阳光转为工作模式的白炽色时，办公室穹顶的纳米防护网已切换成数据可视化模式。漂浮的淡蓝色权限密钥如同游鱼环绕着sensei，随着他的指尖一个个落入那些需要密钥的网格当中。
早饭的时间很快。
之后就是工作的时间了。
\"歌赫娜美食研讨会和温泉开发部的联合申请……？\"
默默念出了自己看到的东西。
sensei指尖划过全息屏，某条数据链突然发出刺目红光，\"优香，调出昨天16:23的污水泵站操作记录，我得确认一下这帮熊孩子有没有给我惹其它麻烦……\"
头痛的捂着头，sensei现在倒是有点理解日奈每天为什么会需要咖啡来度日了。
这活简直不是人做的。
“哦，来了……”
会计键盘的敲击声与窗外无人机蜂鸣形成奇妙二重奏。优香将碎发推上额头，发梢扫过三维投影中的排水管网图：\"又是未申报的神经接续记录，这周第三次了——歌赫娜的亚子同学昨晚偷偷修复了溃堤预警系统。\"
sensei苦笑着激活量子密钥，十二道防火墙在他虹膜上投下细碎金芒：\"给她开特别权限通道吧，记得把操作记录从联邦审计系统里......\"
\"早就做了三层加密伪装。\"
优香突然倾身越过控制台，发卡上的校徽投影出密密麻麻的虚假数据流，压在桌上的上半身勾勒出愈发深不见底的沟壑：\"你以为是谁在帮你应付每月十五号晚上会准时来这里找你的学生？\"
“呃……”
sensei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
又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样。
但现在他知道那玩意儿叫什么了。
——既定的命运。
——是无法躲避的。
“你俩见过了啊……”
一想到在自己心里同样重要的两个人见面，sensei就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心跟被小猫用爪子挠一样。
他不希望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不然呢？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了，包括包括那个家伙现在的样子……”
优香的反应倒是很自然，看不出有不开心的样子，只不过脸颊上的羞涩还是无法掩盖的。
“咳咳咳咳咳……”
sensei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管怎么说，她要的我也要，反正规矩你说过，想要的我自己来拿，你不会骗我的吧？”
优香的手指戳在sensei的肩胛骨上，那句“想要的我自己来拿”，说的格外认真。
“不会，不会，自然是不会的……”
“那就好~”
sensei对于突然醋味儿上来的优香一点办法也没有，心中的感觉更多的反倒是亏欠。
他们的影子在数据洪流中短暂重叠，直到某只迷路的维修无人机撞上防弹玻璃。
sensei看着全息屏幕上跳动的「权限认证完成」提示，伸手接住优香滑落的战术目镜：\"晚上要准备多大规模的Emp屏障？\"
\"足以让整个基沃托斯的监控系统瘫痪两小时。\"优香重新绑好松开的领结，窗外钟楼的全息气象图突然变成大大的禁止符号。
\"现在，麻烦你这家伙先把温泉开发部提交的37项危险武器改造申请处理掉——在你又心软给问题学生开后门之前。\"
“话说一定要整这么大的阵仗吗？”
“……”
优香无语的捂住了额头，最后白了sensei一眼，脸有些发烫的说道：“你是想，我们两个认真做那种事情的时候的场景被人记录下来吗？”
被这么一提醒，想到真理部那个在露营帐篷里发现的10个t的硬盘，sensei突然就觉得两个小时会不会有点太少了。
“那倒也是……”
看着眯起眼睛的sensei，优香觉得自己被这个总是在关键时候会大喘气的家伙给气的胸口疼：“所以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把事情赶紧解决呀笨蛋！”
“哦哦哦……”
sensei偷偷把两个小时改成了12个小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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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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