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您……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殷受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玉蔓真人没有接话，反而挂着古怪的笑容，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看来……受儿你，在那里学了不少啊？”
“呵……”一声捧哏紧随其后。
殷受循声望去，却见自家老师将脑袋扭到一边，样子看上去很像是得意与傲娇。
顿觉心头暖暖的，却又有些无奈。
身为弟子，能成为老师炫耀的资本，肯定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可是老师实在是太直男了，炫耀完全用错了地方。
唉……但愿玉婆婆不介意。
此时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吸引玉婆婆的注意了。
于是便点了点头，面露急切地出声催促：
“婆婆，您知道梦里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玉蔓真敛去笑容，眼中隐有寒芒闪烁，点了点头：“倒是有了些许猜测，纵有差异，亦不远矣。”
“那婆婆快说说！”殷受两眼放光。
“呵……”玉蔓真人笑了，只是笑容有些冷，“受儿所遇的梦中世界，恐怕就是大劫的延续，只是那非天劫，而是圣劫。”
“将此梦境贯穿起来，一切便明了了，只是一言两语恐难说清，且听老身慢慢道来。”
殷受闻言不住地点头，一来心中好奇，二来若知晓了缘由，未来应对之时，也可从容一些。
闻太师此刻也顾不得怄气了，一脸正色地竖起耳朵倾听，对于玉蔓真人的见识，他还是真心佩服的。
玉蔓真人理了理思绪，开口说道：
“按受儿所说，这大劫的起因是缺人，恐怕真实原因并非如此。”
“当然，缺人是真的，但为什么因此要搅动三界，当可自那梦中世界的变化中，寻出缘由。”
“依老身看来，历次大劫均起自天道，其目的是促使三界分立，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三界有主。”
“其中冥界与其他两界不同，除了那位，便只有魂魄存于其中，天然便是有主之地。”
“而仙凡两界不同，自不周山倒，只是断绝了凡人的通天之路，两界实则仍为一体。”
“可在那仙界之中，除了当初妖族所立的天庭，便不过是从凡间搬去的几座仙山，与那通往冥冥的天河罢了。”
“受儿，你想想，若你是天上那位，除了缺人，还缺什么？”
这还用想么？
殷受怔怔的看着玉蔓真人：“缺地。”
“呵……”玉蔓真人端起酒杯，浅酌一口，“不搅动三界，那几位若不出手，又怎打得破脚下的这片大陆。”
“要知道当初天柱断裂，大陆也只是出现了裂痕，虽分出了四洲，但那海域之下，却还是连着的。”
“可是……”闻太师面色难看，抬手指了指天，“那位……他不管么，这可是……可是……”
他目光连闪，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一张脸黑得要命。
“呵……想明白啦？”玉蔓真人浅笑，又喝了一口酒，“恐怕那只是灭绝巫族的借口罢了，巫族不灭，人族何兴？”
闻太师面上肌肉抽动，目光中尽是挣扎：“若……可若……大陆破碎，世间生灵定死伤无数，此番因果，谁可担之？”
“呵……，你这是修道修傻了不成，谁可担之？可不就是咱家那位么？”玉蔓真人鄙夷地扫了一眼闻太师。
见他仍面露纠结，不肯认清现实，忍不住出声讥讽：
“你也不想想，为何咱家那位会被围攻，那两位也都出手了，咱家便是弟子再过不堪，难道皆是应死之徒？”
“可若不下死手，咱家那位会和那两位翻脸？能打的起来么？打不起来，这因果谁担？”
“那位肯定是不会出手的，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天道可还没全呢！”
“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难怪在梦境中，早早地便陨落了，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呵……”
“你……”闻太师怒目而视，呼呼地喘着粗气，心中火气上涌，却无法发泄，整张脸憋得通红。
这话太损了，可他无力反驳。
殷受本在一旁老老实实地做个听众，此时见老两位闹别扭了，赶忙出声打岔：
“婆婆，你说的我大概明白了，可若是击破大陆，那人不是要死光了么？”
“梦境中，大陆虽然变成了个小球，可上面还是有人的啊！”
“谁说大陆碎了，人便会死光的？”玉蔓真人瞥了他一眼。
“这都不会死？”殷受讶然。
玉蔓真人闻言一怔，她忘了，这里还有个凡人呢。
笑着摇了摇头，温言道：
“受儿你怕是想岔了，那几位奋力一击，的确可以破碎大陆，但却不会立即崩碎，而是使得大陆不再圆融一体。”
“若不相加外力，大陆还是会慢慢融合的，若非如此，远古时期道魔之战，大陆怕是早就不存了。”
“可……可是……”殷受憋了半天，却凑不出一句整话。
他想不通，刚刚还说会碎，一眨眼又不碎了。
“呵……”玉蔓真人笑了，“若是大陆圆融一体，要天上那位怎么拿，一整块搬过去吗？”
“哦……”殷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大陆本身不会崩的，会自然的聚在一起，就像是万有引力一样！”
“那几位干的，是将大陆砸出裂痕，然后再由天上那位选地方搬走，他不要的地方，上面的人就是安全的，对吧？”
玉蔓真人颔首：“便是如此，但却什么万有引力，这是道则。”
“那……被选中陆地上的人呢？”殷受面色一冷，沉声问道。
“会死！”玉蔓真人面露不忍，声音很有些缥缈，“有人代受因果，那位没有顾忌，不过……”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骤然一亮：“天道所限，其无法牵引人皇之地！”
“受儿，你好好想想，那梦中世界，可有与大商地貌相同之处？”
殷受根本不用想，直接摇头：“地名有一样的，可地貌根本不同，那里小太多了。”
“怎会这样，不当如此啊！”玉蔓真人眉头紧皱，陷入了苦思。
“咳咳……”殷受轻咳两声，“那个……婆婆，我刚刚是不是没有说过，咱家散了之后，我也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一脸的尴尬。
“新任人皇呢？”玉蔓真人挑眉。
“没人皇了。”殷受摇头，“国君倒是还有，只不过，他们自称天子。”
“呵……”玉蔓真人一脸的讥讽，“好个天子，呵……怪不得，这便说得通了。”
“真是好算计，人皇自贬，认其为祖，这凡界气运，直接便可取走八成。”
“果然不出老身所料，先是天劫，其后便是圣劫，那些没面皮的，又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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